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說罷便不再理會,全力駕雲往西字追那馬車去了,獨留沙麗娜怔在當地,久久無神。
二人交談不到盞茶功夫,幽冥殿教衆已是沒了蹤影,由不得方道明不全力追趕,就算不爲了韓清慧,也爲了她身上的先天純陽法寶紫薇天羅盤。
手下齊金貝卻是咯咯輕笑:“魔道傳聞血河聖女身陷情劫,不能自拔,原來那男人就是你。”
方道明一怔,隨即道:“你莫胡說,我與她什麼關係也沒有。”
“難道你喜歡的是那個韓清慧?”
“你怎這般呱噪,不用誦經了嗎?”
“咯咯,你可知道,女人天生便是喜歡呱噪,尤其喜歡打聽別人感情方面的隱私。”
“多事,再多管閒事,便將你扔下,賞給孤魂野鬼,蠻荒野獸。”
齊金貝知道他只是嚇唬,接着道:“莫非你礙於仙魔殊途,所以不接受沙麗娜。”
“你莫再亂猜了,我的理由已經說明了。”
“天地無心,大道無情,”齊金貝喃喃道:“修道之人一樣可以男歡女愛。”
“嘿嘿,那是你的想法。”
“唉,聖女有情,奈何郎心似鐵,可憐,可惜。”齊金貝輕輕嘆道。
魔道弟子一貫崇尚自然,隨心所欲,所以男男女女對情愛一事並不忌諱,談論起來也是非常自然。
方道明哪還管她繼續唧歪,當下元神之力一振,全身法力瞬間提至巔峰,腳下生風。
齊金貝但覺腳下大地飛掠,四周青山瞬間遠逝,那蒼茫大地彷彿越縮越短,一步之距便是百丈距離,自己長久凝視,便生出頭暈眼花感覺。
“縮地成寸!”齊金貝暗暗驚呼:“傳聞縮地成寸練到極致,便是撕裂虛空,穿梭而行的地仙境界,莫非他已快修成地仙,怪不得道法如此厲害,便是莊華、武應晴還要數年以後纔敢去渡九霄神雷劫,沒想到他已要踏入地仙境界,莫非真是絕世奇才不成。”
齊金貝一番暗忖猜測,方道明卻是腦海靈識一片空靈,元神之力奔涌不息,融入每寸肌膚血脈,西風勁吹,他卻恍如未知,眼前空間不斷擠壓變形,似乎只差一線便要碎裂,破碎虛空只是臨門一腳,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今日突現不禁讓其欣喜若狂,漸漸物我兩忘,細細體會,將這感悟融入元神,刻入靈魂。
山風猛烈,大地飛退,昏暗的地平線上終於現出那青銅馬車,將方道明思緒拉回現實,月頭偏西,還有兩個時辰便要天亮,若不抓緊時間,待到天明魔道橫行,反倒不妙。
前方幽冥殿衆好似感到方道明的殺氣,不由駕車狂奔,奈何修爲差得太多,越來越近。
一道璀璨劍芒沖天而起,越過馬車,落於地面,斬出一道近十丈寬的溝壑,若非駕車之人技術嫺熟,拼命肋馬,便是墜入溝壑。
方道明從天而降,造化之塔隨之高懸,將這幾名殿衆紛紛收入,送往幽冥丙子處去了。
齊金貝看得目瞪口呆,驚駭莫名,方道明的手段讓其瞠目結舌,“這青銅古馬乃是上古遺留法寶,代爲腳力,頗爲不凡,你不要隨意毀了。”原來這拉車之馬居然也是青銅所鑄,注入法力,尚能駕馭如飛。
方道明一聲輕哼,將其扔下,打開車廂,便見韓清慧躺在其中,身上縛着一道血河鎖鏈。
方道明一道劍芒斬斷鎖鏈,正要喚她問話,不料對方卻是一個虎撲,四肢纏繞,將他緊緊抱住。
方道明這才察覺異常,但見這絕色仙子玉容赤紅,滿面春口情,玉脣似火,口中妮喃呻吟,四肢更是纏繞自己身體,肌膚撕磨,極其用力,彷彿要融入自己體內。
“怎會這般?”
“她中了幽冥淫歡露,而且很重很深,再不施救,恐怕爆體而亡。”
齊金貝一句話,頓時讓方道明心頭一沉:“怎麼施救?”
“我已說過了。”
“合體雙修,”方道明喃喃自語,突然一把提過齊金貝喝道:“這不行,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齊金貝看着對方突然狂暴眼神,竟有些害怕,忙不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快點決定,一旦遲了,讓這毒物侵蝕元神,便是你想救她也晚了。”她暗暗心想:“這一定是血河聖女口乾的好事,可惜她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爲他人做嫁衣裳,她若知道此番結果,不知作何感想,莫非天意如此。”
方道明生平第一次面臨兩難選擇,救人便毀人清白,不救便看着她道消身隕,他乃修道之人,道心堅如磐石,對男女一事本不是太過在意,但此時此景,內心深處卻是莫名其妙的極端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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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快想想!”方道明心頭煩亂,忍不住抓着齊金貝搖來晃去。
“她沒有撒謊,確實別無他法。”冥冥之中突然傳來一陣聲音,一道白衣如雪的修長身影震破虛空,凌空而立。
“莊萬古!”方道明瞳孔不禁收縮,在此等能與劍一秀比肩的大能面前,他毫無機會。
“師叔!”齊金貝滿心歡喜。
“你來得正好,她是你們元始魔宗的人,現在交給你,省得累贅。”方道明說罷便將齊金貝扔了過去。
“你!”齊金貝柳媚倒豎,腰桿也直了幾分。
莊萬古一聲輕笑:“我跟你半天,你的行事卻也有趣,我很欣賞,你送我一人,我也與你一人。”
一道身影扔到方道明面前,好似爛泥,正是昏迷不醒的幽冥太子,那幽冥鬼袍還裹在身上。
莊萬古道:“這人送與你,便說是我殺了他,我就不信幽冥殿君還敢來尋我報仇不成。”
“你是修道大能,真的沒有其他方法?”
莊萬古搖頭道:“你快救人吧,再等半刻便遲了,便是金貝,也不能倖免。”
“師叔,那我怎麼辦?”齊金貝道。
“無妨,你與華兒自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我便做主讓他娶你。”
齊金貝不禁害羞,不再說話。
“小子,今日我承你的情,他日來我元始魔宗,我也還你一次。”莊萬古轉身欲走,卻被方道明突然喚住:
“且慢!那先天純陽至寶元始天魔劍是否在你身上?”
莊萬古雙眸精光一閃:“正是。”
“這般便好,我志在收齊九件先天純陽至寶,假以時日,我會來尋你收取。”
莊萬古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小子,我等着你!”
方道明眉頭緊皺,莊萬古已是遁走,韓清慧被他用法術禁住動彈不得,但春口情更甚。方道明一聲輕嘆,抱着韓清慧上了馬車,寬衣解帶,玉成好事。
韓清慧中毒極深,欲口火高漲,求索無度,二人胡天胡地折騰了近兩個時辰方纔停息。
待到韓清慧漸漸清醒,發現自己玉體橫成,裙裳半遮半露,下體陣痛,想起前番往事,知道自己失了清白,頓時如墜冰窖,失魂落魄。她胡亂穿戴,踉蹌下了馬車,發現已是東方微白,即將天明,一道熟悉身影站立面前,身形似劍,正是方道明。
“方道明,”韓清慧一把扯住他,面色蒼白,朱脣輕顫:“是不是幽冥太子?”
方道明神色鏗鏘:“不是,毀你清白的人是我。”
韓清慧嬌軀一顫,突然尖叫,一掌劈下,方道明居然未用絲毫法力,被一掌劈實,翻了幾滾,方纔起身,已是嘴角溢血。
方道明一聲苦笑:“我也不想,我來蠻荒替大哥尋找重塑肉身的材料,碰巧撞見幽冥太子,偶知你有危險,於是將其擒拿逼問,才得知你的下落,可是待我尋到你時,已被他們灌下太多的幽冥淫歡露,要麼與你合體雙修,要麼眼睜睜的看着你元神爆裂而死,我別無他法纔出此下策,我不想你死。”
“我寧願死!”韓清慧一聲尖叫,眼神散亂,秀髮凌亂,一下癱坐外地:“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記恨當年我天絕谷與你的仇恨,所以才這般對我,你要我生不如死,才能滿足你報復的快感,是不是?”
“不是,我方道明可以發誓,若我心存此念,讓我一生修爲無成,不得超脫天地。”方道明矢口否認。
韓清慧悽慘搖首,淚珠不斷:“我不再信你。”
方道明一怔,隨即道:“你隨我回道明宗吧,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方道明的道侶,是我道明宗的掌教夫人。”
“我不稀罕!”韓清慧近乎歇斯底里:“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留住我只是貪圖我的先天純陽至寶紫薇天羅盤。”
“不是。”方道明繼續否認,底氣卻不是很足。
韓清慧踉蹌而起,跌跌撞撞往東而去。
“你去哪兒?”方道明忍不住大喊。
“不需你管,你若跟來,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韓清慧駕起雲頭,往東投去,抽泣之聲,依稀可聞。
方道明的心情壞到極點,恨不得仰天嘶吼,一縷神念進了造化之塔,將幽冥太子肆虐折磨,命令幽冥丙子滅其元神,碎其肉身,後者膽戰心驚,哪敢有半點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