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修微微一笑道:“是的。”
小女孩聽到衛修艱澀的發音,眼睛頓時更加明亮了起來,挪着小凳子身子往這邊傾斜過來道:“你是……韓國人?”
“不,華夏人。”衛修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道。
“對不起!”小女孩滿臉歉意,小身子不知不覺卻挪了過來,連帶着將面前一份蝦皮土豆泥挪了過來。
“沒關係!”衛修將手機收了起來,看着小女孩面前的那一點點晚飯,不禁好奇的道:“這個,夠吃?”
“當然,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的哦,會變胖的哦!”說到這,小女孩小大人模樣的伸出小手道:“我叫觀月法子純,你呢?”
“衛修!”衛修感覺有些好玩的與觀月法子純握了握手。
觀月法子純唸叨了一下衛修的發音,咯咯一笑道:“真是奇怪的發音。”
衛修笑了笑沒有接話,享用起和風玉子燒起來。
“你是出差的嗎?”
“嗯!”
“我看也是,要是出來旅遊度假的話,怎麼也會把女朋友來吧?”觀月法子純一副我邏輯很嚴謹的道。
衛修實在有些忍不住這個異國小蘿莉的小大人模樣,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觀月法子純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好奇。
衛修抿着嘴巴強忍着笑意道:“沒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拍給女朋友看的?”
“你日語說得真古怪……咯咯……也沒什麼啦,看你一邊拍照片還一邊笑得那麼甜就知道啦!”觀月法子純一臉好玩的道,挖了一勺子土豆泥嚼了起來,鼓着腮幫子的模樣頗爲可愛。
衛修今天心情超好,出去一趟就掏了個國寶回來,吃個晚飯又遇到這麼可愛的小蘿莉,心情更是愉快起來。
就在這時,觀月法子純忽然臉色一變將連衣帽套在頭上,抱住衛修的胳膊道:“衛修君幫我一下,別說話。”
衛修聞言神色一動,眼睛眯起來看向面前的夜景,在外人看來衛修是透過窗戶看外面的夜景,然而實際上在衛修的視野中卻將窗戶上微弱的鏡面影像強化提取出來。
於是衛修身後的事情頓時一覽無餘。
在後面的餐廳中,明顯有幾名男女滿臉焦急的打量着餐廳,大概是衛修身材頗爲高大的緣故,遮住了觀月法子純嬌小的身影,於是這些人行色匆匆的掃了一遍之後,就離開了。
“好了,他們離開了。”衛修道。
聽到衛修這麼說,觀月法子純小心翼翼的回頭掃了一眼,才鬆開衛修的手臂,滿臉歉意的道:“打擾你了。”
“沒關係!”衛修搖了搖頭。
“我得離開了,嗯,遇到你很高興。”觀月法子純跳下凳子道。
“我也是!”
觀月法子純露出燦爛的笑容,擺了擺手,也不褪下連衣帽,就這般跑掉了。
衛修瞧着最多初中生年紀的觀月法子純的身影,搖了搖頭,繼續享用起面前的晚餐起來。
雖然衛修有些好奇這觀月法子純的身份,更加好奇爲什麼會有一羣人找她?甚至猜測她會不會是翹家的富家小姐?但是這些終究與他沒有什麼關係,在這個國度,能少惹麻煩還是少惹麻煩。
……
燕京孫家衚衕縱深五百米有一個獨立小院,面積算不上大,灰色的磚瓦牆,生滿青苔的牆角,顯示出這座古老建築的悠久歷史。
院子內,孫老躺在一張民國梨花木躺椅上,閉着眼睛悠哉悠哉的晃悠着,在他右手握着一枚漂亮至極的漢京黃岫玉琥,老人略有幾分粗糙的大拇指盤在玉琥龍首上,看起來甚是愜意。
一位中年人站在一邊,手中抱着文件夾,恭敬的向孫老彙報一些情況。
“……大少爺那邊的情況大體就是這樣,大少爺說只要燕京不出意外,他那邊就不出意外。”
孫老點了點頭道:“老大做事我放心,唔,日本那邊什麼情況?”
中年人聞言,神色一動道:“根據金元峰傳過來的消息,衛先生最近一段時間行事有些古怪。”
“哦?如何個奇怪法?”孫老來了興趣,張開的眼睛。
中年人沒想到孫老這麼大的反應,大少爺正在進行開疆拓土大事都沒引起他的驚訝,反倒對嶄露頭角的一名晚輩感了興趣?難道是因爲高家的那個高材生?
“衛先生趕到日本之後除了第一天略微看了一眼關於上川會社資料之外,其他時間全部用於四處遊玩。據金元峰迴報,最近三天裡,衛先生幾乎將函館大小經典景區逛遍,買下價值數十萬的紀念品,包括古玩、珠寶、化妝品,而且用的是私人資金。”
“其間去過一次上川會社控制的一處賭場裡,當晚輸了五萬日元,其間試圖進入上層管理層辦公室,不過在樓梯口就被攔了下來。”
中年人簡練的彙報道,心中卻閃過這小子不會真的去避難的吧?瞧這四處遊山玩水的,估摸着自己也知道這般玩法花孫老的錢不好意思,所以購買東西全部用的是自己的錢。
孫老聞言,微微皺起眉頭沉思起來,盤着玉琥的速度微微加快。
“這麼說衛修尚未與上川會社有任何方面的接觸?”孫老確定的詢問道。
“是的,如果去賭場算是接觸的話,那麼算是一次。”中年人來了個冷笑話。
孫老重新閉上了眼睛,略一沉思道:“我知道了,你去吧,有任何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是!”中年人謙卑的鞠了一躬,退後幾步,才轉身離開這個略顯暮氣沉沉的滄桑小院。
夕陽西下,將圍牆的陰影拉的越來越長,逐漸將躲在花叢樹蔭下的孫老徹底掩蓋起來。清晨的一場雨水將小院青石沖刷的越發鋥亮,在夕陽餘暉下交相呼應。
孫老捧過一頂上好的紫砂壺,小嘬一口,忽然有些懷念那天在衛修家喝到的可樂味道,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年齡大了,竟然逐漸喜歡嘗試新鮮事物了。
‘尚未接觸嗎?這小子行事可不會那麼簡單。……既然我看不懂,高老頭恐怕也看不懂,他家那書呆子就更看不懂了。如此也好,此事即便不成,也是給那個書呆子上了一個緊箍咒。若成,算是意外之喜。只是若是真的成了,這小子恐怕得重新估量了啊。’
孫老淡淡的想着,思緒一轉,又想到大兒子孫浩然的動作,縱使以他十二歲就被忽悠參軍的坎坷閱歷,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得意,得意的哼唱道:“孤王建業在西方,爲爭江山晝夜忙,東路反了姜文煥,南路燕山有傷亡……”
正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衛修啊衛修,你若大才,老朽車輦恭迎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