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的指骨、澹臺羽明、秦歌三方合圍,已是將獨角逼至熔岩之中,翻滾的熔岩裡面,獨角在不斷的撞擊,奮力欲將三人合圍之勢撞開,可是三人聯手佈下的防禦固若金湯,讓這隻獨角無路可逃,只得退回熔岩之中,靜靜地等待着。
而在滾熱的岩漿中,一根石柱沉浮跌宕,當地熱之氣衝入這個石柱中時,其上雕刻的兇物景象愈發的真實了,徐徐如生,而且那猙獰的額頭上,一條黑色的斑紋頓現,如此看去就像是眉心生了一隻豎眼。
這根石柱出現的毫無徵兆,在此前也沒有任何的氣息,而且在滾燙的岩漿裡面,很難發覺出來,當石柱大半截都從岩漿中伸出之時,三人才看清了其真容,這上面雕刻的是一頭兇獸,人的臉,鳥的身子,肋間生着兩翼,兩翼上覆蓋着的不是羽毛,而是一把把像是刀片般的金鐵之物。
吸收了地熱之氣,這根石柱上的兇獸圖清晰無比,兩隻約有龍眼般的眼睛正在不停的打轉,間中還露出一縷兇光,不過這根石柱下面小部分仍在岩漿之中,看不出其中的玄妙來。
處於岩漿中的那隻獨角立時嘶吼了起來,那聲音顯得異常驚恐,它此前縱被封印這其中也未曾發出過如此恐懼的聲響來,讓這只不知是什麼絕世兇物的獨角都感覺害怕的東西,那必然是比兇物還要兇的東西了。
秦歌與澹臺羽明並肩而立,那截佛的指骨在微微顫抖着,它似乎也有些恐懼,可是又因其中蘊含着佛的慈悲之念,便在此地停留了下來,欲要降妖伏魔。
跌宕沉浮着的石柱,始終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息,只有不時轉動的眼中偶爾露出兇戾的光芒,除此之外,再也不見其他。石柱冉冉升起,地心的岩漿也被某種力量吸攝着,成漩渦形旋轉,竄向已經升在半空中的石柱底部。
“不可讓這古怪的石柱吸收地心的能量,它必定是藉助岩漿中的滂沱能量衝破某種桎梏,若是讓它真的衝出桎梏,只怕我們也難以走得掉了。”秦歌雖是祖神,可祖神並不是萬能的,在遠古時代,祖神雖少,可是與祖神實力相差無幾的存在多的是,在冥界之中,一切都可能發生。
再者,以秦歌祖神的神念觀之,這根石柱上除了那雙閃爍着血光的眼睛之外,他也感覺不到石柱上有任何的氣息,當他的神念觸及到石柱時,便自動從石柱旁邊散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兄所言甚是,便由我來打頭陣,你且小心那隻獨角出來作祟。”
一直以來,澹臺羽明都接受着秦歌的保護,頗覺自己無用,幫不上秦歌任何的忙,這次石柱出土,他也有心一展所長,看能否將這根石柱逼回岩漿之中,將它重新封印。
“啪”地一聲,褚鞭立即抽在了石柱上,鞭梢處的星輝如同一點寒芒,點在了上那隻兇獸額頭上的那道斑紋上。立時一股滂沱大力襲來,褚鞭更是被擊得倒捲了回去,石柱上那隻兇獸似是受到了刺激,竟然有浮出石柱的跡象。
而當這根石柱中的兇獸躁動起來之時,那隻獨角早已失去了蹤影,直接往岩漿中鑽去了,連秦歌的神念都完全找不到它之所在,這倒是讓在一旁小心防範着的秦歌頗顯得多此一舉了。
澹臺羽明繼續揮動褚鞭向着石柱抽去,那截佛的指骨似也明白了澹臺羽明的話,便在停在一旁的半空中,不斷散發着璀璨的佛光,它就像是一個活人般,擁有自己的意識,默默的守護在一旁,待澹臺羽明不及之時便立刻援助。
褚鞭舞動道道影子,鋪天蓋地席捲,“噼啪“之聲不斷迴盪起,那是褚鞭擊在了石柱上發出的聲響,這迭聲響起,石柱上的那頭兇獸也逐漸從柱體上浮現了出來,彷如一團青煙般出現在澹臺羽明的身前。
“竟是這麼醜的一頭怪物!”
待看清這怪物的原貌之後,澹臺羽明也不禁哂笑了起來,原來石柱上的兇獸浮現之時,渾身竟長滿了青色的包,幾乎是遍佈了整個身子,坑坑窪窪的,看上去非常的醜陋,而且還讓人感覺噁心。
許是這頭兇獸聽到了澹臺羽明的嘲諷,它嘶吼一聲,在身上竟冒出了一陣青煙,迷迷濛濛的,遮蔽了這頭巨獸的身子,還未過得片刻,迷濛青煙便散去了,而方纔的那頭兇獸卻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咦?好高深的幻化之術,我竟然看不出一絲的端倪,看來你這頭兇獸還是有些本事的!”
而那已化作少年模樣的兇獸則咬牙切齒道:“哼,你若是再敢說我醜,說我是兇獸,我便將你碎屍萬段。”這頭兇獸,亦即是眼前的少年,他似乎最討厭的別人說它的本體長得難看,幻化出的人身凝視非常,而且還隱約血脈在他的體內跳動。
藉着這片刻的功夫,少年便徹底擺脫了石柱的枷鎖,而且青煙似的身子也凝實了起來,與常人無異。
澹臺羽明有心激怒這頭兇獸,出口道:“我澹臺羽明見過的兇物不少,醜陋的更是多如牛毛,可是卻從未見過像你這等醜陋的兇物,今日倒是讓我開了眼界了。”說話間,褚鞭揮出,星輝湛湛,徑直朝着少年的額頭點去。
“哼,凡是譏笑我冥靈之人,已經死去化作了天地間一縷精純的元氣,今日你也不例外,我必殺你!”
少年言罷,曲指一彈,那根囚困着他的石柱立時飛到了他的手中,雙手抱起石柱,雷厲風行般朝着澹臺羽明打去。別看這已經幻化成少年的兇物身形削瘦,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雙手抱着石柱,猛然揮動之時,整個洞中的岩漿都被他舞動石柱時浩蕩出的罡風所激起,朝着四方衝炸開來。
在這岩漿之中,冥靈已在其中沉浮了十萬年,無盡個歲月,陪伴着他的只有滾燙的岩漿,在這十萬年的時間裡,他早已吸取了足夠的地熱之氣,在這個岩漿洞裡,他有源源不絕的地熱之氣支持,完全是立於不敗之地。
石柱揮動,炎風撲面,而被冥靈氣機鎖定的澹臺羽明只覺那種熾烈的熱度從經脈一直竄入丹田,他的整個丹田之中都顯得焦躁,體內的神力也被這股侵入經脈的熱氣一絲絲的燃燒,僅僅過了片刻時間,澹臺羽明體內的神力已經被燃燒了十之其一。
很快地,澹臺羽明便發覺了異樣,每當這個石柱打來之時,在其底部竟有一道暗紅色的能量從他身旁神不知鬼不覺的擦過,而且這暗紅色的能量正是侵入經脈中的熱氣。在此時,秦歌還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爲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冥界中的遠古生物擁有者強橫的實力,他現在展示出來的,只不過是他的冰山一角。
果不其然,冥靈手中舞動的石柱越來越快,如同一道道浮光掠影一閃而過,隨後便出現在了澹臺羽明身前,轟然砸下,如此之快的速度,令澹臺羽明應對起來都顯得手忙腳亂,而冥靈則越戰越是得心應手,他體內的力量在逐漸地復甦,實力也在不斷的復原着,那股從未顯露出來的氣息便也如春潮迸發,洪流般的涌了出來。
那是一種帶着蒼涼、古老的氣息,瞬間將冥靈那張少年般的臉龐存託的滄桑無比,從冥靈身上,他們沒有看到任何的兇戾之氣,這表明冥靈已從兇獸完全朝人轉化了,早已蛻除了體內兇獸所有的兇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