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有‘花’香,桃‘花’竟然能活到現在,他們無一不驚奇。葛地心情沉重,看着水中還期盼着手子能從水中出現,當初一起來的,回去了就剩自己。龍丘日心情沉重不起來,他總預感手子沒有死。他拍着葛地的肩膀,嘆口氣,勸他說:“人命由天定。”
葛地一反常態,不客氣地回道:“你說的輕鬆!”
龍丘日悶悶地走進屋內,看到盛開的桃‘花’,倍感諷刺。桃‘花’枝修剪得很漂亮,白‘色’的‘花’,牛姑娘揪一朵,手感覺起來是真的。堂叔逮住桃枝,上面刻滿了形形**的符文。
勁秋拽朵‘花’,發現上面長有兩個‘花’蕊,湊近了‘花’香更重,對他們說:“主人生前喜歡養‘花’呀!”
堂叔知道墓中種‘花’,是別有所用的,一般取桃‘花’最好,民間有燒紙錢前火叉劃圈的風俗,同樣墓前一棵桃‘花’,作用也是類似的,墓主人是想死後自己的墓室不讓其他鬼魂隨便進出。不過,一般的做法是在墓室入口處的土中埋些桃‘花’瓣,這個墓竟然‘弄’了整棵桃樹放着,而且還盛開了這麼多年。
堂叔說:“墓中‘花’,盜天干化地支,能不費‘陰’氣就得歸天后享靜福。不是墓主人生前喜歡養‘花’。”
龍丘日想批評勁秋沒文化沒知識,看他四周瞎望像在找東西,問他幹什麼着?勁秋還皺了眉頭,說:“這裡什麼都沒,我們上來幹嘛?”
葛地在外面聽到,喊他們出去說:“要不下去把船撈起來?”
龍丘日看他們意見,自己沒發言,水下風險很大,再說船一定是沉進淤泥中想撈出來很難。堂叔走出來,站到窄短的走廊邊上望着底下的河道,身上還沒幹,再下去撈,反正自己是不幹。牛姑娘把包袱中的衣物和物品全翻出來,放在地上風乾。
溼了的衣服緊緊貼着身體,很難受,但是包袱中的衣物也是溼的,更換不了,只能就這樣等它自己幹。幸好,地下水溫和空氣溫度都高,不然肯定會得風寒。
勁秋一邊擰自己的溼衣服,一邊撥‘弄’窗戶的扣搭,“吱……”,窗框發出沉重的滯後聲,被他打開了。同時,桃‘花’後面這堵牆突然發出巨大的石塊摩擦聲,但是牆體絲毫沒有發生變化。他們聞聲進去,看着勁秋,都問怎麼了怎麼了。
勁秋指着窗戶,說他就是開了個窗,什麼沒幹奧!
堂叔走到牆邊,用手“咚咚咚”敲了幾下,“咚”、“咚咚”又敲了幾下,說:“我講呢,桃‘花’栽在此處一定有用,可惜了這麼朵好桃樹。”
勁秋說:“壓幾個枝子,帶出去?”
“你在這等發芽?這沒有光的,樹肯定邪乎的很。”龍丘日說。
堂叔說:“牆後是空的,這堵牆,我們要撞開。”
龍丘日聽要破壞人家的牆,吃驚地問:“撞開?你知道後面有什麼?”
堂叔再次敲了幾下牆壁,“聽、聽”,牆傳回空‘蕩’的聲音,後面是空的,剛纔聽到的石塊摩擦聲一定是牆體後石‘門’無意被勁秋‘弄’開了。堂叔表揚勁秋,卻被龍丘日說是:呆貓碰上死耗子。
牛姑娘躲開,他們四個一齊用力真把牆給撞開了,然後一條敞寬的墓道出現在眼前。墓道修建的很漂亮,四處打量,在確定沒有機關陷阱後,都走進去,看到兩邊的牆壁竟然是粉紅‘色’的。龍丘日一看,不好,墓中撞喜,大事不好。他把想法和他們一說,堂叔立馬回道:“紅降一調,就等於是黑漲一度,所以不會衝墓。”
“還有這事?”龍丘日想話變得還真快,不過姑且信之了。
牆壁上的微紅‘色’,湊近了看,發現上面竟然貼滿了一瓣瓣桃‘花’。隨後摳下一片,輕輕一擠,指頭上就出來一灘汁水。沒想到桃‘花’生命力這麼頑強,生物學上能與之匹配的便是細菌的芽孢了。但是,芽孢是一直處於休眠狀態,只要你不‘激’發他成長,但是,桃‘花’是活生生地已經開放了,在這暗無天日空氣極其‘潮’溼且稍微顯熱的極端條件下,可以存貨至今,他們無一不覺得怪異。
如果,當時我在場的話,一定會收集個一兩口袋,等出去了,賣給國家博物館,既能點綴館藏氣氛,又可以大肆宣揚地下生物不死言論,哈哈,除了額外的物質財富,我還可以‘混’一個冒牌生物學家當當,填一填中國科學在生物研究這塊的空白。
桃‘花’和普通的桃‘花’沒區別,墓主人把桃‘花’貼於兩邊的墓道牆壁之上,用意,他們只能且行且看。可是,走了一大段路後,墓道兩邊依然是上下吸滿‘花’瓣,味道濃厚賞心悅目。桃‘花’都能在這裡生長,地上卻沒一處長有苔蘚類植物。可能是年代久遠,又沒有人出入,溼漉漉的地面開始積水,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按照經驗,既然有沉水那周圍必然有水脈,而地下山一般不叫龍叫蛟,傳說蛟無角而龍有角。
既然地下蛟中過水,說明蛟有活血,蛟是活的。
想到這,堂叔恍然大悟,桃‘花’只有貼着牆纔可以保證千年不枯。堂叔對他們說:“這都是活石,古傳得此種石者可以活命百歲。”
勁秋一聽,來了興趣,像得了寶樣的捏了幾片,放鼻子使勁聞,‘花’蕊由內向外散發的香味衝得他連打幾個噴嚏。但是,一個“啊切”過後,勁秋鼻腔忽然像塞了‘雞’‘毛’一樣癢起來,而且愈搓愈‘揉’愈癢。
龍丘日正準備也搞點聞聞,“mo”頭忽然看到勁秋‘潮’紅滿臉,而且,紅腫的肌‘肉’上竟然看到有一片片桃‘花’瓣。龍丘日暗吃一驚,趕緊丟掉手中的桃‘花’瓣。他切着勁秋的下巴,勁秋擺開他,剛要問他,龍丘日一把抓住他嘴巴,喊他們把燈拿過去。長明燈一照,他們都看到勁秋臉上的‘花’瓣。
勁秋兩隻眼一會看這個,一會瞄那個,急得掙開‘摸’着臉問:“我臉怎麼了怎麼了?”
堂叔疑‘惑’的口‘吻’,說:“哪來這麼多桃‘花’印?”
手子不知道說的什麼,想找鏡子照,雙手往衣服上一拍,哪有鏡子帶着?牛姑娘從衣兜裡還真掏出面小銅鏡,給他。手子接過來趕緊瞅着鏡子裡的臉,發現滿臉紅得跟鍋堂中炙熱的火叉樣,試圖摳掉桃‘花’印,但是它們是長在上面的。
勁秋開始緊張了,接着嘴角‘抽’搐,‘性’情大變,一屁股坐到地上,‘弄’溼了一屁股,都是水。他們趕緊都拉他起來,卻被龍丘日看到勁秋眼珠裡的瞳孔變成了粉紅‘色’,嚇得他想丟手,以爲勁秋被邪靈附身了,要開口說話了,結果,勁秋“哇”地一聲哭起來。
不但哭起來,而且還訴起了苦:從小死了爹,長大沒了娘,好不容易‘混’成個人樣,還要天天起早貪黑地幹活,一年到頭,對頭魚(民間過年有在碗中放兩條年前從塘裡抓得新鮮魚但不吃的風俗,俗稱元寶魚又叫對頭魚)都看不到一隻,打了‘春’,‘腿’沒歇到,就要打赤腳下田幹,六伏暑天戴着草帽幹啊,冬天泡麥種水那涼的呀……
勁秋被他們強拉站着,但是雙腳根本站不住,無奈之下,只好把他拖到沒水的地方。勁秋完全變了個人,說大書般地念念不停。他們都以爲他被鬼怪附身了,但是牛姑娘說她沒看到周圍有鬼怪出沒。
“有一回,給人家地主打麥,手悠甩了一下午,晚上下人給地主煮了‘雞’蛋,地主只吃蛋白子,蛋黃就給下人獨吞了,看一眼都要罵呀!跟村頭,三妹子好上,人家嫌我窮,不讓講,到現在,還是光蛋杆子一條呀……”
勁秋哭哭啼啼,臉上的紅暈依然不退。他們問龍丘日他說的什麼。龍丘日聽到勁秋說什麼三妹子,這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以爲他在說鬼話,便對他們說:“八成是鬼附身了。”
堂叔聽到“鬼”子,立馬忌諱反感,道:“小聲點!不像是被附身,倒像是中了桃‘花’的‘花’毒。”
他們都一個問號打過去。堂叔對他們說:“是‘藥’三分毒,是‘花’,也三分毒,‘花’草‘花’草,有‘花’有草,草乃清純無邪瘴之氣,以其‘混’雜於‘花’中最好,可以解‘花’面(‘花’粉)之毒。”堂叔劈頭蓋臉說了一遭,其實用現代醫學來說就是:‘花’粉過敏。
堂叔接着說道:“墓道竟然遍佈桃‘花’瓣,墓主人是想讓我們中了‘花’面之邪毒。”
勁秋說個沒完,“……好不容易‘混’了些銀子,蓋了三間小屋住上,就攤上我大宋滅亡,大宋不在了,韃子殺我漢人,媳‘婦’是娶不到啦……”他哭得傷心,卻‘弄’得他們啼笑皆非。特別是葛地,手子失蹤了他情緒纔剛穩定,勁秋這一鬧騰,句句說到他心中去了。他抱頭靠着牆蹲下,道:“生不逢時,‘蒙’古鐵騎踐踏我山河,統治我朝神土,我們未能戴巾上馬以死報國,還在這裡盜墓,還處處受困,唉!”
葛地多久沒愁過了,現在一口氣嘆得龍丘日心裡緊張。歷史在這,證明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正確指導,沒有共產黨曾經的吶喊宣言,社會主義國家是不會建立起來的,人民也不會推掉“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從此當家作主。
還記得大學那個馬克思主義啓‘蒙’老師曾經熱血悲亢地給我們朗誦《共產黨宣言》: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大陸徘徊。爲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聖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有哪一個反對黨不被它當政的敵人罵爲共產黨呢?又有哪一個反對黨不拿共產主義這個罪名去回敬更進步的反對黨人和自己的反動敵人呢?從這一切事實中可以得出兩個結論:共產主義已經被歐洲的一切勢力公認爲一種勢力;現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並且拿黨的宣言來反駁關於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
“……他們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這段話我最愛看,曾經追從到蘇聯,追從到英國,追從到法國,追從到特里爾小鎮,追從到barmen市。
堂叔也覺得勁秋身世可伶,但是他想自己風雨中來去多少,曾經月下打‘洞’差點被塌方的石塊砸死,年輕從師父進山開冢,一次遇上墓中猛煞以爲是糉子嚇得‘褲’子‘尿’溼。他給他們打氣,說:“國家存亡,雖人人有責,但朝代更替是無法避免的,我們只能說走一代是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