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忘塵讓位,北斗鎮魂

主殿之中,諸位掌教至尊皆向太易宗的檀稽子賀喜,後者儘管已經強忍激動,可依然春光滿面,不斷謙遜還禮。

仙劍門的掌教至尊李太白高度評價了剛纔那場精彩而又激烈的比賽,同時宣佈此次決賽將由太易宗的忘塵子對太易宗的李明陽,將於明日舉行。

正當衆弟子熱烈討論,互賭決賽勝負時,卻被一陣清朗的聲音打斷。

應忘塵越衆而出,來到主殿之前,恭敬施禮:“李教尊,諸位掌教至尊,晚輩太易宗忘塵子有事啓稟。”

檀稽子心中疑惑,當即說道:“你有何事,不妨直說,李教尊和諸位掌教自會秉斷。”

“是,師叔。忘塵子自認道法低微,不如明陽,想要自行認輸,放棄冠軍之爭,還望各爲掌教至尊恩准。”

“什麼!”

“他要放棄冠軍!”

“讓給李明陽!”

“不會是內定的吧!”

臺下嘰嘰咕咕,議論不斷,這種事情倒是頭一回聽說,雖說是同門師兄弟,但各個門派的內部競爭也相當激烈,門派內對冠軍與亞軍的賞賜也自是不同,如今忘塵子居然主動放棄,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方道明正要上前勸阻,卻被李臻攔住,門派內政,豈容外人干涉,何況這個門派還是巨頭太易宗。

李明陽隨即上前,小聲道:“你幹什麼!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應忘塵小聲嘀咕:“明陽莫急,我沒有忘,看過你和許劍的比賽,我便有了如此明悟,即使我竭盡全力,也是差你一籌,與其我二人在此打得頭破血流,爭個第一,給人家看笑話,不如做漂亮些,別忘了,太易宗纔是最重要的,我們是其次,至於一較高低,回到太易宗,哪裡不能打過。”

李明陽一怔,這個理由不僅冠冕堂皇,而且不容辯駁:“那我讓,你得第一!”

“傻瓜!”應忘塵也急了:“你忘了獎勵了,仙劍門七大劍訣之一,你的劍法修爲遠勝於我,自是由你去學,太易宗又能增加一門功法神通,若我也學劍,纔不會讓你呢,當然了,別忘了烈焰金光鏡歸我。”

李明陽終於沉默不語。主殿之上,其他掌教的目光皆集中在檀稽子身上,畢竟他纔是太易宗管事,得需他同意才行。

檀稽子自是願意,自己愛徒奪得首魁,那多長臉,當下沉吟半響才道:“忘塵子,如此決定可是你自家願意,非他人脅迫?”

“啓稟師叔,忘塵子真心實意,還請師叔恩准。”

“也罷,暫且如此吧,回去我自會向掌門師兄如此彙報。”

如此一來,其他掌教至尊自然不好異意,李明陽奪得第一也就水到渠成。

仙劍門掌教至尊李太白宣佈了最終結果,高度讚揚了參賽選手的表現,鼓勵衆弟子再接再厲,並且給冠軍頒發了獎勵:極品靈器烈焰金光鏡與一門仙劍門的劍術神通。

在衆人讚賞羨慕的眼神中,李明陽領獎下臺。

“拿來。”應忘塵大手一伸。

烈焰金光鏡遞至半途,李明陽又收了回去:“給你可以,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拿來吧!”應忘塵一把奪過,嘀咕一句:“我答應你的事啥時候忘記過。”便轉身消失在人羣中。

李明陽暗自腹誹:“你答應我的事啥時候沒有忘記過。”看着同門其他師兄弟的驚疑眼神,李明陽解釋道:“我那兩把虯蛟靈劍便是他昨晚送與我的,我也答應若得了冠軍便把烈焰金光鏡送與他,所以我這個冠軍基本上可以說是他送與我的。”

衆弟子聽了唏噓不已,明眼人都知道那兩把寶劍尤勝烈焰金光鏡,更何況對於李明陽來說,孰輕孰重,不言而明。更有同門弟子暗道:“師兄也太過偏心,怎不見送我。”

仙道大會順利落幕,不僅是仙道十門的勝利,更是仙劍門的勝利,雖然其在比武大會中最終功虧一簣,但這並不影響李太白乃至整個仙劍門的好心情,仙劍門在其主峰聚仙廳設下仙宴款待諸位掌教至尊和各門派弟子,瓊漿玉液,仙丹靈藥應有盡有,不能枚舉。當下所有人都三五成羣的往聚仙廳去了,片刻之後,整個千丈坪只剩下三人:方道明、應忘塵與戰千羽。

“兄弟,這烈焰金光鏡給你,剛纔人多,省得他們眼紅。”

方道明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便將其收入上古畫卷,戰千羽見了不禁嘖嘖稱奇。

“兄弟,他們往聚仙廳去了,你不去嗎?”

一陣山風颳過,方道明不禁凜然:“我畢竟被逐出了儒園,大哥,千羽,你們去吧,我便不去了,且在這裡走走。”

應忘塵暗道也是,便同戰千羽離去,獨留方道明一人在這山中。

方道明索然無味,便離了千丈坪,欲去尋那騰雲、凌雲二獸。他隨處瞎逛,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山崖深淵之處。這深淵往下竟有千丈,四周樹碧山翠,對面是一山樑,千丈之下,是一水潭,更奇怪的是這潭水竟是暗紅色,好似鮮血一般。

方道明暗奇,俯視半響,不見端倪,卻見不遠處還立有一石碑,大概和他一般高大。待走近細看,上刻古老不明符文,更有七點組成北斗七星陣圖。整座石碑,古老蒼涼,彷彿亙古自有,卻又無半點聲息。

方道明凝視這一方圖文,彷彿似曾相識,又好似人生初見,沉思半響,緩緩伸出食指,往那北斗七星中的一顆點去。

說也奇怪,手指點處,那顆星辰驀然閃亮,隨即整座石碑光華盡放,其上符文旋轉,流露出莫大的神威與古老蒼涼的氣息,緊跟着,整座山崖都彷彿微微震動起來。

方道明心頭驚駭,不由自主連退數步,彷彿渾然不知自己所爲。

仙劍門主峰聚仙廳,主座之上,笑容溫和的李太白突然變色,驚怒交加。

“師兄,發生何事?”其師弟李滄海問道。

“不好!有人動了北斗鎮魂碑,劫數至矣,諸位掌教至尊快隨我來!”李太白法訣陡開,一團白氣將其團團圍住,不見真形,瞬間出了大廳。

其他掌教至尊、長老護法皆是功法大開,匿去真形,隨之而去。隨後越來越多的弟子也跟着飛遁而去。

山崖之上,方道明猶自震驚,一時無措。

突然身後一聲暴喝,那滾滾音浪,差點將其震翻在地。

“大膽妖孽,還不住手!”

數十團仙家真氣落在方道明身前,或白或紅,形態個異,其間人影依稀,看不分明。

“妖孽!膽敢在仙劍門撒野!找死不成!”李滄海虎目瞪圓,黑鬚盡張。

方道明突然面對如此多的掌教至尊,千古巨頭,心中驚駭莫名,一時連話都說不清楚:“我,我不是妖孽,不是我。”

又是一道人影落下,正是應忘塵:“兄弟,你做了什麼?”

“大哥!你來得正好,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做。”

“忘塵子,還不退下!”檀稽子連忙喝斥。

應忘塵看着方道明求救的眼神,盡是無辜、委屈,不由爭辯道:“師叔,各位至尊,求你們稍待片刻。”

衆巨頭來得路上,李太白便詳述了北斗鎮魂碑的由來,以他們的通天修爲,已不需言語交流,一個精神念頭,便一切明瞭。

原來這山崖深淵之下,血潭之中,鎮壓着太古第一兇獸,還有許許多多太古上古妖魔。上古時期,這些大凶大惡爲禍神州浩土,惹得五大仙帝一起出手,將其紛紛擒拿,鎮壓在這中極軒轅山的深淵之下。五大仙帝各顯神通,佈下道道仙法禁制,這最上面一道便是北極真武大帝用無上神通佈下的七座北斗鎮魂碑,方道明剛剛觸動的便是其中之一。

檀稽子臉色鐵青:“放肆!諸位掌教面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退下!”

山崖之上,人影漸多,方道明更是害怕,口中喏喏,竟不得言語。

孟浩然道:“方道明,你究竟做了什麼?”

“園主,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在上面點了一下而已。”

“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不知道,就這般莫名其妙,神使鬼差的來了。”

孟浩然聽了一驚,一步跨出,神威大開,整個天地彷彿都充斥着浩然正氣,但聽他一聲大喝,正是儒園神通浩然之歌:“魔頭,還不從他體內滾出來!”

除了前面的那些萬古巨頭,其他弟子皆是驚訝,莫非這黑麪少年體內藏着魔道魔頭。對於絕大多數弟子來說,也僅僅是聽說過魔道魔頭而已,卻從未見過。

“哼哼,哼哼!”方道明體內突然想起一陣陰冷森然的冷笑:“孟浩然果然名不虛傳,居然一眼就能看破我的行蹤。”

方道明更是驚駭莫名,說不出半句話來。

李太白一聲冷哼:“閣下是幽冥殿的哪一位,隱在此少年體內,施展縱偶之術,在此放肆,當我仙劍門無人嗎?”

“哼哼,就算你們知道,又能奈我何,除非殺了他,才能驅我現身。”

“師叔,救救他!”應忘塵苦苦哀求,眼前的情況已超出了他的能力。

戰千羽也是大叫:“園主,師傅,救救道明!”

方道明身體突然不聽使喚,邁開大步,便要逃跑。

李太白見狀不禁冷笑:“若容你這般跑了,我仙劍門也不用在仙道立足了。”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綻出道道劍芒,華光四射,那劍芒光華,勝過許劍的千倍萬倍,將方道明擋在其中。

“李老鬼,你莫非真要殺他不成!”那陰冷聲音喝道。

“哼,你若馬上現形,我便饒你不死,潰壓你千年。”

一旁臉色鐵青的天絕夫人突然道:“這等妖孽,何必饒舌,殺了便是。”說罷單手一指,林婉約的乾清流光尺便自飛出,雷霆萬鈞之勢向方道明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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