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
“你說鑽石和石墨一樣，都是碳。可同樣都是由肌肉，骨骼，血液組成的男人，爲什麼你沒有吳言祖長得帥？”
“這還不簡單？DNA呀，我和吳言祖的基因排列不同……”
“石墨和鑽石的分子排列方式也不同。”
“呃……”
楊順這是第一次被女朋友說得啞口無言，突然覺得她還挺有道理。
汪卉雙手捧着他的臉，笑嘻嘻道：“所以呢，外表還是很重要滴，包裝更重要，對不對，親愛的？”
都說到這份上了，楊順乾脆伸手拉住她：“走，我們去買鑽戒。”
這時候都晚上9點了，不知道珠寶店還開沒開門。
汪卉提出這個疑問，楊順豪氣說道：“沒關係，你想去哪裡逛，我把整條街給你買下來，店鋪關門了也全打開，任你挑選！”
“你喝多了吧？”
汪卉嗔怪着，但心裡還是挺高興，這種話真好聽，明知不可能，但她心裡就是舒服，喜歡聽。
果然珠寶店關門，楊順還想找關係叫店裡開門，但汪卉很理智地將他推走，開車送他回家，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做了一場雙方都特別滿意的“複習功課”。
看着楊順在身邊安靜地睡着，汪卉伸手撫摸着他的頭髮，看到他砸吧了一下嘴，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在研究員面前就是死板無趣的科學家，在商人面前是冷酷的企業家，在她身邊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索求時的撒嬌動作簡直讓她欲罷不能，她愛他愛的要死。
“就喜歡你的孩子氣，明天就算買一個最小的鑽石，我也答應嫁給你。”
汪卉小聲唸了一句，低下頭，像只小貓一樣鑽進他的懷裡。
第二天，本以爲楊順會帶她前往昨天看好的珠寶店，誰知道楊順爽約了，而且消失了三天，說好的一起去買鑽戒，沒了音信！
第四天，楊順一見面，不由分說，帶着汪卉前往植化所：“先跟我去實驗室。”
肖健和辛笛等人都等着了，楊順穿着防護服，問肖健：“我跟你們說的，都準備好了吧？”
肖健點頭：“材料都準備好了，攝像機我們準備了三臺。”
一開始，汪卉還覺得奇怪，心臟噗通跳起來：“你們準備攝像機……”
是打算拍攝楊順求婚的鏡頭嗎，這半句話她不好開口。
“拍一些實驗過程。”
楊順的回答讓汪卉瞬間泄氣，一點都不浪漫。
不過她轉念一想，科研汪能浪漫到哪裡去，帶她來實驗室，肯定沒什麼好事。
這次連汪卉都要穿上防護服，幾人來到一間空曠的實驗室裡，在寬敞的通風櫥旁邊，楊順檢查了兩臺固定攝像機，還有他自己手持的一臺，運轉正常。
這些都是高速攝像機，每秒鐘拍攝1萬張，可以記錄很多速度極快的化學反應。
通風櫥裡還有許多氣體管子，辛笛在旁邊介紹了液氧，氫氣，乙炔，純氧等等，楊順都表示明白。
接下來，重頭戲來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楊順從旁邊拿起一個首飾盒，當着汪卉的面打開。
她差點驚叫起來，這還真是一顆鑽石！
是真正的裸鑽，沒有戒託，但它應該是切割好的成品，純度不太清楚，但至少有1克拉。
“這是我臨時買回來的裸鑽，不過我沒打算送給你。”
楊順嘿嘿笑着，汪卉哭笑不得：“你想幹嘛，儘管說吧。”
“我打算燒了它。”
楊順看着鑽石的眼神，真的像看着一塊黑炭。
汪卉無力吐槽，她猜到了，這位科研汪這幾天消失，肯定是不能說服自己，腦子裡一根筋，就是想證明自己是對的，甚至還買回來裸鑽，燒了它？
裸鑽不是錢啊！
楊順笑了笑，轉過身開始做實驗。
因爲實驗有一定的危險性，汪卉只能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遠觀。
她身邊是肖健等人，幾個年輕小夥子，小姑娘，都在感慨。
“哇，想想都激動，老闆人真的奈斯。”
“卉卉，楊順這是下了血本啊。”
“汪總，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楊總更浪漫的人了。”
這幫人讚歎的內容，汪卉覺得很莫名其妙，她問肖健：“你們覺得，嚴謹的科學實驗能證明一個人很浪漫嗎？”
“當然！”
肖健一臉神聖：“我打算以後也這麼對我女朋友，我保證她感動得稀里嘩啦。”
汪卉哭笑不得，很快，現場視頻傳來。
楊順還帶解說的：“你所知道的有關鑽石的內容，幾乎全部都是謊言，比如鑽石恆久遠，都是鑽石商人炒作出來的。假如家裡一場大火，黃金白銀融化後還在，而鑽石燃燒變成二氧化碳飛走了，現在我就打算用液氧燒掉它。”
他小心翼翼地在一塊石墨塊上挖出凹槽：“這個就是我的碳分子坩堝。”
接着他檢查護目鏡，防護服，通風櫥防爆玻璃，開始他的操作。
先將液氧倒入到石墨坩堝裡，他說道：“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被引燃的鑽石在液氧中劇烈反應着，C與O2幾乎是全面反應，液氧因爲萊頓弗羅斯特效應，不會立即蒸發，而是懸浮在一層隔熱的氣墊上，包裹着鑽石燃燒，散發着異樣的美感。
劇烈燃燒的鑽石很危險，僅僅燒了幾秒鐘，就崩飛了，啪一下，打穿了楊順手持的高速攝影機鏡頭，鑽進機體內部。
炙熱燃燒的鑽石溫度超過900℃，攝像機內部也起火，這部接近2萬塊的機器又被毀了。
旁邊幾人嚇得連忙拿着滅火器跑過來，楊順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等火焰撲滅，鑽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到了。
汪卉埋怨掐着楊順的胳膊：“爲什麼要玩這麼危險的實驗？”
當着所有人的面，楊順取下護目鏡，認真地說道：“親愛的，我只是想證明一下，我對你的愛並不能與這顆鑽石等價，我要更長久，而它是可以輕易摧毀的。”
汪卉差點氣笑了：“你就直說鑽石廣告是假的不就完了嘛，裸鑽，攝影機，你動用的這些資源，買三枚鑽戒都足夠了。”
楊順還是很認真：“可是，我知道什麼東西能比鑽石更能永久流傳下去。”
汪芸愣住：“是什麼？”
楊順拿起另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示意道：“你們後退一下，我要做下一個實驗。”
科學狂人怎麼叫都叫不停，楊順還是用石墨坩堝當作容器，透明的“鑽石”和戒託被氫氧焰燃燒着，所有的金屬部位融化成液體，可透明寶石紋絲不動。
肖健看着畫面上的火焰，眼中產生迷醉：“能經受2700℃的高溫而不融化，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實驗室才能毀掉它吧？”
辛笛也是感嘆不已：“如果有個人對我的愛像氧化鋯這樣恆久遠，我一定會選擇嫁了。”
噗嗤……
汪卉真受不了這幫人，等楊順做完實驗，走過來得意說道：“看到了沒有？如同鑽石一樣的美麗，差不多的硬度，還耐高溫，我打算用這顆寶石來表達我對你的愛意。”
啪啪啪啪，旁邊幾人都在鼓掌，還想起鬨叫好。
汪卉故意板着臉：“這顆寶石叫什麼名字？”
“立方氧化鋯，你要是喜歡某種特別的顏色，我可以增加不同的金屬氧化物，赤橙黃綠青藍紫都能給你做出來。”
“多少錢一顆？”
“48塊錢一顆，買一送一，還包郵。”
這個價格，汪卉不知道說什麼好，肯定是人工合成的假鑽石。
雖然她並不介意楊順送什麼，但她並非科研人員，只是個普通人，被外界鑽石商忽悠過普世經濟觀，這讓她懷疑，這個立方氧化鋯是否合適當作婚戒？
她很想聽聽楊順說什麼，很期盼地看着他。
“我們的感情不應該用金錢來衡量，我對你的愛是鑽石保存不了的，應該用更安全，更穩妥的方式來保存。”
楊順笑道：“這幾天我找了專業公司生產，並且帶回來切割，我在每一顆寶石裡面都保留我的一滴血，封印在裡面。”
透明鑽石裡有暗紅的血跡，燈光照射下，折射出妖豔的美麗紅色。
汪卉檢查了幾顆，都是這樣，她就奇怪了：“爲什麼要滴血？”
楊順道：“滴血發誓呀傻瓜，你可以每天把我戴在手上，如果你還喜歡寶石項鍊，你也可以把我掛在你的脖子前。”
汪卉噗嗤笑起來，感覺好怪異，還以爲楊順是在說笑話。
但她永遠都不知道，這真的是楊順能給予的最大的愛，他將自己的秘密都封印起來，交到她手中保存，這種愛，是無價之寶。
楊順拿過托盤，擺出一排：“這些都是。”
汪卉恍恍惚惚，拿起一顆紅寶石，看着鮮紅的顏色發呆。
楊順笑眯眯道：“鋯石都選好了，那你就是答應嫁給我了咯？”
汪芸愣住，四周的鼓掌，以及整齊的起鬨聲：“嫁給他！嫁給他！”
傻狍子~~
她伸出雙手，直接摟着楊順的脖子，嬌羞地閉上眼。
愛他，就要愛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
如果科研汪能在這件事上找到最大的樂趣，爲什麼不答應他，陪着他一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