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平靜的癲感（求訂閱，求月票）
喬喻這一覺睡得很香，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搭了個毯子。
窗外的天色纔剛剛矇矇亮，爬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眼，才清晨5點40。
時間還早，不過昨晚他好像八點多就躺牀上睡着了，算下來竟然睡了差不多九個小時，想到這裡，喬喻便覺得精神一振，殘存的那點睏意消失無蹤。
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上了個廁所，簡單洗漱之後，喬喻又回到房間，坐到了電腦前。
剛剛洗漱的時候記憶就已經在大腦裡回放。
昨天挺驕傲的在那個小論壇指點江山了一通後，他本來只打算躺牀上休息一會，等論壇裡那些人反應過來，再去看誰不識眼色，還敢犟嘴的，就繼續戰鬥一波的。
誰知道他竟然直接睡着了……
只能說爲了搞定這道題，他真的付出太多了。
不在論壇上把自己吹爆，喬喻都覺得真心對不起他這些天的廢寢忘食。
結果在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刻，他竟然睡着了！
這直接導致他點開電腦時心情有些莫名的憂傷。
像極了原本能賺一萬塊，最終卻因爲睡過頭，只賺了三千那種感覺。
畢竟有些爽感，最後那一下才最強烈，他完美錯過了。
不過電腦亮起來後，喬喻意外的發現他的帖子被置頂了。屏幕右上角的私信圖標還顯示出了一個37的數字。
喬喻沒急着看私信，而是先點開了他的帖子。
一百多條屏幕，他一條條的看了下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看這幫人在評論區的口氣之大，似乎不太像他之前以爲的那種普通數學愛好者。
抱着狐疑的心態點開了私信，之前的懷疑瞬間確認了。
私聊信息絕大多數都是直接找他要聯繫方式的。
喬喻倒不太擔心這些人是網上爭不過，想要線下跟他真實，因爲除了少有幾個稱呼他爲大佬的ID外，絕大多數人都開門見山的自報了單位。
燕北的，華清的，雙旦的，餘江的，科大的，江大的，開南的……
咦？還混進來了英文名高校University of Cambridge。
說實話，這一刻喬喻微微有些不太淡定了。
他昨晚是捅了由華夏知名高校跟某劍橋大學組成的高校馬蜂窩了麼？
這個所謂的代數數論小樹屋到底是個什麼層級的數學論壇？
喬喻很嚴肅的又看了一遍自己貼子裡發的那些內容，然後面不改色的直接移動鼠標在網頁右上角點了下X。
倒不是怕了這些人。
但得知這些在論壇上閒的蛋疼，還取笑論壇新人的傢伙很可能都是華夏知名大學的教授之後，喬喻決定暫時不能暴露身份。
原因很簡單。
在被蘭傑提醒之後，他專門去瀏覽了小裡巴巴國際數學競賽組委會跟評審團專家的成員列表。
的確有許多華夏知名高校的在職教授。
最關鍵的是，剛纔他在那些私信裡還真看到了有些人的名字跟競賽評審團專家是同名的。
哪怕那些不是評審團專家的教授大概也跟裡面的人認識。
他可是在帖子裡對這些傢伙自稱過小爺的，還勸這些老傢伙別太早生氣……萬一在競賽之前暴露了身份，這幫人在給他競賽成績的時候不那麼公正怎麼辦？
總不能拿二十多萬的獎金去賭這些頂級大學教授們的涵養吧？
根據喬喻這些年的經驗，人本就是情緒化的生物。
萬一評審他的答案時，想到他在帖子裡挑釁的話，決定給他點數學界的顏色看看，可扣可不扣的分，扣了。原本可以拿金牌，結果只能拿銀牌，到手的獎金瞬間減少一半，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才真叫見鬼了，本以爲無意中找到的數學論壇，只是一個普通的數學愛好者交流的地方，誰想到竟然是國內知名高校教授的聚集地。早知道他必然會表現得乖巧些，拍一堆的馬屁。
那他現在就會私信裡跟這些大佬們表明身份，這樣他的答案就算有點小錯漏，說不定評審專家也會看在他懂事兒的份上不扣分了，本來只能拿銀牌，說不定就成了金牌。
失策了！
好在喬喻的心態很好，扭頭便將這事放在一邊，起身開始收拾出門需要的東西。
小裡巴巴那邊給他跟老好人定的是今天早上十點四十的高鐵票，大概下午四點二十分到瀟州。
蘭傑也早早的跟他說好了，今天早上九點二十就在小區門口見面。
其實本來組委會那邊是打算讓他昨天就過去的，說是按原本的安排，提前兩天去可以帶着他跟其他參加決賽的選手門一起參觀小裡巴巴總部跟瀟湖大學，但被他以監護人沒空爲由婉拒了。
他對參觀這種事情並不太感興趣，晚一天去，還能在家裡多學一天，這纔是最重要的。
沒辦法，喬喻自覺他的基礎本來就比那些已經通過科班培訓的選手要弱，所以哪怕多幾個小時的學習時間，那也是賺的。很多時候勝率本就是從這些一點點的小細節積攢起來的。
打遊戲如此，做數學題也一樣。
剛把幾件換洗的衣服塞進包裡，客廳傳來響動，隨後他的房門被直接推開，喬曦站在了門口。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別說去一趟瀟州就讓你緊張的睡不着了？”
“緊張什麼？我就是昨天睡的早而已！”
“對哦，昨天你怎麼那麼早就睡了？還不到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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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干了件大事，加上外公從小教育我每臨大事要有靜氣，所以我就睡了。”
喬喻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呵呵……”
算了，喬喻懶得跟喬曦炫耀，這個女人雖然生了他，但不懂數學。
好在喬曦也就是冷笑了兩聲，便去洗漱，還給喬喻做了頓不算豐盛的早餐。
喬喻則如同往常般吃過早餐就開始坐在電腦前，開始自學。
到了九點十分，關電腦，拎上包，準備出發。
“準備走了？”客廳裡打掃衛生的喬曦看了喬喻一眼。
喬喻能看出眼神中有不捨的情緒，呵……女人。
“嗯。”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
喬喻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道：“少點算計，多些真誠？”
“記得就好，去吧！”
“真不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可是道德與法治考了57分的人！”
“你是在重申你對道德跟法治的理解，不但低於今年考試其他科目的平均值，甚至低於歷史？”
被喬曦懟這一句，喬喻心裡徹底舒服了。
眼神哀怨、滿滿離愁的老媽，不是好媽媽！
習慣性懟他的喬曦纔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起碼能讓他覺得信心滿滿。
“總之你放心吧！等我先去拿個金牌回來出出名啊。”
喬曦放下手中的拖把，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告別的溫情時間便宣告結束。擡手指了指大門：“滾吧。”
“哦，我先滾了！別偷偷在家想我想到流眼淚啊。”
喬喻走出門，還不忘報復性的衝着家裡喊了句，這才“砰”的一聲把門帶上。
生動演繹了這傢伙爲什麼除了道德與法治，其他科目都能考滿分。
……
喬喻來到小區門口時，正好九點二十整，一輛網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後排蘭傑探出頭，衝他招了招手。
上了車，蘭傑看了喬喻一眼，表揚了句：“嗯，精神頭兒不錯，好兆頭。”
喬喻靦腆的笑了笑了，忍不住問了句：“蘭老師，你覺得跟着我的主要任務是什麼？”
大概是沒想到喬喻問出這麼個問題，蘭傑腦子裡莫名蹦出那天張校長說的話，便以玩笑的口吻說道：“看好你，省得你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意做到瀟州去。”
這個回答是喬喻沒想到的，不過聽上去好像還是在質疑他的道德水準不夠高。
算了，先不計較這些。人的道德水準是見仁見智的事情，起碼喬喻認爲自己的道德水準極高。
……
一路很順利。
小裡巴巴那邊給兩人訂的是高鐵一等座。而且兩個位置連在一起，很貼心。大公司雖然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但在迎來送往這塊還是沒話說的。
高鐵動起來之後，兩人便一人拿一個手機看着，便沒太多交流。
悶騷男人的通病。
喬喻本打算在決賽出成績之前都不會碰代數數論小樹屋這個論壇的，但實在又忍不住。
果然，人總是不能對抗人性的。
正值少年，又剛剛通過不懈努力，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情，總是喜歡看看別人是怎麼評價，甚至炫耀兩句，這再正常不過了。
喬喻也沒法完全免俗，恰好在高鐵上，又有時間。於是他很有偷感的用手機打開了論壇。
挺好，論壇還做了手機端的適配，看起來一點也不累。
又過了一早上，他那條帖子的跟帖明顯又增加了十多條。不過這大概也說明這個小論壇註冊用戶的確不太多。最多也就一百多人的樣子。
否則不可能一直被置頂的帖子，竟然過了這麼久，才這麼百來條回帖，其中不少還是一個人蓋了兩、三層樓的。
定性了，含金量頗高的數學小破站。
“樓主還沒反應嗎？結果是對的沒錯，計算過程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哪怕是在論壇上也該有點追求吧？難道不想稱號升級了？”
“是本科生嗎？是的話，可以私聊我，我手上還有一個機動名額。不管你在華夏哪個學校，哪怕你的績點或者綜合排名不夠，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拿到免推名額。當然首先會要有個小考覈。”
……
新加入的這些傢伙口氣越來越大了。
也讓喬喻開始壓下得意的情緒，開始深入分析他花費十多天時間才解出的那個方程究竟含金量多大。
一方面似乎論壇上所有這些大概率是大學教授的傢伙，都認爲他起碼也是本科生學歷，多數人覺得他起碼有着研究生學歷；另一方面這一堆看上去很牛的教授都還在打他的主意。
片刻後，喬喻放下手機，衝着身邊的蘭傑問了句：“蘭老師，你知道代數數論小樹屋這個論壇嗎？”
蘭傑收回盯着手機的目光，看向喬喻，疑惑的搖了搖頭，答道：“沒聽說過。不過我雖然本碩都是數學專業，但主修的不是數論。這種論壇一聽名字就知道專業性很強，沒聽過也是正常的。”
“哦。那丟番圖方程總該知道吧？”喬喻繼續問道。
蘭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耐心的答道：“雖然我不是主修數論，但畢竟拿到了碩士學位，這種基礎的東西肯定還是知道的。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假如有個人求出了某個丟番圖方程的整數解，大概是個什麼水平？”喬喻繼續問道。
蘭傑溫和的說道：“那得看是哪種丟番圖方程了。比如Pell方程，類似於x^2 - Ny^2 = 1這種，如果N的值不大的話，個人認爲也不算特別難解。如果是一次的就更簡單了。”
喬喻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從隨身的包裡翻出本子跟筆，隨後將論壇上署名老薛那個數學大咖給出的方程寫了出來，然後遞了過去。
“就比如這種方程。”
蘭傑先是狐疑的看了喬喻一眼，才接過喬喻遞來的本子，仔細打量起這個方程。
片刻後，蘭傑說道：“筆給我用下。”
接過筆，蘭傑也對這個方程做了簡單的變形，然後困惑的看向喬喻：“你把這個方程的整數解求出來了？”
“我是說假如有個人。”喬喻強調道。
“假如麼？”
蘭傑又瞥了喬喻一眼，又看了看稿紙上的變形，說道：“費馬你應該知道吧？就是那個發現了一個非常美妙的證明，但書的空白太小，寫不下那個傢伙……這題目真要求解的話，我覺得可能這個本子也寫不下。”
喬喻撇了撇嘴，心裡想着加上計算過程的話，這個本子應該是夠了，字體不寫太大的就行了。
只是臉上的小表情恰好被蘭傑注意到了，詫異道：“你還真解出來了？”
“嗯？”喬喻感覺心裡有點癢了，十五歲少年那點炫耀的小心思已經忍不住在腦海中開始萌芽，擡頭……
“不是，這是大好事啊！你的計算過程如果能總結出規律，說不定能發表一篇質量頗高的論文！額……你可能還不懂論文！這種論文在大學裡很吃香的！如果能發表到一區期刊，學校一般還會有現金獎勵。沒有必要瞞着啊！”
蘭傑忍不住快速地說道。
他知道跟喬喻說其他的沒什麼用，但現金獎勵絕對能引起他的興趣。
“發表論文也能賺錢？”喬喻詫異道。
“當然！不過也得看是發表在什麼層級的期刊上！一般的SCI華科院一區，可能不會太多。但如果是一區裡面排名靠前，國外的一些知名期刊，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都有。
不過先別談這個，先回到這道方程你真解出來了？”蘭傑很肯定的答道。
喬喻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蘭傑深吸了口氣……
沒有着急問答案，而是開口問道：“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好像一次性得罪了不少很厲害的人。”喬喻老老實實的答道。
“你解出一個方程跟你得罪人有什麼關係？等等，那個什麼代數數論論壇？”蘭傑皺着眉頭問道。
喬喻想了想，乾脆在手機上又調出了論壇，然後把自己的帖子打開，遞給了蘭傑。
蘭傑認真的看完了喬喻的帖子，又開始深呼吸……
“你怎麼知道……”
喬喻伸手直接點開了論壇上面的私信框。
蘭傑看完後沉默了。
私信裡他甚至看到了曾經母校，如今一位知名教授的名字。雖然這位教授在他讀碩士的時候都還沒加入，但這位加入的時候，母校官網可是專門發文慶祝，校友羣還專門聊過。
其他還有很多名字對他來說也是如雷貫耳，畢竟華夏數學圈真就那麼大。加上現在網絡發達，哪怕他只是個高中數學教研組組長，但數學界一些動態還是有了解的。
大腦開始變得混亂。
想到喬喻在一幫四、五十歲的教授面前自稱小爺，還瘋狂刺激這幫教授，他便覺得有些恍惚。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喬喻這小子竟然真把這個方程給解出來了！
這些大教授爲什麼被喬喻諷刺了一波，還舔着臉要他的聯繫方式？
不就是因爲他們都覺得很難解出來嗎？
片刻後，蘭傑強壓下混亂的情緒，開口說道：“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嗯？得罪這些大佬也不重要？我在網上搜了其中幾個名字，感覺很厲害的。”喬喻強調了句。
“沒事，以後你把他們給都打壓下去，你不就也是大佬了？”
蘭傑的語氣聽起來古井不波，很沉穩，但有種平靜的癲感，很難相信這是從一個科班出身的數學老師口中吐出來的，但卻讓喬喻的眼睛亮了起來。
老好人這個建議好，他很喜歡。
那些大教授一個個口氣那麼大，想來都是很有錢的。
把他們打壓下去，那這些大教授可以賺的錢，他自然也可以賺了。
“你先給我講講，你的解題思路吧，我看看有沒有普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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