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張三驚魂夜

李浩反思完戰鬥細節,感覺大有所獲,就和令狐沖帶了任我行和童百熊的頭顱往青城山去了。

其後華山衆人見此驚訝讚歎姑且不提。

令狐沖也是在師兄弟們面前好生有面子,吹噓了許久,從師叔祖帶我打任我行到令狐沖炮擊魔教教主和其跟班各個版本前前後後吹了好幾日。

終於到了16日這一天,此晚正是月明星稀、萬籟俱寂之時。

好一個殺人夜。

青城山附近一處斜峰,幾百個身披翼衣的華山弟子排着隊一個個縱身躍下,消融在夜色當中。

待衆弟子都出發了,嶽不羣才擔憂的問道:“不會有意外吧?”

李浩摩挲着指甲,隨口回答:“問題不大,放心吧!”

嶽不羣心下大定,能殺得了任我行的師叔都說沒問題,那肯定沒問題。

......

張三是棄劍堂青城山分堂這幾年來涌現的天才弟子,二十八歲,前兩天剛凝練真氣。

他很興奮,和幾個師兄弟暢飲了三天,今晚終於輪到他守夜,才勉強醒了酒,迷迷糊糊守着青城山後山的要道。

“棄劍堂如今川蜀無雙,這麼可能有人來攻打青城山呢?”張三一邊嘟囔着抱怨管事長老太謹慎,一邊心裡暗自盤算:

待到明日,和幾個要好的師兄弟借些銀錢,就下山找個青樓包半個月,好好醉生夢死一番,品百般風味。

就此也算無憾,回山舍了煩惱跟,從此一心武道,將來追求先天之妙。

想着想着,他已經有些呆了,癡癡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嗖嗖嗖!”

有什麼東西從天上飛過了,是鳥麼?

張三晃了晃腦袋,運足剛有不久的真氣醒醒腦,再細聽。

果然有動靜!是什麼?

張三不熟練的運轉真氣加強目力,終於看清了!

“嗖!”

皎潔的月光被一如蝙蝠般的東西所遮擋,那巨大怪物的陰影籠罩了他,在那怪物身後是好多好多和它一樣的怪物。

“轟!”“轟!”“轟!”

山上響起綿延不絕的聲響,有些像年節時點燃的爆竹。

各處建築在呻吟着、哀嚎着,烈火熊熊,濃煙滾滾,讓整個青城山都亮了起來。

張三猶豫片刻,還是返身上山,衝進了火海當中!

火!火!火!

好多的火,像惡鬼的嚎笑,猖狂的點燃每一處角落!

滾滾濃煙肆無忌憚地瀰漫,讓張三看不清五米外的東西。

熊熊大火四出亂竄,肆無忌憚的吞噬一切,赤紅的火焰如狂妄的漆工把一切塗黑,轟轟的轟鳴聲每次響起都有一片建築轟塌,遮掩了師兄弟們死亡前的痛哭與咒罵。

看不見、望不見,整個世界被濃煙和火光籠罩,聽到的也只有轟轟的爆炸聲,張三不停的咳嗽,他貓着腰,跌跌撞撞跑到了自己師父的小院。

院子裡已經被炸過好幾次,片瓦不留。

張三瘋了一樣四出尋找,終於在坍塌的房樑下找到了自己號稱‘川蜀第一拳’的師父,可現在這位拳法大師再也用不了拳了,他的雙臂都已被炸斷了。

恐懼、哀傷、憤怒諸多情緒夾雜,張三的淚水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滴滴帶着涼意的淚水落到師父臉上,居然讓他勉強醒來。

“師父,我現在就挖你出來!”張三手足無措,笨拙的用手挖着壓在師父身上的廢墟,手被燙的黑紅也絲毫未覺。

“我是不行了,三兒,別費力氣了!快逃!”

氣若游絲的師父推了他一把,長吸口氣卻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

“我屋裡有條密道,在我牀下,是當初青城派留下的,敵人肯定不知道,快去!”

“師父,不!我一定要......”張三涕淚縱橫,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他師父用最後力氣扇了一巴掌,

“走!”

張三流着淚磕了個頭,跑進了只剩小半的屋子,找到殘破的牀,打開下邊鐵板,一躍入內。

轉身合住鐵板,張三一邊哭一邊拼命沿着密道跑。

出了密道,已是半山的一處水潭。

張三回頭望去,山上已經是火海了,轟隆隆的爆炸聲也已停息,但遠遠藉着火光,他還能看到山上空中一個個‘大蝙蝠’在空中盤旋。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張三不明白,難道真的是棄劍堂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惹得蒼天派這羣雷兵來毀滅嗎?

有兩個大蝙蝠飛過來了,張三趕忙跳入水潭,深潛其中,等這兩個飛遠了,他才溼着身子躺在譚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這回他看清了。那蝙蝠不是什麼怪物,是兩個穿着像風箏一樣奇怪衣服的人!

是怪物我怕,人有什麼好怕的!

恐懼、痛苦、迷茫被壓下,從心中涌出的是無邊的憤怒與仇恨。

張三壓抑這無盡的負面情緒,低聲嘶吼着: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窮盡此生,此仇必報!”

他簡單遮掩了自己的蹤跡,然後從林子裡一路往峨眉的方向奔去。

一定要稟明堂主,查出這羣人的來歷,然後把今日之仇十倍百倍的奉還!

張三玩命的跑着跑着,跑到已經快離了青城山地界了,又遠遠聽到了那讓他喪魄失膽的‘嗖’聲。

回頭藉着月光一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着蝙蝠裝在追自己。

她看到我了!

張三趕忙躲入附近的一處密叢當中,可已經晚了。

‘少女’收起蝙蝠裝直接落到地上,向密叢走來。

她託大了,我能反殺她!

不,不能殺她,要擒住她,然後好好拷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張三凝神屏氣,在‘少女’去撥草叢的一瞬間出劍,如游龍,似閃電。

張三出劍時看到‘少女’狡黠的笑着,可劍出無悔,他堅信就算此人有算計,憑着自己劍法勝負也在兩可之間。

‘少女’二指神出鬼沒的夾住了張三灌注信念仇恨的一劍,折斷劍尖,反手用劍尖劃過了張三的咽喉。

在倒下的那一刻,張三最後只聽見了‘少女’興奮的喊了一聲“差點讓他跑了,這下可以向師叔祖交代了!”

到最後的最後,張三還是沒能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攻打的青城山堂口。

......

嘉靖三十年秋,青城山大火,七日不絕,有鄉者謂之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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