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回到斯塔恩城的時候,大教堂已經竣工,正在逐步的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許多殿堂已經可以投入使用,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對外開放。
在拜恩城與亞力克西斯的離心離德讓嶽川感受到了自身實力的重要性。嶽川之所以投靠光明教會,最主要的還是想找一個依靠,可是如果這個依靠暗地裡對自己動刀子的時候,又該如何呢?亞力克西斯的所作所爲讓嶽川心中警醒,更是警惕,雖然身在光明教會,可是嶽川光明教會現有的一切都保持着濃濃的戒備。
亞力克西斯讓嶽川重新組建護教騎士團,並且派遣來一些人手,原本嶽川是準備對這些人委以重任的,可是從拜恩城回來之後,嶽川就改變了想法。護教騎士團這種高端無力,無論如何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決不能假外人之手。
所以,嶽川將亞力克西斯派來的那些人派去供奉神像,抄寫經文,監督財物等雖然重要卻沒有實權的職位,既不會讓他們產生不滿,又不會讓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坐大。
一直在後院苦練本領的十二聖鬥士終於得以見光,成爲了護教騎士團的骨幹,開始對那些報名的人們進行篩選和訓練。
開始的時候,那些應徵的人都還不服氣,畢竟他們不是三十左右也都是二十上下,怎麼能讓幾個十歲出頭的小屁孩管着。不過,聖鬥士們稍稍展現出一些能力之後,他們一個個全都馴服了,就算心中有千般不願,可是他們對聖鬥士的實力都認可了。
雖然被幾個黃口小兒管着有點丟人,可是想想在教堂裡當職的待遇,那些萌生退意的人又忍住了。在面子和裡子之間糾結徘徊了一陣,他們果斷選擇了實際利益。
斯塔恩城大教堂的壯麗美觀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畢竟這是地球上數千年建築的經典凝聚,在斯塔恩城那些平民看來,這簡直就是神蹟,也只有神蹟才能解釋如此美輪美奐的建築物爲什麼會出現在地面上。
於是乎,斯塔恩城的光明教會信徒猛增,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信徒進入大教堂中,雖然觀光賞景的人居多,可是總有一些人會改變信仰,成爲光明教會的信徒,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認爲這座教堂擁有不可思議的神力,能夠讓進入其中的信徒感應到神靈的存在,進而產生信仰。
周圍其他城鎮的光明教會教堂早就聽聞斯塔恩城新建了一座教堂,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禮節,在心教堂落成之後,他們都派遣人員前來觀摩和祝賀,當他們見識到斯塔恩城的教堂之後,一個個都歎爲觀止,直呼神蹟,甚至有許多聖職人員當即辭去之前的職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留在斯塔恩城教堂侍奉神明。於是外面的傳說越來越誇大。
而作爲此地主人的嶽川,則是每天披着神父的長袍,裝模作樣的誦經,禮神,做祈禱,並且抽出時間見見那些慕名而來的信徒,給他們解答一下心中的困惑,治療一些不輕不重的傷病,至於那些棘手的重症,嶽川也會想辦法給他們醫治。並且,無論什麼病症,嶽川一概分文不取,也不攜恩圖報要求那些人信仰光明神。
原本,光明教會落魄拮据,財政上十分的緊缺,除了信徒們的捐獻,信徒前往教堂請求驅邪治病的時候,都是要支付一筆費用的。這筆費用不算高,只是象徵的,二就是這些微薄的收入,則成了光明教會主要的收入來源,許多教堂要把收入上繳到教區,教區則要把收入上繳到教宗那裡。
一層層的錢財流通,難免會有一些貪污挪用的,這都是潛規則了。教宗那裡的錢財是不能少的,這些缺口只能從下層想辦法了,於是,原本微薄的費用慢慢變得多了起來,甚至可以用沉重來形容。而隨着光明教會的全是一步步增長,這個沉重會一點點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而現在,嶽川分文不取,只是說光明神賜予自己神力不是爲了謀求私利的,而是爲了造福大衆的,拯救衆生疾苦的,怎麼能向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平民們收取費用呢。
無論嶽川這些話是發自肺腑還是作秀,總之,平民們就是喜歡這一套,那些受過嶽川恩惠的人簡直把嶽川當做謫落凡塵的神明來頂禮膜拜,還有一些平民雖然沒受過嶽川恩惠,可是聽到嶽川的事蹟之後,也不由自主的對嶽川升起好感,不知不覺的就成爲了光明教會的信徒。
嶽川這一番舉動受到平民的追捧,不可避免的也會受到一部分人的記恨,而這部分人就是光明教會內部的某些人,尤其是那些掌握權力的教會高層。畢竟,進入光明教堂請求淨化災厄,驅逐病患的信徒自願付給一部分錢財,甚至還有一些信徒每年都會奉獻一部分財產給光明神,這是幾千年留下來的傳統。這些錢財自然送不到光明神手中,只能教會內部私用了。
一起大秤分金銀,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麼不和諧的呢?可是偏偏你烏蒙特跳出來,說什麼光明神賜予神力是造福信徒的,分文不取,平白的給信徒施法送藥。你作秀給自己漲了面子,贏得了名聲,可是你把衆多同行的臉面給踩在了腳底下,你知不知道現在斯塔恩城周邊的教堂收到的捐獻和費用不及上個月的十分之一,許多信徒捐獻財物的時候,竟然寧願跑幾百裡到斯塔恩城捐獻,都不就近捐獻。
斷人財路,簡直是殺人父母,這個仇不共戴天啊!再加上烏蒙特肆無忌憚的撬牆角(其實是那些人自己跳槽),斯塔恩城周邊衆多教堂的神父等聖職人員對烏蒙特的不滿更加深重,於是一個個向巴伐教區的大主教檢舉烏蒙特。
巴伐教區的大主教就是亞力克西斯,亞力克西斯原本對嶽川是十分看重的,甚至還打算對嶽川委以重任,可是因爲茜茜純粹的黑暗體質,讓亞力克西斯心中產生了猜疑,更因爲嶽川在拜恩城大教堂一呼百應,衆多狂熱的信徒將安東尼送上火刑柱,亞力克西斯對於嶽川由看重變成了忌憚。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嶽川動手,可是亞力克西斯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削弱嶽川的實力,遏制嶽川的發展。
只是,嶽川身份特殊,他能夠使用出幾近失傳的神術,是受到光明神賜予神力的“聖子”,亞力克西斯根本不能動用明面上的力量去對付嶽川,可是用陰暗手段,難道要找殺手麼?亞力克西斯突然有點糾結,因爲他從來沒想過會用到殺手,所以跟那些刺客組織沒有絲毫聯繫,而且,就算亞力克西斯找到了刺客組織的門路,對方也未必會接他的單子,一個光明教會的大主教讓刺殺一個教堂的神父,誰知道這不是光明教會搞得什麼陰謀詭計。
想了想,亞力克西斯只能通過世俗中的力量對嶽川進行彈壓了,而世俗中的力量,自然就是貴族了。
一開始,亞力克西斯想要找索斯比家族,讓索斯比家族對烏蒙特進行打壓,畢竟索斯比家族是斯塔恩城的所有者,可是亞力克西斯在斯塔恩城住過一段時間,也知道嶽川和索斯比家族非比尋常的關係,所以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索斯比家族。隨後,亞力克西斯又找到一個目標,這個目標是一個子爵,他的封地臨近斯塔恩城,名義上,索斯比男爵也要歸他節制。更關鍵的是,這個子爵是光明教會的信徒,當初他入教的時候,還是亞力克西斯給他做的光明洗禮,一直以來,他都對光明教會忠心耿耿,這點小事絕對不會推辭。
於是,亞力克西斯給那個信徒寫了一封信。那個子爵收到亞力克西斯的信,半點都沒停留,立刻前往斯塔恩城。
這天,嶽川一如既往的在教堂中爲衆多信徒答疑解惑治病驅邪,那些心有所求的信徒和慕名而來的信徒全都崇敬的望着嶽川,一個個跪倒在地上,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唯恐褻瀆了神明,驚擾了嶽川,大教堂數千人寧靜安詳,只有嶽川那輕柔的聲音盤旋環繞。
可是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連串嘈雜的聲音,幾個守門的教堂護衛被人丟了進來,滾地葫蘆一樣滾了幾圈,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來。而這時,一個身着華麗貴族服裝,腰間配着精美長劍的貴族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進來,而他身後,跟隨的是四個彪形大漢,這四個人虎背熊腰,鷹視狼顧,踏進大門之後便向四周掃視,隨後身體緩緩挪動,不着痕跡的將那個貴族護在其中,形成一個嚴密的防禦。
看到這一幕,嶽川明白,這四個大漢是高手,這個貴族也絕非一般人。只是,他們爲什麼要到斯塔恩城的教堂,又爲什麼會一副尋釁滋事的樣子呢?
嶽川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的對頭過來找場子了,可是嶽川的罪過的人太多了,很多記恨嶽川的人甚至嶽川自己都不知道,是以,嶽川也懶得想這些人的來路了。緩緩起身,向身前那個解惑的信徒投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頓時令那個信徒感動的長跪下去向嶽川頂禮膜拜,嶽川從他身邊走過,那人一路跪行,撫摸着嶽川的腳印,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榮耀一樣,而周圍的其他信徒沒有鄙視他,反而一個個流露出羨慕之色。
“幾位,不知道你們來教堂有什麼貴幹?”
嶽川心中在罵着我去年買了個表,嘴裡卻一直是呵呵的笑着,根本看不出半點火氣。那個貴族見到嶽川的養氣功夫,心中也是稍稍一驚,不過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得冷哼一聲。
旁邊一個彪形大漢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寬大的腳掌落在地上,如同重錘砸了一記,發出沉悶的轟響,嶽川甚至懷疑,如果這座教堂施工的時候偷工減料,做成了豆腐渣,這一腳踏下來,說不定真的會立刻坍塌。
“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你眼前的是尊貴的,偉大的達薩比子爵,是慕尼郡的領主,見到子爵大人,還不快點跪下行禮!”
見到這個大漢對嶽川吆五喝六,周圍那些信徒們頓時憤怒了,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圍聚過來,用仇視的眼神看着那個彪形大漢和他的小夥伴們,雖然沒有人說話,可是那冰冷的眼神令達薩比子爵心中毛賊賊的,唯恐這些狂熱的信徒受到丁點煽動變成暴民,攻擊自己。這一刻,就算沒有亞力克西斯的命令,達薩比子爵也下定決心要把烏蒙特扼殺在搖籃中了。沒別的,只因爲嶽川的影響力太大了,現在還只是剛開始,如果讓他經營個三五年,誰知道這些信徒會被他洗腦成什麼模樣,到時候他要是揭竿而起,自己的領地豈不是第一個受到衝擊。
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這種不受控制的力量在自己的地頭上成長起來,必須得把他扼殺在萌芽狀態。
不過,當那個大漢喊出達薩比子爵,慕尼郡領主這些名號時,那些原本憤怒無比的信徒們一個個突然像是耗子見了貓,全都變得畏畏縮縮,膽怯的低下頭,不敢和達薩比子爵等人對視。
見到這一幕,達薩比子爵心中不由自主的得意起來,而嶽川心中則是重重一嘆。貴族在平民眼中向來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是根本沒有實權的勳爵,也不是平民們能夠得罪的,這種思維流傳了數千年,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思維,平民對貴族的敬畏甚至還在光明神之上。
悲哀!
嶽川心中只有這兩個字。不過嶽川也知道,這不是那些平民的錯。他們終究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不可能像自己一樣擁有幾千年的閱歷和兩個世界的世界觀。
“唔……大煞筆子爵,雖然你有貴族身份,可是我也有神職身份,我是受到光明神賜福的聖子,我是光明神意志的寄託,我就是光明神在人世間的代表,我只會向光明神下跪,你覺得,以你的身份,能承受得起我的大禮麼?”
叫出這個子爵的形式時,嶽川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這孩子真悲催,出生在什麼家族不好,非得出生在達薩比家族。達薩比,根本就是大煞筆啊,這個姓氏是誰定下的,真是太有才了。
達薩比子爵自然不知道嶽川心中的想法,否則他一定會憤怒的拔劍,和嶽川做生死決鬥。此時的達薩比子爵心中正在琢磨嶽川的話。沒錯,外面傳言嶽川是收到光明神賜予神力的聖子,是光明神在人世間的代表,身份尊崇無比,像他這種人物,絕不是世俗中的俗禮可以約束的。
不過,達薩比子爵讓嶽川跪下也只是說一說,根本就不指望三言兩語就能讓嶽川服軟,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烏蒙特,你說你是受到光明神賜福的聖子,可這只是你自己說說罷了,沒有真憑實據,說知道是不是以訛傳訛呢?而且,你這個聖子身份受到教宗的認可和肯定了麼?受到皇帝陛下的冊封和昭告了麼?這種身份,自己關起門來哄騙幾個鄉野村夫也就罷了,可是你竟然如此招搖的聚衆傳教,本爵懷疑你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正在暗地裡謀劃着危害帝國利益的事情。”
嶽川一聽這話,心中忍不住一凜。雖然大煞筆子爵是故意找茬的,可是不容否認,他的理由很充分。聖子這個身份只是外人說說而已,嶽川也只是不承認不否認,再然後傳的人多了,嶽川索性也就不去揭破,默認了自己聖子的身份,畢竟這個身份可以給自己帶來很多的便利和保護。
可關鍵的是,這個身份只是信徒們之間的認可,還從沒得到過教宗的認可,更沒有得到過帝國皇帝的書面承認。有些東西,即便你是貨真價實的,可是得不到某些權威機構的認證,那就是假的。平常沒人較真也就算了,可要是有人跳出來揪小辮,還真一揪一個準。
嶽川尷尬的咳了咳,“那個,大煞筆子爵,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繼續談行禮的事情吧。”
達薩比子爵聽到這話,下巴頓時昂了起來,在他看來,這就表明烏蒙特向自己服軟,準備以平民身份向自己下跪行禮了。
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達薩比子爵從懷中揪出一個雪白的絲巾,撣了撣自己袖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的說道:“烏蒙特,你可知道,帝國等級森嚴,禮法嚴苛,如果有人藉口不行禮,或者不認真行禮要受到什麼懲罰麼?”
嶽川很傻很天真的問道:“什麼懲罰?”
“哼,輕者杖責,重則殺頭,全家貶爲官奴。嘖嘖,你可不想你家裡那些嬌媚的女僕在別人牀上嬌吟婉轉吧,還有你那妹妹,雖然有點缺陷,可是皮囊還不錯,本爵真想試試口味呢!”
聽到這話,嶽川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可以不介意別人羞辱自己,可是他絕對不允許別人對茜茜說三道四,哪怕只是口頭上的。
“大煞筆子爵,現在本爵命令你立刻跪下叩頭,懇求本爵寬恕你言辭上的冒犯!”聽到嶽川的話,達薩比子爵忍不住愣了,隨後捧着肚子笑了起來,對左右的手下說道:“看見沒,這個煞筆,還自稱本爵,哈哈,就他那暴發戶背景,也敢用本爵這兩個字,哈哈,笑死本爵了。”可是,那四個彪形大漢並沒有附和大煞筆子爵的話,反而一個個面色煞白,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