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記錄下來這溫馨一刻,科研汪們紛紛鼓掌,感性的女研究汪還抹着眼淚,感慨着男人還是財大器粗好,爲了證明氧化鋯更持久,楊總直接燒燬不持久的鑽石,不是一般的認真。
科學的力量,比愛情更偉大。
有錢可以隨便任性。
這邊掌聲還沒結束,房間門就被推開,一個40多歲的男子急匆匆闖進來,興奮的喊着:“楊總,出來了!我合成出來了!”
亂糟糟的頭髮,不修邊幅的胡茬,連防護服都能做到衣領不整的程度,汪卉直想笑,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這羣研究員單純得可愛。
狗薄荷香水!
衆人興奮的跟着趕過去,但只有楊順和辛笛,汪卉三人能進入獨立實驗室。
40多歲的男子原來是中京化工大學的副教授,叫卓山。
幾個月前,在楊順掛出懸賞榜後,請假跑來紅楓面試,過去的論文,化工方面的專業證書,以及實際操作動手能力都很完美,在與葉青和陳浩詳談後,也得到兩位教授的認可,最終加入植化所,全職工作。
卓山站在試驗檯旁邊,仔細講解合成過程,拿出實驗筆記給兩人看,這是一套複雜的有機化學實驗設計,都是一些常見原材料,要想從零開始重複下來,需要兩天時間。
“這些是我提前準備好的一些中間體,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可以演示一遍。”
即使有辛笛幫忙處理桌上的瓶瓶罐罐,卓山也手忙腳亂,講述和解釋一直沒停。
他的興奮大家都可以理解,直到至今,懸賞還未有人揭榜,而他做出來了,這是極大的榮譽,也是科研人員最得意的事情——說明他在這方面比其他同行們都要強。
學術界也就這點樂趣了,就像TheRoom解謎遊戲一樣,在枯燥的搜尋過程中,總有一個能大致猜到位置的道具,所以一定要細心,費勁腦細胞捋出頭緒,然後找到關鍵道具,發現真的和自己預先判斷的一致,那種成功的滿足感可以說是人類最高的精神需求。
要是還能提出某種理論,一統江湖,在某個細分領域打遍天下無敵手,讓其他同行頂禮膜拜,那更讓人感覺爽翻天。
看到新合成的化合物和純天然的對比,各項分析數據大致吻合,楊順終於放下心來。
他合上實驗記錄本,微笑說道:“卓教授,接下來的全面測試還要您來做,儘快給我一份完整的報告,我先去把懸賞撤銷下來。”
卓山推了推眼鏡,信心滿滿,連連點頭:“我下午就開始寫論文。”
“不,這次的論文,您就別寫了。”
“啊,爲什麼?”
卓山愣住,不寫論文,怎麼能讓他在學術界名揚天下?
楊順道:“咱們還是別對外公佈合成流程,就這樣悄悄賺錢。至於答應您的物質獎勵,我會按照約定發放,但榮譽給不了。”
見卓山還想說什麼,辛笛在旁邊小聲提示:“卓教授,您現在是自己人了。”
卓山恍然大悟,笑得有點尷尬:“抱歉抱歉,我這段時間做實驗太入迷,還以爲我在化工大呢。當然了,楊總您說了算!”
現在他已經是植化所的員工了,之前借鑑了一部分辛笛研究的資料,而且楊順提供了大量原材料,經費也是他出的,卓教授的發明屬於職務創新,所有權歸楊順所有。
所以發不發表論文,當然是老闆說的算了,楊順故意不申請這個專利,就是想看看,哪個不睜眼的傢伙還敢衝進來和他搶市場,他手裡還捏着變異蟾蜍這個大殺器,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您過幾天整理完項目資料後,就去獸藥廠做技術指導,給陳廠長當副手,汪總會拿出一份新合同,保證您的利益。”
楊順安排的妥妥當當,卓山沒有半點不滿意,有錢有獎金,還有未來持續的分紅保障,比他在化工大學苦哈哈地熬資歷,低聲下氣當孫子跑項目,待遇要強得多。
蟾酥B部分能化學合成了,工廠運轉起來肯定沒問題,隨時可以大批量供應市場。
但A部分仍然做不到化學合成,先人化學家們不知有多少人前仆後繼做過幾十年研究,都失敗了,那幾種蟾蜍毒素類的物質還是隻能從毒液中獲得,卓山也失敗過上百次,暫時擱置。
過了幾天,就在楊順和卓山檢查獸藥工廠時,紅楓林業局派來一個姓陳的副局長,帶着中京林業局的上級領導,一起來到廠裡。
“小楊,這件事,只能請你出手相救了。”
陳副局長也不管熟不熟,握着楊順的手不肯放,非要他答應下來。
聽完解釋,楊順哭笑不得。
原來雷家造的孽還沒有完全結束,他剛開始懸賞時,一部分最先鬧事的養殖戶確實拿到賠償金了,但更多的農民要麼是不清楚,要麼還沒意識到危機,要麼還抱着一絲幻想,想喂幾個月,等蟾蜍長大,賺一筆再說。
誰知等了幾個月,現在已經是6月份了,一大批蟾蜍成長起來,國內蟾酥和蟾衣價格一天天看着下跌,養殖戶們血虧,連成本都沒撈回來。
大部分農民們都傻了眼,每家每戶家少的養殖幾百只,多的幾千上萬只,這些蟾蜍怎麼辦?
“蟾蜍是我國三級野生保護動物,有重要科研價值,有重要經濟價值,有益。現在保守估計,國內突然增多七千到八千萬只蟾蜍,養殖戶們抗議的聲音很大,全國各地林業部門都很頭疼怎麼處理。”
當地政府很爲難,不能老百姓自己做生意虧錢,讓政府買單吧?
農民養殖戶更爲難,扔了吧,成本都沒撈回來,投資了幾萬塊打水漂,心疼。
繼續喂吧,沒經濟價值,農民肯定不願意做虧本的事,後悔不迭,還不如去工地打工呢,包吃包住,300起步,一個月也能賺大幾千上萬,誰願意在家賠錢養蛤蟆?
不心疼錢的想把蟾蜍全都殺了,可這是幾千萬條生命太殘忍,而且蟾蜍還是國家保護動物,殺了違法,各地林業局盯得死死的,誰敢亂殺?
而且之前一窩蜂養殖,後來一窩蜂坑殺,輿論肯定又要噴了,噴政府不作爲,勞民傷財,林業局是頒發蟾蜍養殖許可證的主體單位,第一個捱罵的就是他們,這個罵名誰願意背?
不殺,低價賣了吧,市場上沒人收購,也無人一下子養得起幾千萬只。
吃了吧……
粵東人倒是很願意吃,可蟾蜍皮膚和分泌物有毒,要由有經驗的專業廚師處理,否則毒死人了怎麼辦?
這是8000萬顆燙手山芋,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
楊順問道:“您想怎麼辦?”
陳副局長把楊順拉到一邊,懇切說道:“小楊,這些年,我們林業局沒有虧待過你,也沒有刁難過你,並且對你的野生動植物的研究,都是全力支持的,對不對?”
“對,我很感激陳局長幫的忙。”
“我們是這樣想的,你能接受多少蟾蜍,就接受多少,一隻蟾蜍2塊錢收回來,你也只需要拿出一個多億出來,這點錢你還是出的起的吧?”
“陳局長,1個多億的鈔票也有1噸多重了,大風也刮不來這麼多的錢吧?”
“唉,我又沒讓你一次性拿出1個億。”
陳局長從旁邊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初擬的計劃書,我們爭取半年內,在紅楓市內尋找到二十個大型蟾蜍養殖基地,將這些蟾蜍慢慢消化掉,不管你怎麼處理,生產蟾酥,加工藥物,甚至吃,都可以,我給你頒發牌照!”
楊順聽明白了,全國各地的農民養殖戶不好管理,但集中在紅楓一地就方便多了,陳局長先拿下他這個領頭羊,再說服其他養殖戶就容易多了,幫國家林業局處理這個麻煩事後,上級滿意,企業滿意,農民滿意,媒體滿意,大家都滿意。
這其實是個好機會。
生產藥物當然可以有,楊順還可以悄悄混入自己的那些變異蟾蜍,沒人懷疑。
至於吃,楊順還真吃過,陳雨涵過10歲生日,陳家在農村老家裡請客擺宴席,李麗的弟弟李雲川負責擺流水席,桌上有一碗肉非常好吃,當時他以爲是青蛙,吃了不少,念念不忘了很多年。
直到前幾天,陳浩請客,也是在李雲川的酒樓,閒聊時又問了李大廚,楊順才知道原來當年吃的是蟾蜍。
“陳局長,我還真想弄個蟾蜍宴出來賣,您別卡我的手續啊。”
“楊總你放心,我怎麼會卡你?”
八千萬只蟾蜍,吃到天荒地老都吃不完,陳局長一點都不擔心。
楊順趁機提出幾個其他要求,他還要辦一張野生動物狩獵證,獵槍持槍證他也想要一個,林業局能支持的他都要,不嫌多。
陳局長也沒客氣,他要是幫國家林業局辦好這件事,說不定就能調動進京了,爲什麼不幫楊順,賣個人情?
雙方一拍即合,各自操辦起來,林業局迅速給楊順和植化所辦理了野生動物相關的各種許可證,楊順又借了1000萬給舅媽,慢慢收蟾蜍,擴建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