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隨李戰二人迴轉軒轅山主峰,進入仙劍門地界,來到儒園落腳之處。儒園長輩孟浩然、空隱居士以及女弟子倪夢梵見是方道明,俱是暗奇。
這些人皆是儒園的精英人士,自是知道了方道明被那藏書樓老伯逐出門牆一事,只是礙於那奇怪老伯資歷深厚,身份特殊,便是儒園園主孟浩然也是無可奈何,迫不得已默許了這一決定,不想這方道明心性居然如此了得,獨自一人尋來了仙劍門,與儒園等人又是結下機緣。
李臻小聲講述了在山下的遭遇。空隱居士斥責戰千羽不該如此魯莽,後者只得應了,心中卻是不服。
孟浩然唏噓不已,對方道明道:“你雖是藏書樓書僮,卻也是儒園子弟,謹慎而言,你並未觸犯儒園園規,本尊也不知何故,那老伯非要將你逐出儒園,但他身爲長輩,本尊也要讓其三分薄面,故此事也難回頭,你也不必心灰,聽說你和太易宗忘塵子交好,自可通過他入得太易宗繼續修煉,未免不是一場造化。”
方道明恭敬一禮,肅容道:“園主言重了,小子雖是小小書僮,卻也算是儒園子弟,十年之恩,永生難忘,所謂一朝儒園人,世世儒園鬼,小子身在門牆之外,心在門牆之內,以後便做一散修,也絕不會再另投他處。”
這一番言語,在場衆人聽了無不動容,需知儒園子弟讀書明理,最重恩義,這番言辭,甚得衆人之心,孟浩然和空隱居士更是暗自可惜,這等人才,卻是白白錯過,若是當日收爲門下,好生教導,日後必爲儒園增光添彩。
孟浩然道:“你也不必心灰意冷,待此間事了,你隨我等回去儒園,待我向那老伯解釋一二,再收你入門也未嘗不可,到那時,你便入我門下,隨臻兒等人一起修行。”
方道明聞言大喜,立即恭敬磕頭行禮:“多謝園主,多謝居士前輩。”
“不必多禮。千羽,你且帶道明下去吧,我和你師傅有些關於三日後比武之事要和你師兄師姐交代。”
戰千羽神色古怪,突然跪下磕頭:“掌門師伯,師傅,弟子有一不請之請,還請掌門師伯和師傅恩許。”
孟浩然和空隱居士對視一眼,後者道:“你有何事,且起來說話。”
“是。”戰千羽道:“徒兒也想參加三日後的仙道比武,還請掌門師伯和師傅恩准。”
衆人皆是驚訝,孟浩然道:“你可是今日之事,心中有氣,想去那仙劍臺上找回公道?”
“不敢瞞掌門師伯和師傅,徒兒也有此意,但更想借此良機,增進見識,鍛鍊自身,不斷精進。”
空隱居士皺眉道:“你可知道,能站在仙劍臺上,至少也是渡過弱水劫,以你現在金丹劫的成就,很難勝出。”
“徒兒知道,徒兒只想歷練一番,實在不行,徒兒自會主動認輸。”
孟浩然一番思索,遂道:“也好,歷練一番也未嘗不可,你也留下,聽我等傳授經驗。”
戰千羽聞言大喜,連聲稱是。方道明見狀,正欲離開,卻聽孟浩然道:“道明也留下聽聽吧,有益無害。”
方道明心中甚喜,知道此番傳授的是經驗技巧,此種機緣,絕無僅有,需萬分珍惜纔是。
於是四人端坐,恭敬聆聽上訓。
“仙道十門,自創立之始,每六十年一次仙道大會,其表是互相切磋,交流經驗,其裡是互通有無,互結誓盟,用以對付魔道。魔道五宗,歷來殘忍嗜殺,視我仙道爲天敵,數千萬年來,互有爭鬥,互有死傷,故仙道十門每六十年一聚,共商對付魔道大計。另有妖族三聖,雖說佔據東海,歷來相安無事,但也需謹慎防備。單表這比武大會,作爲仙道十門培養後繼之才,良性競爭的平臺,歷來爲各門各派所重視,所以各門各派在培養可造之才上,歷來不惜血本。自這比武大會成立之日起,冠軍歷來落入仙劍門、太易宗囊中,有時也被菩提洞府或者太極道門所得,何故如此,並非其他六派的年青弟子不如也,而是仙劍門、太易宗千萬年來積累雄厚,資源豐富,勝過其他六派多矣,不說其他,單是這離火一劫,仙劍門的南明離火和太易宗的太陽真火皆是上品真火,至於極品我們仙道十門都無緣得到,而其他六派的火種卻只能是中品而已,單單這一差別,其他六派的弟子,同樣渡過離火劫,就要差了一籌,至於菩提洞府和太極道門,練就的是佛陀金身以及無上道德尊身,自是與我們不同。我說這些,不是自認不如人,而是要你們在三日後的比試中放下一切負擔、包袱,盡力而爲,即便輸了,也非丟人之事,所謂浩然天地,正氣長存,這纔是我們儒園真正的精華和底蘊,你們可知否?”
四人點頭稱是,神情更是恭敬。方道明暗道:“若是他們知道大哥所渡之離火劫乃極品的寂滅之火,更得了北斗真武大帝的傳承,不知作何感想?不過大哥待我恩義,我卻不能透露這一關鍵信息。”
孟浩然頷首嘉許:“空隱師弟,你且給他們講講比武事宜吧。”
空隱居士點頭稱是:“所謂比武之事,自身修爲固然重要,但上得仙劍臺,心態、經驗、技巧、對法術神通的領悟與應用也很重要,我且與你們說說這些。”
當下四人精神一震,用心聆聽。這一番說道,如暮鼓晨鐘,收益良多,尤其是方道明而言。待到空隱居士說罷,已是月頭偏西,時過子時。孟浩然遣散四人,着其自去修煉休息。
當下李臻和倪夢梵各自回房,繼續修煉,唯獨方道明和戰千羽二人在外流轉,繼續說笑。
空山寂靜,偶有鳥鳴獸啼,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甚是陰寒,方道明不禁一顫,好似寒氣侵體,正待仔細查探,已是風清月明,四下寧靜。
“道明,有何不妥?”
“無妨,只是一絲寒氣入體,三日之後你便要上得仙劍臺比武論道,這三天時間,便讓我做你的陪練,臨時抱佛腳,增加戰鬥經驗。”
“好!正愁沒有對手。”戰千羽一聲輕喝,身後君子劍一聲龍吟,騰空出鞘,立於頭頂三尺,青光隱隱,蠢蠢欲動。
方道明也是輕笑,心念之間,兩枚劍丸已是飛出,化作兩團青芒,環繞己身,旋轉不斷,卻是守勢:“千羽你自來攻,守不住我自會叫停。”
“好,小心了!”言語之間,君子劍化作一道凌厲劍光,當頭斬下。
方道明笑道:“這卻不行,還需更厲害的。”當下劍隨心動,直接迎上,雙劍一絞,已是化去對方攻勢。
戰千羽暗驚,平日裡皆被贊爲儒園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天賦尤在大師兄李臻之上,卻不知何時方道明的修爲已是進步如斯,單這一擊,便不在自己之下,況且還是無師自通,若非已被逐出門牆,定可上仙劍臺比試一番。
當下兄弟二人你來我往,互有攻防,那皎潔月光之下,劍若流星,光華奪目,一番切磋,各有收穫心得,直到天際泛白,方纔回房休息。
三日裡,方戰二人自是勤練不輟,仙道十門的領袖人物齊聚仙劍門議事廳共商大計。這三日,應忘塵尋過方道明一次,得知後者已是隨了儒園,便約定比武之日再見,放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