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虎幫的成員見到有人踹自己大門,頓時怒不可遏。他們在斯塔恩城向來是作威作福,還從沒被人蹬鼻子踹臉,看到平躺在地上,還不住顫動的大門,那些黑虎幫的成員都憤怒的失去了理智,操起刀子就向嶽川砍來。
可是沒等他們衝出幾步,奪奪的顫鳴聲響起,幾根明晃晃的弩箭穿透了他們的心口咽喉等處,隨後扎入地板,炸起一大片碎石。而那幾個膽敢向外衝的人,都難以置信的捂着身上的透明窟窿,他們極力想要按住傷口,可是身體裡的血液咕嘟嘟直冒,捂都捂不住,不多時就視線模糊眼前一黑,跌跌撞撞的躺倒在地。
嶽川對地上的屍體視若無睹,甚至無視了地面上蜿蜒流淌的血泊,腳底板踩在粘稠的血液上,帶出了一溜腳印。而隨着嶽川的迫近,屋內那些黑虎幫的成員都畏懼的向後退去。在他們看來,嶽川就好像是那從血池中走出的惡魔,每一步都帶着鮮血浸染的腳印。而更令他們畏懼的則是嶽川身後的勁弩。
黃毛虎緊蹙眉頭看向嶽川,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破門而入的人有些面熟,最終,他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指着嶽川低聲說道:“烏蒙特·雷澤?”
其他人一聽,頓時都咋呼起來,“原來是這個敗家子。”
“他孃的,敢來我們黑虎幫撒野。”
“兄弟們,揍他!”
當然,咋呼的結果就是地上又多了幾局屍體,屍體上還帶着新鮮的透明窟窿。
黃毛虎額頭上沁出了一滴滴冷汗,他終於察覺到嶽川的來意不善。按照正常情況,嶽川和他們黑虎幫都是互有顧忌,雖然不對眼,但是也不會撕破臉,因爲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嶽川雖然得到男爵青睞,但終究只是青睞,手中沒兵沒權,根本不可能剿滅黑虎幫。而黑虎幫雖然不堪,但是他們在斯塔恩城根基紮實,成員衆多,又有藍湖商會的人在後面挺着,所以成立至今一直沒受到什麼打壓。
可是,今天偏偏就被治安隊和守備軍堵住了大門,包圍了老巢,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黑虎幫上下沒有收到半點風聲。
對了,老大今天急匆匆的離開老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老大收到了什麼風聲,提前跑路?這也不對啊,老大跑路爲什麼要把自己丟在這呢。
嶽川還沒說話,黃毛虎心中就疑神疑鬼的猜測起來。人在生死關頭,很容易像黃毛虎這樣,畢竟他們是幫派,雖然平日裡都稱兄道弟,可關鍵時刻能爲兄弟兩肋插刀的還真沒幾個。
所以,當嶽川在屋子裡站定時,黃毛虎很認慫的彎着腰給嶽川搬了一把椅子,低聲下氣的說道:“烏蒙特少爺,不知您來這裡有什麼示下?”
這一刻,嶽川恍惚回到剛穿越的那天,黃毛虎帶着一票小弟破門而入,想要像以前那樣給自己鬆骨,還好自己急智,幾句話忽悠住了他們。後來幸運的得到男爵青睞,讓黑虎幫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還沒一個月呢,就成了自己破門而入,黃毛虎小心翼翼的在旁邊伺候,唯恐哪句話說的不對,稀裡糊塗的送了性命。
一時間,嶽川感慨的想到:這就是權勢地位的好處啊。沒權沒勢,就算被人家踩扁了都沒地方喊冤,有權有勢,就算把人家踩扁了,也照樣理直氣壯。
嶽川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隨後說道:“其實呢,我是一個大度的人,以前無論有什麼誤會,我都沒有放在心上,這都一個月了,我也沒找你們麻煩,你說是不是?”
黃毛虎心中暗罵,就你丫的還大度?你還有臉說沒找我們麻煩,那是我們想找你麻煩找不到你。也不知道誰整天窩在男爵的莊園裡不出來。
不過,形勢比人強,黃毛虎就是心中直罵娘,嘴上還是把嶽川當親爹一樣恭維着,至於嶽川認不認他這個兒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烏蒙特少爺寬宏大量,氣度過人,哪會跟我們這羣渣渣一般見識,以前都是小的瞎了狗眼,給烏蒙特少爺添麻煩了,小的有錯,小的該罰,小的自己掌嘴。”
黃毛虎倒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所以很光棍的開始抽耳光,一邊抽,一邊怒視着他那些呆若木雞的手下,“你們都他媽愣着做什麼,烏蒙特少爺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就不用受罰了?都給老子抽,快點!”
那羣手下不敢違背黃毛虎的命令,一個個遲疑的抽耳光,一邊抽,一邊暗地裡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嶽川。瞧見手下那慢吞吞的速度,有氣無力的動作,黃毛虎一人一巴掌,掌掌帶響,一下一個血印子。
黃毛虎心中一陣無奈,這些手下一個個都是缺心眼,根本看不出今天的形式,烏蒙特既然帶了這麼多人,肯定不會是打秋風來的,而且,門口躺着的那些屍體很明確告訴他們,烏蒙特是來殺人的,既然已經殺了那麼多,再多殺幾個又有什麼不敢的。
黃毛虎之所以把姿態放的那麼低,就是希望烏蒙特能夠饒他們一條狗命,就算鐵了心不留活口,至少也能先打入大牢。只要不是當場斬殺,藍湖商會自然會給自己活動,說不定就能放出來。
嶽川哪能不知道黃毛虎裝孫子的用意,他呵呵笑了一聲,“今天來找你們不是因爲我自己的事,而是他,”嶽川指着小小說道:“這位,是男爵大人的獨子。你應該認識吧。”
身爲斯塔恩城的居民,黃毛虎怎麼可能不知道“法克·尤爾·馬澤爾”的大名,不過,他明智的沒有喊出這個名字,如果真這麼做了,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畢竟男爵的兒子很反感別人叫出這個名字,爲此,一直都是用的自己乳名。
“小的見過……見過……”
不叫名字,黃毛虎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男爵麼?真說起來小小還沒承襲爵位,當不得這個稱呼。小小?那可是人家的乳名,只有長輩和親近之人才能叫。可是除了這,還能怎麼稱呼呢?
小小不理會滿臉難色的黃毛虎,直截了當的問:“剛纔刺殺我的那些人,就是你派出去的?”
黃毛虎愣了一下,心中暗道,老子什麼時候派人刺殺你了。不過緊接着黃毛虎就面如土色,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外面會有那麼多人了。
完了——這是黃毛虎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