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晚上,白狼城魔鏡間,魔鏡前的蘭特保持着微笑,跟裡面的基里斯拉夫國王彼得耶夫·尼古拉斯談笑風生。
“陛下,您的六王子杜羅鬆在我這裡過的非常好,沒有了魔女的折騰,他甚至摸到了魔力外放的門道,說不定年內就能成爲高級騎士,未來成爲高階也未可知。”
“那就多謝蘭特陛下的照顧了,”魔鏡裡,彼得耶夫的臉色雖然有了些許好轉,
“蘭特陛下,我們基里斯拉夫爲了幫助奔馬平原,可是犧牲太多了,在西部損失了大片領土不說,還損失了東南王國的漁業進口配給,要不了幾年我們的擁魔者比例就會大幅下降。”
“基里斯拉夫的犧牲,奔馬王國從未忘記,”蘭特面帶微笑地說道,“可是我記得前兩天奧娜耶娃·魔麥導師過來的時候,還專門提到尼古拉格勒附近的魔麥產量,增加了兩成不止,她們還準備在整個基里斯拉夫都推廣種植馬車呢。”
“基礎的魔植確實產量增長了,但是也無法掩蓋中級以上魔藥和魔獸肉的減產,我認爲這方面的損失必須由夜麒城彌補,當然,基里斯拉夫願意提供更多的魔麥麥稈。”
“陛下,我個人建議,基里斯拉夫可以建造一個工坊處理這些麥稈,哪怕是皇室農場的麥稈產量,也足夠用於紙張和發酵生產。”
“嗯?”魔鏡另一頭的彼得耶夫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過來,那樣子彷彿在看一個怪物,“蘭特陛下您真是關心生產……”
雖然彼得耶夫國王嘴裡總是抱怨,但在他的書桌上,有一份內政大臣米舒維京的報告,其中對兩國合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尼古拉格勒將在9月向奔馬學院輸送第一批學生,基里斯拉夫境內的6家工房加入到了魔紋櫃的產業鏈之中,雙方的商業合作在最近的半年內大幅度提高,夜麒城還向基里斯拉夫出口了幾十臺農用馬車,以上的每一條合作,都爲尼古拉斯家族提供了大量利益。
這還不算蘭特·奔馬的其他優勢,比如他從來不在邊境問題上搞小動作,也不會跟西部侯爵眉來眼去。
當然不管收穫了多少好處,都不妨礙彼得耶夫陛下得便宜賣乖,尤其是在魔爐的事務上。
看蘭特開口了,彼得耶夫趕緊說道:“蘭特陛下,工坊不是說造就造的,需要有魔爐作爲魔力來源。”
聽到這裡,蘭特笑着說道:“這個不難,基里斯拉夫領土廣袤,找到一個在魔力、交通上都合適的位置並不算難,
只是我聽說,您那邊的信仰非常堅定,對於龍族尤其不友好,我就怕財富神殿那邊會有顧慮。”
“怎麼會呢,沒有人會對金幣不友好,”一聽說魔爐有戲,彼得耶夫立刻微笑起來,“我的內政部長米舒維京會先選取4-5個備選地址,您可以委派一位魔導師一起勘探位置。”
蘭特卻搖搖頭:“陛下,您提供的備選地址,是否太過保守了,以基里斯拉夫的國土廣袤,完全可以容納下10臺新的魔爐。”
“10臺!”彼得耶夫當然聽懂了蘭特的意思,即便是之前最樂觀的預期,他也沒想到蘭特能夠一口答應10臺的規模,與這些比起來,東南那些蠅頭小利完全不重要了。
“是的,如果基里斯拉夫能夠承擔更多的勘測、建設工作,或許還能有更多的建設空間。”
幾個月之前還在相互宣戰的對手再度成爲了合作者,
當蘭特從魔鏡間出來的時候,珍妮·奔馬已經在書房裡等着他了,雖然她常駐的艾奧瓦與基里斯拉夫遠隔千里,但是她彙報的內容卻跟彼得耶夫說的有相當重合。
“陛下,您聽說了嗎?東南王國正在收緊對外界的魔魚出口,”珍妮一上來就着急地說道,“獸人高原已經有好幾家找過來,希望我們向他們大批出售魔植和魔獸肉,據說是爲了填補東南魔魚的空缺。”
“哦?”蘭特來了興趣,“那他們用什麼支付?”
珍妮回答道:“礦產、魔獸皮革、骨頭,據我所知之前的熟人與東南的交易也是以物易物。” “你們可以先試一試,”蘭特說道,“鼠羣想要形成新的養殖規模,最起碼得半年,但如果能在興田、羅塞堡也進行魔鼠、蘑菇產業,補充東南部的魔魚配額不成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不再進一步,在整個平原上養殖……”珍妮原想着既然都是養殖,肯定是規模越大越好,但剛剛說出口,卻也感覺到不對了。
蘭特手裡的魔鼠,雖然已經成了徹底的養殖產業,但不代表這些魔鼠,以及鼠人們已經脫離了鼠神(地精神)的信仰。
“可以在大城市裡都搞魔鼠養殖,但是魔鼠只是養殖業的一部分,”蘭特補充道,“還有盜鴛、高地羊、洪河豬、旱地鴨、珍珠雞這些也得發展起來,反正飼料已經有了,那些物種也是帝國裡比較常見的魔獸肉來源。”
“我知道了,未來食草獸人可以照料這些產業,”說到這裡,珍妮纔想起來,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彙報,
“最近我父親,也就是菲亞特·奔馬侯爵,親自進入了商業密會,專門找到白狼先生,想託我給您帶個話。”
“該不會是讓我投降海神之後,金幣大大的有吧?”蘭特下意識地說道。
“額……是整個東南王國的海陸貿易都受到了影響,原本大批的海盜生活在近岸,從事走私和漁業,但是在上個月,四大海盜中至少有兩支已經悄悄北上了。”
“四大海盜?一半北上?所以捕魚減少了?”蘭特琢磨了兩下,隨口說道,“那些海盜準備去冰海?支援人魚族攻佔佈雷雅克?”
“可能是某種監軍,”珍妮點點頭,“或者是祭品也說不定。”
“看來海神對於人魚們的信任也在下降呀!”蘭特笑着說道,“可是海盜一共纔有多少船隻?他們怎麼能影響到漁業呢?”
“這個跟海上的勢力分佈有關係,海盜們看起來只需要一條船就足夠了,但其實大海盜們都有自己的島嶼、漁民、商隊,”一提起海洋,就到了珍妮最熟悉的領域,
“比如您滅掉的那位紅鬍子傑克,他的麾下至少有兩座中大型島嶼,管轄的人員和產業都不輸於您的老上司鬃狼伯爵,而您在一天之內滅掉了他的船隊,那麼他的財富和人員就只能被其他海盜瓜分。”
蘭特有所領悟了:“所以本質上,這些海盜是牧海的領主?”
“是的,只不過他們沒被官方承認的爵位,”珍妮突然想到了什麼,“這麼看來,他們更像是曾經的蠻族。”
珍妮的比喻讓蘭特有些遭不住,哪怕確實如此,也只能繼續詢問:“然後呢?”
“一旦海盜離開自己的領地太久,那他們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船隊,”珍妮說道,“所以向北方的50條船,一定是抱着拼死的決心去的,一旦他們沒能開闢新的地盤,等待他們的只有覆滅。”
蘭特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這羣海盜與其說是遠征,倒不如說是搬家走了,所以他們肯定帶走了儘可能多的領民,所以東南王國進行漁業的人手就不夠了?”
珍妮卻是說道:“是的,但也不全是,留在東南外海的海盜確實地盤變大了,對於陸地的需求也就小了,但海洋也發佈了命令,主動降低了對東南王國的配給。”
“我父親說,很多陸地上的貴族已經魔藥告急了,他們希望能出錢修建新的財富神殿和魔爐神殿。”
“可以,我需要更多的工坊建造魔紋盒,他們可以用工坊的金幣購買魔獸肉,保住他們的魔藥供應。”蘭特笑着說道。
蘭特明白,圍繞魔爐和陸地種植的產業鏈一旦形成,就是在挖走海神一系的信仰根基,填入自己的地基裡,這樣的好事他甚至願意資助菲亞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