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阿拉德世界那麼多種族和強者會爭來鬥去了。”
牽着馬的艾珀爾好奇的揚起笑臉,很是配合嶽川的問話,“爲什麼吶?”
“因爲秩序。”嶽川看着背後越來越遠的阿拉德世界,緩緩說道:“繁榮有序,欣欣向榮。所有人都不屑於爲了蠅頭小利斤斤計較,因爲有這個時間,他們足以獲得十倍百倍的利益。阿拉德世界只有人類,所有人類利益統一且一致,那就是不斷開拓,征服一個又一個世界,開拓一個有一個荒蕪的空間,把人類的足跡擴張到宇宙的邊緣。”
艾珀爾似懂非懂,不過特殊的出身令她擁有許多常人無法知曉的奧秘,“你是想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嗎?不同的種族,哪怕同一種族中的不同族羣,也註定了不同的利益,他們終究會爲了各自的族羣而打小算盤,最詭異的是,他們在算計彼此的時候,都能爲自己找到光明的理由,正義的藉口。這,的確是諷刺。”
“哈哈哈……”嶽川笑了,“是啊,就像波羅丁,他算計了所有人,可是他至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聖人,是英雄,是先驅,是偉大的帝王。但是站在我們人類的立場上,他的確很偉大,爲了人類,他甚至可以自我犧牲,將他所有的意志力量灌輸給了我。”
說到這裡,嶽川不由唏噓,如果不是波羅丁最後的抉擇,自己早就煙消雲散了吧,雖然自己臨死也能將波羅丁囚禁致死,同歸於盡,可如果不是波羅丁爲了大我犧牲小我,又哪裡會有阿拉德世界的復甦和人類的重現?
波羅丁的行爲的確是不光彩的,但是沒有人會去指責波羅丁,相反,他依舊是人類最偉大的帝王,最傳奇的英雄。嶽川改寫了命運沒錯,可是嶽川在命運拐點時,是波羅丁推了他一把,做出命運抉擇的,是波羅丁,他的意志在嶽川身上繼續傳承。
艾珀爾不滿的嘟着嘴,“喂,你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要照顧一下我的心情?我身上有一半的精靈血統哎!”
“可是我們的孩子只有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了。我們孩子的孩子或許就只有八分之一精靈的血統了。忘記精靈這個身份吧,將自己孤立在人類之外,最終只能被整個世界排斥。世界,是人類的。”
艾珀爾沒有什麼不滿,只是嬌嗔了一聲,她雖然有精靈的血統,可更多的是人類血脈。
人類成爲阿拉德世界的萬物之靈後,冥冥中獲得氣運的加持,種族的進化、成長和繁衍都有了十倍百倍的提升,隨着人類不斷崛起和強盛,精靈的血脈再也不是高貴和優雅的代稱,許多精靈甚至以身上異種血脈爲恥。
這種情形比比皆是,即便身上只有一絲絲人類血脈,那些人都會光榮的以人類自居,如果你看到一個渾身生者粗毛的傢伙說自己是人類,不用奇怪,幾十年後,幾百年後,他們的子孫早晚會變成純正的人類,再無分彼此。
同心才能協力,這也是阿拉德世界各個大人物征伐不休的原因所在,他們都想用自己的意志定立阿拉德世界的秩序,讓自己的種族成爲阿拉德的唯一。他們都有高尚而正義的理由,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九死無悔。
沒有對錯,只是成敗罷了。
天馬行空,嶽川駕着獨角獸,艾珀爾緊貼着嶽川后背,嬌靨感受着嶽川身上的溫熱,目眩神迷,不能自持。
“爲什麼我會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幻呢?”
嶽川回頭,艾珀爾昂起小臉,嘟着嘴送上嬌脣,迷醉的感覺從嘴脣蔓延到全身,她感覺到了四肢百骸反饋回來的酥麻,感受到了身體內外每一個細胞的蠕動。那種感覺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實。
思維中一片空白,嶽川的話如同空谷迴音一樣迴盪在艾珀爾腦海中,什麼是真,什麼是幻?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五感六識都會被矇蔽,身體心靈都會被欺騙,人類自以爲的真實未必是真實,人類自以爲的虛幻也未必是虛幻。就像上古神魔時將世界一分爲二。
“我以前生活的世界有一種說法,宇宙所有存在,皆由心所變現,心外無任何實法存在。亦即心爲萬有的本體,爲唯一的真實。這就是唯心主義。”
“唯心主義?”艾珀爾對這個陌生的詞彙無比新奇,反覆咀嚼嶽川對唯心主義的解析,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似乎很有道理,阿拉德世界重現,萬物衆生的重生也都是因此吧?”
嶽川點頭,以前在地球的時候,被灌輸的都是唯物主義,對唯心主義都是持懷疑和批判的態度。然而事實證明,唯物主義並非完全正確,唯心主義也並非完全錯誤。人類對自我和世界的認知還十分膚淺。
按照唯心主義的說法,萬事萬物都是“我”的感覺、觀念、意志、情感等等的產物,沒有“我”就沒有世界。萬物森然於方寸之間,滿心而發,充塞宇宙,無非此理。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換句話說,唯心者認爲,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就是存在的,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世界就是不存在的。同樣的道理,電腦啓動的時候,遊戲世界就是存在的,電腦關閉的時候,遊戲世界就是不存在的。這樣說似乎沒什麼不妥。
嶽川是最偉大的意志,他就是命運,他的“自我”就是世界存在的根基,萬事萬物都是他情感和意志的產物,自然可以隨意擺弄世界。
就像創世時上帝說的“要有光”,光明的誕生就是上帝意志和情感的產物。只是上帝七天創世,嶽川轉瞬間締造了阿拉德世界。上帝僅僅創造了夏娃和亞當,嶽川卻一小會重生了締造世界所有的生靈。
艾珀爾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你說的世界是哪個世界?我也去過許多世界,卻從未聽到過這麼深刻彷彿蘊含極道哲理的話語。”
嶽川“唔”了一聲,雖然下意識不願說出自己的經歷,可想了想,嶽川還是如實回答道:“地球。”
腰上的胳膊突然緊了緊,“帶我去看看好嗎?我還從沒去過你的故鄉。”
故鄉麼?
那是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詞語了,由於年少時的經歷,嶽川對故鄉的感情十分淡薄,對現實世界的歸屬感也並不怎麼強烈,甚至還有些排斥。不過,那畢竟是生養自己的國度。
由於命運破碎的原因,所有的世界全都毀滅,往日的地球也肯定不復存在。不過,嶽川目光凝望之處,一條燦爛的星河憑空浮現,皎白的光芒如此炫目、迷離。
星辰之光劃過天際,在月球上駐足。
遠方,一顆寂蕪的星球緩慢轉動。
艾珀爾緩緩搖頭,“好荒涼,那裡還沒有誕生生命。”
“是啊,其實我也很好奇,地球上生命的誕生是不是像科學家研究的那樣。”
嶽川掏出一塊懷錶,成爲最偉大的意志之後,所有的規則和力量都按照嶽川的意志運轉,即便沒有時間之器,嶽川也能運用時間的力量,而且更加純熟和強大。不過,他還是打造了一塊懷錶,爲其命名爲時空旅行者的懷錶。
“歲月!”
錶針飛速轉動,剎那億萬年,地球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似是而非卻光怪離奇的景象在地球上浮現,生命出現、物種進化,一個又一個種族在地球上誕生然後衰亡,一個又一個紀元在地球上開始、又終結。
嶽川沒有干涉地球上的任何事物,中華五千年文明也如同過往的軌跡發生、發展。一切都和嶽川印象中的歷史一致。
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還有棕色種人,他們也一樣爲了自己的族羣而爭鬥、廝殺,每一個種族都想讓自己的族羣屹立在世界之巔,讓自己的意志成爲世界的秩序,不惜一切代價擴大自己種族的力量和影響,同時削弱甚至滅絕其他種族的存在。
看到華夏族多舛的命運,嶽川心中怒氣翻騰,雖然已經成爲了最偉大的意志,可地球上的一切還是令岳川憤怒,這是深蘊在血脈深處的記憶、靈魂源頭的傳承。
“艾珀爾,我收回之前對波羅丁的評價。他是一個偉大的君王,他的偉大並不僅僅侷限於修爲和實力,還有胸襟和遠見。他,是對的!”
艾珀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依着嶽川,用自己的溫柔去撫慰嶽川心中激盪的怒氣,她瞭解嶽川的力量,也知道嶽川一怒的後果。
感受到嶽川身體輕微的顫抖,艾珀爾柔聲說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嶽川點了點頭。
上一世生活的那個城市,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連街道的佈局和房屋的修築都如出一轍,嶽川甚至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學校門口小賣部的阿姨奇怪的看着不遠處那一男一女的,女的很漂亮,她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種出塵的氣質,就像……就像什麼來着?讀書少的阿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詞來。
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把自己這的棒棒糖買光了,巴掌大的那種棒棒糖,店裡剩下的幾十個全都買走了。這麼多,得吃到什麼時候啊。
嶽川剝了包裝,將一個棒棒糖塞到艾珀爾口中,看到艾珀爾高高鼓起的面頰,嶽川哈哈一笑,然後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撕開包裝,眯上眼睛,靜靜感受着睽違已久的味道。
迷醉的睜開眼睛,嶽川愕然呆住了,手中的棒棒糖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察覺到嶽川的異樣,艾珀爾好奇回頭,然後順着嶽川的目光看去,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雖然不敢確定,艾珀爾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小蘿莉,裁剪得體的校服和洋溢着可愛氣息的小書包,纖細中還帶着嬰兒肥的胳膊,被白襪子緊緊約束的小腿,小臉白淨精緻,卻皺的跟包子褶似得,就差在秀氣的額頭上寫着不開心三個字。不過看到嶽川時,小蘿莉的大眼睛中瞬間充滿了笑意。
“叔叔,小賣部的阿姨說你把棒棒糖買完了,那個,你能不能賣給我一個啊。不,賣給我兩個吧,我給你錢好不好。”
嶽川上前兩步,緩緩蹲下,拿着一個棒棒糖在小蘿莉面前晃了晃,“叫哥哥,叫哥哥就送給你。”
小蘿莉看着眼前的怪叔叔,雖然他長得很帥氣,沒有絲毫猥瑣的氣質,穿着打扮也流溢着一種說不出的氣息,可是他爲什麼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呢?他明明那麼大了,還讓人家叫他哥哥,羞不羞。
小蘿莉原本是拒絕的,可是看到嶽川手中不斷搖晃的兩個棒棒糖、三個棒棒糖……當嶽川把一袋子棒棒糖全都放在小蘿莉面前時,小蘿莉終於禁不起誘惑,怯怯的叫了一聲“哥哥”。
當然,棒棒糖是次要的,小蘿莉更多的是看在艾珀爾的面子上,能夠跟這麼漂亮的姐姐在一起,肯定不是壞叔叔吧。
嶽川如聞天籟,艾珀爾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淺笑。是她,沒錯,就是她。難怪我們尋覓了這麼多世界都沒找到她,原來,她降生在億萬年之後。億萬年後,嶽川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他們還都對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毫無抵抗力。
“嘿,小丫頭,我看你骨骼驚奇,資質不凡,想把拯救世界的重任交給你,怎麼樣?所有的東西都寫在這個秘籍上,只換兩塊棒棒糖。”
“不換!”
小丫頭緊緊捂着棒棒糖的袋子,警惕的看着嶽川,至於嶽川手中那本《元素聖靈大全》的秘籍,卻是看都不看。
“嘿,一塊,只要一塊。”
“還是不換!”
“白送!”
“好!”
…………
看着小丫頭把棒棒糖和秘籍一股腦塞進書包裡,然後在上課鈴的催促下跑向教學樓,嶽川笑着站起身來,艾珀爾能清晰感受到嶽川笑聲中的輕鬆和歡愉。
“爲什麼茜茜會出現在這裡呢?”
“因爲她在命運破碎之前就魂飛魄散,她是最特殊的存在,不能像你們那樣重生。她需要不斷修復靈魂,凝聚自我。”
“那,她爲什麼忘記了締造世界的一切呢?”
嶽川搖了搖頭,“她沒有忘記,只是想不起來了。那些珍貴的記憶永遠都埋藏在她記憶最深處,哪怕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卻也永遠不會忘記。”
“既然找到她了,是不是把她帶回去呢?”
“不!”嶽川搖頭,意氣風發的說道:“讓波羅丁騎士團集結吧,他們的帝王又要去征服世界了!”
“至於麼?你可是最偉大的意志。”
“至於!”嶽川咬牙切齒的說道:“因爲這是我上學時的夢想,是我上歷史課時意淫了一百遍又一百遍的東西。讓冷殤情帶着他的億萬劍士門徒,讓四決和奧黛雷赫帶着她們的槍炮玫瑰軍團,還有蕾璃·馨雅,她的暗殿騎士團也該動動了……”
“你一定是瘋了,這種戰五渣的世界你揮揮手不就行了!”
嶽川哈哈大笑,掏出一個大喇叭吼道:“點草鷹醬、毛熊、腳盆雞……不服上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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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1兩年多的時間,感謝大家一路相伴,也感謝大家與我一同走完這段旅程。誠摯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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