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三頭高級魔獸,讓霍尼爾一下子冷靜了不少,剛剛在領主房間裡舌戰羣女是一回事,現在面對蘭特本人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跟王庭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樣的,蘭特都是一位高階領主,並且是能跟王庭掰手腕的大貴族,在這樣強勢的人面前討言語上的便宜,絕非明智。
想到這裡的霍尼爾趕緊放低姿態:“感謝大人您的慷慨,人族在興都克爾不過是獸人的附庸,即便如我這樣看起來風光的,也不過是藉助祖先的名聲而已。
如今我返回故土,還希望大人您能讓我做一個普通的騎士,在您的騎士團效力,或者做您的家族騎士也行,我必定做您的利劍與護盾!”
霍尼爾的話,聽得身後的女孩們一陣茫然:您剛纔把我們統統擠兌了一遍,現在又說要當個騎士?然而她們很快在蘭特這裡聽到的了更意想不到的話。
“你的返回,是奔馬王室時隔300年後迴歸帕德米拉的證明,”蘭特一句話就把話題放到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高度。
“如果不是因爲戰事,我本來應該現在就親自帶你去帕德米拉城堡上的宗廟,告慰奔馬王國的歷代君主。”
“這……”
“只是現在宗廟尚未複用,不過我已經命人向哈爾卡拉公主做了彙報,也告知了巨龍王國、帝都銓敘廳,爲你追回應有的爵位,你在王宮的生活區域、相應車馬隨駕和出行儀仗,這兩天就能安排出來。”
“大人,這就不必了……”聽到這裡霍尼爾有些惶恐了,“我只是流落獸人地盤的一箇中階騎士,能回到故土就是萬幸了,只求一點容身之地而已。”
這時候,蘭特突然非常鄭重,眼睛裡表露出慈祥,雙手輕輕託着霍尼爾的雙臂,“你們在獸人的地盤寄人籬下,終究是時代的原因。我們奔馬家族在獸人領地裡度過了將近300年,總算要熬出頭了,我不能讓王室的後裔們被再一次拋棄。”
一顆淚珠從霍尼爾的眼角流下,活了幾十年,獸人把他們當奴隸,帝國嫌他們要補貼,終於有人理解了自己的處境,把自己當成一家人,此刻女騎士的心裡翻江倒海,而臉上只能忍住,防止自己放聲大哭。
蘭特的話把霍尼爾被林貓部落拋棄這點個人境遇,變成了王室迴歸後身份待遇的問題,不僅說動了霍尼爾,也把珍妮以及身後的每一個女孩都說的啞了,她們當中不少都是在異鄉爲異客,卻很少體會到種族和種族之間的迫害和歧視。
“小紅雀,”蘭特喊了一聲。
“啊?”
“你在城堡裡安排一個套間出來,給霍尼爾騎士今天休息,然後讓帕德米拉明天把房間準備好,再爲她準備7套禮服、7套常服和7套睡衣,從王宮侍衛和侍從裡,各撥20人出來給她。”蘭特沒等小紅雀迴應呢,就繼續說道,“另外,希維德諾魔導師的導師塔儘快收拾出來,所有的傢俱、魔法工具如有缺失就配新的,再從王宮北邊的宗室居住區,找一套好點的房子出來,霍尼爾騎士和羅塞夫魔導師是這些房子的主人。”
“啊……我馬上去辦!”小紅雀生怕蘭特再說點什麼,趕緊往回跑。
“蘭特……大人,這也太……”霍尼爾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被各種待遇砸的暈頭轉向。
“沒關係的,現在的夜麒城,理論上還歸龍牙城的管轄,有些手續得經過他們。但是沒有關係,我們已經有了兩位傳奇國柱,年底的時候成爲公國絕非難事,”蘭特拍着霍尼爾的肩,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王室後裔,“我保證到那時候,在興都克爾內的奔馬家族,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一個閃念,霍尼爾知道了蘭特真正的意思,趕緊握住蘭特的手:“只要大人能夠說到做到,我和我的家族願意放棄王族的身份,支持您作爲奔馬之王!”
……
三月的光輝落在艾奧瓦山脈的林間地頭,霍尼爾騎士已經被凱伊和珍妮·奔馬送回了城堡,只有女孩們默不作聲地跟在蘭特身後。
從大貓的山洞到城堡的主樓不過幾百米,卻只有散亂的腳步聲。
等蘭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卻發現所有人都跟了進來。
“你們……有事嗎?”蘭特笑着問道。
溫蒂都着嘴問:“蘭特,你剛纔對那個霍尼爾那麼的好,就是爲了讓她承認你是夜麒城的主人?”
“對呀,”蘭特點了點頭,“她是奔馬王室的直系後代,她的承認帶有血緣上的法理性;我的祖宗哈爾卡拉是歷史的見證者,她的承認代表了歷史的正統性,有了他們的承認,我就不用擔心菲亞特那邊鬧幺蛾子了。”
“可……”
蘭特猜到女孩們剛纔受了委屈,開始講起了道理:“不管我們是不是蠻族,興都克爾的人族都應該是我們的親人,未來還有會更多像霍尼爾·奔馬、海涅爾頓·奔馬、關娜·丹特這樣的人回到奔馬平原上,我們既然能接受帝都來的學生、王都來的貴族、南方買來的奴隸,也得能接受西邊回來的遺民。”
“我們當然能接受大批迴來的人口,但是那個霍尼爾·奔馬……”然而剛剛受委屈的溫蒂,豈是來聽道理的,她氣呼呼的說道:“這個人對我們太不尊重了!”
“怎麼着,是不是你們一羣人也沒說過人家?”蘭特笑着說道,“被人家懟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哼……”溫蒂一撇嘴,不想提剛纔的一切,“還不是那個珍妮·奔馬,她說那位霍尼爾這樣好、那樣好,都吹上天了,結果她一來就開始喧賓奪主了,我看如果不是你在那三頭魔獸的身邊,她都準備讓你當國柱,她登基做奔馬之王了!”
“那不是挺好的,”蘭特話鋒一轉,笑着說:“她當國王,我去帝都帶着你們建立個魔法工坊,未來傳奇之後遙領一個國柱,興都克爾和東南王國的奔馬家族平分了夜麒城的資源,王庭、帝都和巨龍檯面上的核心訴求都能達到了。”
小紅雀有些懷疑的問道:“真的?那樣的話戰爭能結束?”
“不可能,因爲他們想要的不是最後的結果,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