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 全身好像被火灼似地疼,五臟六腑都快要被焚化。
整個人像個蝦米似地捲縮在牀上,臉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嘴脣發白, 乾的裂開一道道的口子。
旁邊的手機在響個不停, 她伸出手, 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無力的把手垂在枕頭之上,伴隨着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房間中只有沉重的呼吸。
司空逸思皺眉看着自己的手機, 他已經得到楚悅和陸冥吵架辭職的事情,記憶中那個總是跟在陸冥身後的小女子, 居然會和他吵架。
想到陸冥那張冰山臉, 司空逸思第一反應就是一定是陸冥的錯!
給楚悅打電話卻沒人接聽, 連着兩天都這樣的情況讓他很不安,最終還是決定去她家看看。
對於向他這樣身份的人, 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住址是很容易的事情,一個電話打過去,立刻有人告訴他確切的地址和樓層。
來到楚悅所在的小區,問過門衛室,得到她回來沒有再出去的消息之後, 來到她的門前, 卻是按了一次又一次都沒人來開門, 司空逸思的眉宇間漸漸染上了焦急。
拿出手機給秘書打了電話, 不到一會兒立刻有開鎖公司的過來利落的幫他把鎖打開。
這就是特殊人員的特殊權利, 若是普通人,開鎖公司那裡敢這樣隨便給人開鎖。
司空逸思道謝之後, 讓人先離開。
從打開的房門進去,出了玄關到客廳入眼的都是一片漆黑,拿出手機照着光亮找到了客廳燈的開關,在燈亮起之後,立刻走向了緊關着門的一間臥室。
一隻手握住門把,另一隻手撥通了電話號碼,裡面立刻傳來了楚悅手機鈴聲的音樂,司空逸思一直吊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確定了她是在的。
可是……既然在,爲什麼不接電話,不開門。
這樣一想,心又立刻提了起來。
打開房間門,隱隱傳來細弱的□□聲,司空逸思立刻開燈,看到縮在牀上,臉埋在枕頭中,雖然看不出顏色,卻可以感覺的出她很不舒服。
“悅悅,你怎麼了?”司空逸思快步走到牀邊,牀上的楚悅感覺到了旁邊有人,掙扎着擡起頭看向他。
“司空……?”身體的不舒服讓她連視覺都受到了影響,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人。
司空逸思卻是看清楚了她現在的情況,手伸出還未碰到她的額頭,就感覺到了超高的溫度,他的瞳孔微微一縮,伸手把她卷着被子抱到了懷中。“我帶你去醫院。”
楚悅虛弱的趴在他的胸前,眼睛也開始燒的很疼,不停地流着眼淚,睜都睜不開。
“不舒服就閉上眼睛,別怕,我在。”司空逸思輕聲的安撫着她,在玄關處找到她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了鑰匙,抱着人鎖門離開。
上車之後把人放到後排躺好,戴上耳機撥通電話。
“幫我叫張醫生過來,帶上退燒的藥劑,我馬上回去。”
一路車開的飛快,雖然沒有闖紅燈,卻也都超過了市區該有脈速,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中。
巨大的歐式別墅建築,佔地幾公里,從房屋到花園到牧場,都屬於司空家在這個城市的私有領地之一。
在車開過來之後,電子門立刻打開,司空逸思進去之後,剛把車停好,立刻有管家過來幫他打開車門。這一次他也顧不得什麼貴公子的禮儀,像只兔子似地從車中跳了下來,打開後座的門附身把早已經昏迷的楚悅抱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少爺居然帶回來了女孩子,這可是第一次。
“張醫生呢?”司空逸思擔心的抱緊楚悅,邊向着別墅走去,邊詢問着醫生的情況。
“已經過來,侯在大廳。”
“嗯。”司空逸思進入別墅之後,第一眼就看到已經聽到動靜站起來的張醫生。
“來我房間。”司空逸思拋下這句話,腳下一步都不停的抱着楚悅先上樓。
張醫生和管家對視一眼,立刻跟上。張醫生是司空家這個城市的家庭醫生,獨屬於他們司空一家,平日沒事的時候也會去其他的醫院參加一些臨牀研究和實驗,屬於理論和專業都屬於行業前端的人物。
司空逸思可以說是他和老管家看着長大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緊張一個小姑娘呢,一會兒他可要好好瞧瞧。
司空逸思小心翼翼的把楚悅放在自己的牀上,這張牀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被除他之外的人躺上。
“張醫生你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別急,我瞧瞧。”張醫生氣定神閒的走了過去,低下頭幫楚悅檢查。
司空逸思站在旁邊比自己生病都要緊張,走來走去,快把地毯戳出一個洞了。
等到張醫生擡起頭,司空逸思立刻衝了過去,焦急的問道:“怎麼樣!”
“高燒外加一點發炎,我先給她退燒,吃點消炎藥,你在旁邊看着,給她不時的喂點水,不過不能多喂,幫她潤嗓子就行。”張醫生說完,就去旁邊的藥箱中拿出了一次性針頭,換在針管上,準備注射退燒藥。
她的情況有點嚴重,不能再等藥慢慢的消化,需要速度快點起到作用的藥物,拖太久可能會感染成肺炎。
等到醫生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完,被管家帶着去他在大宅中的房間休息,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司空逸思和昏迷的楚悅。
司空逸思的手中拿着一個小碗和小小的勺子,看到她的嘴幹了之後就小心的用小勺子幫她潤潤脣。
記憶中一直都是安靜卻很有生命力的女孩子,此刻卻這樣蒼白而虛弱的躺在他的面前,心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戳了一下,生生的疼着。
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居然在夢中流下了眼淚,因無力而一直虛軟的放在身側的手指也在不停的抽動着。
司空逸思放下碗和勺子,小心的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高燒中的她,手心卻是一片冰冷,冒着細細的冷汗。
她的手很冰,很小。
軟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從小就練武該有的樣子。
另一隻手的手指輕柔的撫她的臉頰,指尖是她冰冷的眼淚。
楚悅,你到底爲什麼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