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啊，我一直覺得年輕人呢，需要有足夠的閱歷，才能扛起大旗來。是，隔壁南大的確不錯，因爲我們建院比較晚，他們的基礎數學這塊也要比咱們好那麼一點。
但是，你要考慮南大的競爭也大啊。那邊海歸博士更多，而且很多都是跟着大牛的，你去了他們真能重視你？
是，也許去了就能拿副教授職稱，這個他們或許真有機動名額可以直接給你。但你想過沒有，當你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怎麼辦？
很難啊！小陳！但我們知道，你的潛力遠遠未被髮掘，距離真正的突破還差一點點。你只要在津大堅持下來，完成蛻變，以後能得到的何止是一個副教授？
我們競爭小，以後資源往你這裡傾斜，以後申請面上項目，甚至傑青、長江，都有可能，甚至未來就是院士也不是可能。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們能集合整個學院之力推你上位，但真到了南大，他們能有那麼多資源堆到你身上嗎？”
……
必須得承認張國宏這個副院長絕對不是混上來的。起碼是懂如何做組織工作的。
尤其是上來就一套誠懇道歉，誠意拉滿的同時，還順利的把陳卓陽考慮解約的原因套了出來，接下來就開始了畫餅模式。
只能說這餅又大又圓，院士都出來了，讓陳卓陽都感覺到一陣恍惚。
畢竟從某個方面說，張院長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南大數學院肯定是要比津大更好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這也的確意味着在南大的競爭肯定更大。
真的，如果不是剛來學校的時候雙方就鬧得很不愉快，說不定陳卓陽還真信了。
但這個時候聽到張院長說這種話，陳卓陽只覺得這是把他當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了。
是，如果津大這邊真舉全學院之力來推他，未來大概率能爬得比南大那邊更高。
但這可能嗎？
從之前他的待遇就知道，津大這邊內部資源競爭說不定更激烈。
什麼舉全學院資源去推薦他這種話聽聽就好了，真信就屬於太過天真了。
但最讓陳卓陽感覺膩味的是，這位張院長甚至都不願意跟對面一樣拿出一個副教授的職稱來挽留他……
這也讓脾氣一直挺不錯的陳卓陽感覺真需要爆發一下了。
“那個……張院長，我說句實話啊，餅的確能吃飽，但如果是畫的餅，就是再漂亮，那也吃不到嘴裡去。您說對吧？
再說學院的資源都推給我了，您以後的學生來了咋辦？所以不如趁我還沒用到學校什麼資源，手上現在也沒什麼項目的時候，真不如好聚好散。我這樣的土博咱們學院也不稀罕。
不過您放心，這個學期的課程我肯定會保質保量上完的，一定會對學生負責。那個……不如今天就這樣吧？我也要休息了。”
雖然話說的很客氣，不過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而不是考慮考慮，其實已經很強硬了。
不過最大的底氣的確還是喬喻給的。
南大那邊的教授跟他談過之後，陳卓陽便在微信上問了喬喻這個事。
喬喻給的回答也非常直接。
“不是吧？這還要問我嗎？人家都肯直接給副教授了，你還不去的話，津大這邊的大佬都會覺得你傻得冒泡！那以後還不把你當傻子糊弄？
除非津大這邊能拿出更好的條件，不然的話我都已經開始寫離職申請了。人家給你穿小鞋，你竟然還猶豫跑不跑路？
再說，田導都知道你在津大不開心了，估計就因爲你還在那兒，田導不好發脾氣，你走了不就沒顧忌了嘛！
真是的，以前在燕北這邊的時候，我也沒覺得你這麼實誠啊！聽我的，趕緊跑，晚一秒鐘都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是的，看到這消息，是真讓陳卓陽萬分感慨。
他也一大把年紀了，科研做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便也罷了，看事情的都沒人家通透。
媽的……妖孽啊！
……
華夏2025年數學學會年會，終於完美的落下帷幕。這次會議也帶給了許多人諸多感慨。
毫無疑問，喬喻成了這次年會最出風頭的數學界新星，如果再考慮到喬喻的年紀，讓許多人都生出還怎麼樣就已經老了的感慨。
甚至許多人都已經不記得今年的陳省身獎跟華羅庚獎的獲獎者，卻對喬喻記憶猶新。
畢竟沒等大家對獲獎者有太多印象，國外一衆菲獎大佬，便像約好了一樣，在公開場合盛讚他的各項成果。
再加上喬喻的記憶點太強了，十六歲，還特麼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就已經兩次登上頂級會議的主席臺，做專題報告。
而且這次還是開創性研究的報告。
而且喬喻的成果還挺讓理論數學界感覺振奮的。
畢竟這個年代其實很浮躁的。
相對浮躁的社會背景下，絕大多數人都會去追求能夠立刻見到效益的學科。
但理論數學這玩意兒，不只是距離實際應用比較遠，研究成果還動不動就要花費數年甚至數十年時間去潛心研究。
更別提還要冒着被人優先解決了問題，然後發現自己的研究走上岔路，一輩子一無所獲的風險。
比如前不久山姆跟弗蘭克的遭遇就是例子。忙碌了好幾年，結果一無所獲。直接被人摘了桃子。
這種情況下，喬喻的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無異於給許多仍堅持理論研究的數學家們打了一支強心針。
這套體系既然能夠解決素數間隔上界問題，自然也能用來解決其他數論問題。
所以會議是開完了，但對於喬喻來說更棘手的情況是，他收到了很多合作邀請。
比如研究連分數表示的週期性結構的，人家合作也很有規劃，甚至直接問出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目前這套框架已經把有理數都納入其中了，那無理數怎麼辦？
所以週期性模態點，是否能構建出連分數週期的幾何表示，並用以分類代數數的特殊性質？
說實話，這個問題現在喬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壓根都沒想過這塊。
至於其他的課題就更多了。
比如類似素數的僞素數問題；高度合數分佈的幾何表示；剩餘數列的間隙問題；序列和差規律的幾何分析；擴散素數；幾何流形的模態嵌入；幾何羣作用的軌道分佈……
國內的，國外的，數論的，幾何的，代數的……蜂擁而至的合作申請把喬喻的工作郵箱都快塞滿了。
真的，兩天時間，八百多封求合作的郵件，讓喬喻都爲之咋舌。
很多命題他都是看了郵件才知道，哦，這個世界還有數學家在研究這些破東西……
就感覺是突然就站在了世界學術界的中央。哪怕上次他解決了幾何朗蘭茲猜想，都沒像這次一樣，如此受重視。
但對這種情況，田言真表現的胸有成竹，等大家回到燕北之後，他都沒讓喬喻去休息，直接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上課。
……
“行了，你不用太嘚瑟，這是因爲你的廣義模態公理體系得到了廣泛認可，尤其是那些菲爾茲獎得主在幫你宣傳。
所以大家覺得想要完成命題也許可以多一條路，然後隨便發一封郵件試試。絕大部分都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萬一成功了呢？
反正他們也不用付出什麼。發文章的時候多個聯名作者而已。所以你也不用沾沾自喜的。倒是張院士的這個合作項目你上點心。”
離開之前，在田言真的建議下，喬喻已經跟張元翎的團隊簽好了合作協議。
“那個……田導能不能問問，爲啥要跟張院士的團隊合作呢？難道就因爲能分一半的研發資金啊？”
田言真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方面原因，張元翎當年上院士最重要的成果就是解決了仿射A型Weyl羣的雙邊胞腔的基環猜想問題。
同理仿射B型Weyl羣的問題在數學界影響力更大，如果你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對於未來廣義模態理論的推廣有極大好處。
但最重要的是老張現在更好拿捏，而且他的老師……算了，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反正只要你做出了成果，就能共一。總之這次合作對你未來好處還是很大的。”
喬喻點了點頭。
雖然田言真說得不那麼透明，但其實他聽懂了。無非就是華夏學術界傳承跟派系等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畢竟雙旦大學的數學專業還是很強的，一度都被認爲是華夏第二的存在。至於第一自然還是燕北大學數學院，完全不可撼動。
尤其是當年兩位餘江大學的大佬級院士領銜的數學系併入雙旦大學之後，雙旦大學數學專業發展得極好。
甚至雙旦大學還有數學院士獲得過華夏最高科技獎。
反正這些喬喻都能理解，人情世故嘛，想完全不沾染，肯定是不可能的。
“對了，田導，那個美國數學學會向我發出邀請，說是我可以成爲他們的高級會員，這個要不要同意？”
解決了這個問題喬喻又開口問道。
“AMS已經向你發出邀請了？”田言真有些意外，確認道。
“額……應該是的吧，反正我看了眼郵件，來信的域名是@ams.org，我查了下，好像是他們的官方域名。”
“郵件找出來我看看，就用我的電腦。”田言真說道。
喬喻湊過去，登陸了自己的郵箱，很快便找到了那封郵件。
“嗯，的確是AMS官方邀請，這個你趕緊加入啊，沒必要考慮。”
田言真瞟了一眼，便立刻給出了建議。
喬喻說道：“不是，這不是說還要繳納會員費嘛，感覺還不便宜，我就想着要不要加？是不是還要耽誤時間去美國那邊……”
“會員費？你缺那點錢？算了，會員費直接走項目基金！而且人家交錢可能虧，你交這點錢算什麼？
AMS是會爲會員提供獎學金跟學術榮譽的！你的能力以後隨便評個獎，那些獎金可比你交的會員費要多的多！
而且這個會員也不必要去美國，你只要接受邀請，繳納會員費之後就完成註冊了。先加進去，以後說不定還能成榮譽會員。”
“哦，這樣啊，那我就同意了啊。我之前不是想着賺錢不容易，不能隨隨便便把錢讓美國人賺去了。”喬喻恍然道。
好吧……
其實以上這些基礎常識，喬喻其實心裡都很清楚。
事實上，在接到了美國數學學會的邀請之後，他就確定了郵件的真實性，並通過網絡瞭解了關於美國數學學會的一切……
包括但不限於會員種類、各種福利、加入方式等等。所以他其實也已經打算加入了。
之所以再問一遍，主要還是考慮到田導現在對他已經是放養的姿態了。而且在學術上的確也指導不了多少東西，很多時候都只是爲他創造便利。
喬喻覺得這就會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田導以前還能從考察他基礎知識這塊獲取教授學生的情緒價值。
但隨着研究工作的展開，尤其是圍繞廣義模態公理體系的研究跟擴展，已經超出自家導師的研究範圍之外了。這也代表着從他身上收穫這類情緒價值會越來越難。
所以喬喻得想辦法讓自家導師能夠多收穫這類價值，這種原本需要閱歷才能理解的東西再好不過了。總得讓導師攢了半輩子的經驗，有個傳授的地方。
而且人總不能表現得什麼事都很聰明的樣子，尤其是在長輩面前，那樣往往就會顯得很不聰明。
好吧，主要是田導對他太好了，所以他還是希望自家導師沒事兒能更開心些。
事實也的確如此，教訓完喬喻之後，田言真看上去明顯輕鬆了許多，衝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趕緊去吧。回頭把申請資料填了，加入AMS就目前來說對你沒壞處。”
“好的，田導。”應了一聲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走出了田言真的辦公室。
說實話，這次開完會回來，喬喻還是感覺很累的。
剛回到自己的寢室，正打算先睡一覺再說，手機又響了。
打電話來的人還讓喬喻感覺挺意外的，竟然是玩化學的劉師兄。
是的，看到這個名字喬喻就想起這位師兄了。他還記得當時他剛接了華清一個項目，然後覺得欠了燕北大學這邊一個項目。
然後田導就讓他去幫化學實驗室那邊解決了一個所謂新型鈷基催化劑項目的問題。
其實在喬喻看來那就是一個小問題，他花一天時間就搞定了。之所以記憶非常深刻，主要是對面實驗室太大方了。
項目完成之後給他發了兩百萬顧問費，雖然稅就交了大幾十萬，但這依然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一筆收入。直接讓家庭財產翻了幾倍。
所以看到這個電話後，喬喻只覺得頗爲親切。他甚至在腦海中出現了劉浩那張三十來歲了，還有一臉青春痘的帥臉！
一點不誇張的說，喬喻是真覺得劉浩挺帥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對面給的錢多……
雖然錢肯定是劉浩導師發的，但想來人家導師發錢的時候肯定也要徵求課題組主管的意見，這足以說明劉浩還是幫他說了話的。
所以喬喻毫不猶豫的就接了電話，很熱情的問候了句：“喂，劉師兄好，好久不見了啊！”
“是啊，挺久沒見了！對了，先恭喜你啊，喬喻，聽說你這次在數學學會的年會上又出風頭了。還又多了一篇頂刊？”
喬喻笑着應了句：“嘿嘿，師兄太客氣了，我就是隨便寫寫，誰知道正好又被Ann.math的洛特主編看中了。”
“還是那句話，你可別謙虛了。你再謙虛，我都沒臉給你打電話了。那你現在回來了嗎？”
喬喻答道：“巧了，剛回來呢，才從田導的辦公室裡出來。師兄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實不相瞞，這次我們又要求你幫忙了……十萬火急那種。”
嗯，聽到這話，喬喻頓時感覺沒那麼累了。
上次隨便幫幫忙就是兩百萬，這次又要幫忙……哦，對了，得看是什麼項目。
喬喻記得田導跟他說過，一般能賺錢的都是橫向項目。
如果是縱向或者面上項目，那一般是沒什麼錢的，課題組也給不起太多顧問費。
於是立刻問道：“啊，師兄你們也太厲害了吧？這是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啊？這次不會又是橫向項目吧？”
“嗯，是的，我們老闆接的一個橫向項目。哎，你不知道，我們老闆不喜歡跟人爭，所以一般懶得去搞那些面上項目……”
聽到對面語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喬喻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那個橫向項目其實挺好的。是有什麼問題嗎？”
喬喻大概明白對面劉師兄的意思，畢竟縱向或者面上項目更容易獲取學術界的名聲。橫向項目就不一樣，也就能賺點臭錢了……
但其實喬喻並不那麼看重名聲，畢竟他又不是搞化學的，不需要在化學界揚名立萬。
“是這樣的，這次我們接的項目是一種溫度響應型智能記憶凝膠材料。目前已經進行到材料優化階段。
我們考慮的方案是通過調節凝膠中的分子間相互作用比如氫鍵、疏水作用這些，來提高材料的溫度敏感性和記憶功能。
但現在問題還挺多的，一個是經常出現凝膠的溫度響應性能反而下降，甚至出現材料不再響應溫度變化的現象。
我們一直在用試錯法優化實驗條件，但你知道的，每次調整實驗參數後，測試和分析的週期很長。
而且這玩意兒會產生大量副產物。再加上這個項目要用到很多測試設備，很多設備我們實驗室沒有，還要去排隊，太耗費精力了。
所以想請你來幫忙看看。其實前兩天就想請你來了，但你正好去臨海開會了。剛剛聽說你們已經回來了，我就試着給你打個電話。不過你要是剛回來的話，是不是要先休息？”
喬喻神色都嚴肅起來：“劉師兄，你說什麼呢？換了個人我肯定要休息，但你都給我打電話了，我還說要休息，那不是太不把咱們之間的友情當回事了？
你的項目就是我的項目。再說了，這次你都沒請陸教授，直接讓我去幫你看看，對我這麼信任，我要是不第一時間去看看那還是個人嗎？你等會我現在就過去！”
“啊……那個，太謝謝你了，我去樓下等你。還是上次那個實驗樓。”
……
掛了電話，喬喻飛快的出了門，掃了一輛小黃車便直奔化學院新實驗大樓。
不到十分鐘，就看到大樓外正在等着他的劉浩。
“喬喻，這邊……”
“看到你了，劉師兄。”喬喻熱情的打了個招呼，然後騎到劉浩身邊停好車。
半年沒見面了，劉師兄感覺沒啥太大變化，頭髮也沒變少，就是臉上的痘痘好像更多了些，果然是學化學的，能青春永駐……
不過打完招呼後，喬喻感覺劉師兄似乎有些尷尬……
“有什麼問題嗎？師兄！”喬喻積極熱情且爽朗的問道。
“額……那個，喬喻，我跟你說點實話，你別怪我啊。”劉浩猶猶豫豫的說道。
喬喻大氣的說道：“咱們誰跟誰啊，有什麼事直接說，再說我就是來幫你忙的，怎麼可能怪你？”
劉浩硬着頭皮開口道：“那個……你剛纔不是說我們沒找陸教授先找的你嘛。其實不是的，之前其實也聯繫過陸教授，想讓他幫我們優化一下模型。
陸教授也來看過了，但他說我們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因爲涉及到的參數比較多嘛，而且相互之間存在複雜的非線性關係。
你知道的，這種情況每多加一個參數，需要計算的組合數量直接指數級上漲，而且還存在強耦合的情況。
在我們數據不夠多的情況下，如果用微分方程描述還特別容易發散。所以他的建議是讓我們再多試試錯。拿到足夠多的數據再說。
哎，我們也不是不能慢慢試錯。但你知道的，橫向項目甲方那邊催得比較緊，每個月還要跟甲方彙報實驗室進程。
誰想到前面的設計都挺順利的。前期階段性成果展示的時候，甲方都很滿意。結果卡在優化這塊了，現在已經有兩個月沒能往前推進了。
要是下個月還提交的報告還沒什麼進度，導師又該上火了。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環境橫向項目本就不好拿。
而且這次甲方好像還不止委託了我們一家實驗室，懷柔所那邊也接了任務。他們的方案跟我們不一樣，是用嵌段共聚物相分離跟納米顆粒填充來實現這一技術。
但不管怎麼樣，如果真讓對面先做出來，不只是後續研發經費了沒了，而且你懂的，咱們導師的臉也沒處擱了。哎……”
聽了這番話，喬喻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他還以爲劉師兄要說這次幫忙可能沒什麼錢給呢……
搞了半天是不好意思，因爲不是第一個想到他。
這在喬喻看來根本不叫個事。
他當時在電話裡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劉師兄竟然當真了，還感覺不好意思。
沒辦法，只能說這位博士師兄可能在實驗室裡待的時間太長了，導致人過於實誠。
這讓喬喻都開始爲這位劉師兄畢業後走上社會擔心了，畢竟太實誠的人是真容易吃虧。
喬喻覺得自己不算一個好人，所以他非常希望好人能有好報。因爲這樣纔會有更多的好人出現。
這種情況下，他相對低道德水準就能派上大用場……
“哎，我以爲啥事呢。不就是打擂臺嗎？我跟你說劉師兄，這塊我可最擅長了。”
喬喻笑着說道：“而且你們請了陸教授，發現他解決不了問題之後還能想到我，說明在你看來，我比陸教授還要強！謝謝你啊，劉師兄，哎，還是你看得起我呀！”
“嘿嘿……是我感謝你纔對。”劉浩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不說了，走吧，趕緊先去實驗室看看情況。再等會都晚上了。”
喬喻主動說道。
“行，跟我來。”見到喬喻不在意，劉浩是真鬆了一口氣。
畢竟年輕人都是喜歡面子的，他還真怕喬喻知道他們先找了陸教授乾脆撒手不理了。
他也是沒辦法。
其實真要出不了成果也沒什麼，但現在搞化學的其實出路不多，劉浩還打算畢業之後直接跟着導師混。
而且導師也表達過這方面意思，畢竟對於雙方來說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劉浩自然也希望博士期間能表現得更好一些。
“對了，劉師兄，你也差不多快畢業了吧？畢業了打算幹嘛去？”
“跟老闆混唄，老闆的意思是，我明年畢業之後就在課題組繼續當小導。我們老闆大方，而且經常能拿到項目。
就是平時很忙，沒什麼時間，我當個小導，幫老闆帶帶學生，也能活得很滋潤了。”劉浩開口就是大實話。
“哦，那倒是挺不錯的，有個好導師就是舒服！”喬喻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劉師兄是沒打算離開實驗室了，這其實挺不錯的。
不然出門容易跟人掏心掏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坑了。
“哈哈，喬喻，你的導師更厲害啊！我這屬於辛苦命，你纔是真的舒服。”
在兩人的商業互捧中很快來到了實驗室。喬喻發現這次竟然跟上次課題組的人不太一樣，張師兄還在，多了一位師姐，還有兩個人他不認識。
不過洗瓶子的人還是沒變，喬喻記得很清楚，正在實驗室裡帶着手套洗瓶子的叫陳江，因爲上次幫他去買過奶茶，他還專門感謝過。
喬喻腦子裡剛想到這事，劉浩就主動說道：“對了，差點忘了，喬喻，我記得你喜歡喝奶茶來着。那個，陳江，先別洗瓶子了，拿我的卡去買幾杯奶茶回來。”
說完，劉浩扭過頭問道：“那個，喬喻，你喜歡什麼味道的來着？”
“額……”喬喻還沒說話，陳江主動說道：“我記得喬喻是喜歡奶味重些的，我上次帶的是黑糖珍珠牛乳的。”
喬喻詫異的看了瓶子師兄一眼，不說別的，就光靠這記憶力，他覺得這位瓶子師兄就能成爲優秀的化學家。
“是啊，謝謝師兄。”
“客氣啥。那個，這邊還是跟上次一樣先了解一下實驗室進程？”
“嗯，好，先了解一下吧，不然我看數據一頭懵。”
“張浩源你帶着喬喻先了解下情況。”
“行，不好意思啊，喬喻，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瞧你這話說的，得給劉師兄面子啊！”
“嘿嘿……”
這次來，喬喻明顯感覺到大家對他熱情多了。果然，想贏得尊重，還是要先做點成績出來，看來上次是把這些傢伙都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