劉邦的基地、逍遙道人的門派,兩個地方一北一南,炮彈從天裡山發了出去,歷經千山萬水,很多大周的百姓都看到奇怪的東西在他們的頭頂上飛過。
有認爲這些是妖怪嚇得大喊大叫的,有認爲是神仙下凡頂禮膜拜的,也有人趁機招搖撞騙,自稱是佛祖轉世的。
一時之間,大周之內各種教派如雨後春筍一般建立起來,也有很多邪教趁機發展信徒,不斷壯大。
炮彈飛到逍遙道人所在門派的山谷需要一段時間,李東昇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地宮裡等着,他從地宮裡走了出來,看着地上一具具屍體,這些人前幾日還是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喊着他元帥,如今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千牛衛的衛士看到李東昇走了過來,一個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戰場生死的人,可是如此憋屈的死法,他們不甘心啊。
李東昇從他們身邊走過,面無表情,都沒有正眼看着他們一眼,玲瓏跟在他身邊,扶着李東昇,她清楚地感受到李東昇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李東昇走到了道觀的中心,這裡道觀最大的大殿,供着他當初寫下的那個醜陋的“道”字,他走了進去,站在他那幅字的前面,久久沒有說話。
玲瓏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將門關上,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她和李東昇兩個人,她輕輕的抱着李東昇,趴在李東昇的胸口,說道:“想哭就哭吧,想發泄就發泄吧,這裡沒有其他人!”
李東昇突然擡起頭,仰頭大吼:“啊!!!!”
一聲淒涼而悲慘的吼叫,從大殿之中傳了出來,傳到了神都,傳到了皇宮,方圓數百里的人都聽到了一聲悽慘的叫聲。
不管他們是在高興的,還是快樂的,聽到李東昇這一聲吼叫,就感到內心無比的沉重,他們似乎感到了李東昇內心的那種難過,不少人低聲哭泣了起來,街道上的人都閉上嘴,商販不再喊叫,歌姬不再唱歌,就連鳥兒也不再鳴叫。
萬籟俱寂,只爲這一聲淒涼的吼聲!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也不過如此!
這樣的情況大概持續了十息的時間,人們再一次恢復了常態,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心情都變得非常沉重。
皇宮裡的武則天也聽到了李東昇這一聲悽慘的叫聲,對着跪在下面的王高說道:“帶着千牛衛去,將那些死去的人全部安葬,將宋大河斬了,誅九族,狄仁傑……狄仁傑先帶回來,帶人去將他的家抄了,他的家人全部流放千里!左右武衛、內衛所有參與此次事情的,九品以上的官員全部斬首,七品以上的家人全部流放,五品之上的誅九族!”
“諾!”王高想了想,擡起頭問道,“陛下,要是元帥問起陛下對狄仁傑的處置,奴才……”
“狄仁傑沒有死在道觀,肯定是李東昇放他回來,你告訴李東昇,他想如何處置狄仁傑都行,朕都準了!”
王高回答道:“諾!”
王高退了出去,帶着千牛衛去了道觀。
武則天很平靜發佈了所有的命令,她沒有召見任何一個宰相,相比與她知道道觀外那場大戰之時的表現,她平靜很多,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沒人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這個時候武則天已經是一名稱職的帝王,喜怒不形於色,或者說,她知道何時在大臣們面前表現她的憤怒或者驚喜,現在她什麼都沒必要這麼做,因爲現在沒人能夠看到她。
一個全身鎧甲的人走進了大殿,對着武則天單膝跪下,說道:“陛下,宋大河已經服毒自殺,狄仁傑身邊的內衛統領已經自刎,長孫和風也被臣派人暗殺,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死了!”
“真的都死了麼?”武則天冷冷的說道。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隨後將小瓷瓶小心的放在懷中,一飲而盡說道:“陛下,全都死了!”
“你放心,朕會好好待你的家人!”
“謝陛下!”那人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他剛剛走到大殿門口,“嘭”的一下倒在地上。
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慌張的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沈將軍突然倒在大殿門口!”
“慌什麼,宣御醫!”武則天冷冷的說道。
“諾!”小太監趕快跑了出去!
武則天閉上眼睛,靠在龍椅之上,喃喃自語道:“李東昇,不要怪朕,羽林衛不除,朕寢食難安,去契丹吧,等你到了契丹,朕就不會管你,那片草原之上就隨你折騰了……”
內衛大將軍沈大山突然發病,死在皇宮。
至此,再也沒有人知道道觀外面的一切其實都是武則天秘密安排的,如果沒有武則天的暗中授意,狄仁傑怎麼可能憑藉一道聖旨就調出左右武衛,如果武則天連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管不好,還怎麼做這個皇帝!
武則天不過是藉着狄仁傑的手除去了羽林衛,同時她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得罪李東昇,完美的將事情嫁禍給狄仁傑,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她的心也完全變成了一顆帝王之心,更加的冰冷。
一陣震天的爆炸聲在山谷中響起,無數的炮彈從天而降,不過數息的時間就將方圓數百里夷爲平地,山谷裡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炮彈爆炸散發出來的能量就讓他們化爲粉末,血液瞬間被蒸發,地上幾乎不留一絲的痕跡。
死的如此之快,對於他們來說是幸運的,他們不用經歷絕望,因爲他們根本沒有經歷絕望的時間。
地宮之中防禦罩的能量在這數息的時間就下降了三分之一,就是這個防禦罩保住了地宮,保住了地宮裡所有的人。
他們的性命雖然保住了,但他們看到昔日的同伴慘死而無能爲力,都在那裡低聲哭泣,這是一場他們無法參與的戰爭,他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就算是逍遙道人也不行,反抗,只會帶來李東昇更加慘烈的報復,這個瘋子會將一切拖入毀滅。
逍遙道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對於他這種活了那麼久的人來說,他早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那顆心早就麻木了。
袁天罡的心沒有那麼硬,他坐在地上,靠着牆壁,眼神空洞,同伴的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