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沒有搭理伊特林，站在水塘邊做思考狀。
這種水壺問題他之前在網上見過，所以才能這麼快地找出解決方案。
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獲得3升水？
他動手重複了一遍之前的操作，只是多加了一步，把5升水壺裡的3升水倒進6升裝的水壺裡。
稍等片刻，計數板並沒有變成2，看來這兩種方法被判定爲了一種。
這是一個魔法師的考覈，應當要求學生用魔法來解決問題。
如果用上魔法的話……楊樹很快就想出了另外幾種獲得3升水的方法。
首先將5升水壺裝滿，水全部倒進6升水壺裡，然後用冰元素法球將水凝固，這樣的話剩下的空間就只能裝1升水。
趕在冰塊融化之前，用這個臨時製作的1升水壺盛水、倒水，重複三遍。
噔噔噔，水壺裡的水神秘消失，計分板上的數字變成了2。
還差最後一種。
“伊特林冕下，如果我把這個水壺破壞了會怎樣？”楊樹在動手前詢問道。
“一旦損毀、概不復原，動手之前想清楚。”
“好吧。”聽見這個回答，他放棄了切割水壺的想法，決定先試一試另一個更爲保險的方案。
衆所周知，水屬性魔力在脫離魔法師精神力的掌控之後，會自發地與空氣中的物質微粒結合形成水。
也就是說，如果楊樹能輸入合適數量的水屬性魔力到水壺裡的話，就能正好得到3升水。
他先重複一遍方案一的操作，得到了一個裝滿3升水的5升水壺作爲參考，然後往6升水壺裡注入了一定量的水屬性魔力。
脫離了精神力的掌控之後，魔力迅速耗散，一滴滴清澈的水珠出現在了水壺當中，大概半分鐘之後，所有的魔力都轉化爲了清水。
楊樹拿起兩個水壺掂了掂，6升水壺比5升水壺略輕一些，看來水是少了。
以他目前的掌控力，一次最少能輸出的魔力量大概是總魔力量的千分之三，他便以此爲單位，一次又一次地往6升水壺裡加水。
在加到第六次的時候，熟悉的“噔噔噔”響起，計分板翻到三，一枚伊特林金幣從側面滾出。
他撿起金幣，得意洋洋地朝伊特林晃了晃。
“這一關考驗的是活用魔法解決問題的能力，和許多學院派的法師不同，我認爲魔法是一種工具，它並不能揭示世界運行的基本規律。”伊特林開口點評道，“從方案的新穎度和效率來打分的話，我給你92分。”
“這麼高？”他自己的心理預期是75分。
“因爲你沒有用高階魔法，甚至有一個方案根本沒有用魔法，記住，越簡單越可靠。”
這幾個關卡，基本上給這次迷宮冒險定下了基調。
純理論的問題，伊特林直接出馬給出答案，畢竟知識儲備只有初二水平的楊樹連讀題都得費點勁。
能力考覈型的問題，由伊特林高屋建瓴地給出一些技術指導或必要的幫助，再讓楊樹去落實執行，例如輸出指定量的魔力、控制魔力彈按指定的軌跡和速度飛行、意志力考覈、記憶力考覈等等。
還有腦筋急轉彎題、生活常識題、人際關係題、道德困境題……
花費足足八個小時，闖過七十二個考覈關卡之後，楊樹才遲遲明白了英威達爾口中那一句，“什麼都有可能。”
“從這裡往前走是實戰考覈，對手是一隻潛影蟲，往右走是廚藝考覈，需要炒出一盤讓我滿意的蛋炒飯。”又是一個岔路口，伊特林指路道。
“伊特林冕下，我們已經通過了七十二個考覈關卡，我手裡的金幣都有七十二枚了，您難道會給學生打132分嗎？”楊樹儘量保持着對伊特林的尊敬，舉起手裡一大袋金幣質問道。
“你終於發現了，孺子可教也。”伊特林撫掌而笑，一臉欣慰。
“其實你可以直接把我帶到圖書館去，對不對？”
“當然，這裡可是屬於我的神蹟。”
“爲什麼！”楊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臉沉痛，“爲什麼你要利用我對你的尊敬和信任來欺騙我，難道你的心不會痛嗎！”
“我收的八個親傳學生裡還沒有人族，你懂我意思吧？”
“沒有人族？”楊樹暗暗吃驚。
大多數高階法師就連在收研究生、博士生時都會優先考慮人族法師，更別說親傳學生這種需要傾囊相授的存在了。
這位伊特林聖者還真是個奇葩。
“所以你是在考驗我有沒有資格當你的學生嗎？”
“是的。”
“那我過關了嗎？”楊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期待。
聖者的學生誒，寫簡歷上牌面十足，再騙一封推薦信啥的，龍之國的大學還不是想去哪個就去哪個？
“怎麼說呢，可以湊合，畢竟死人不能挑剔太多。”
“嘿嘿，伊老師，你的遺產裡有沒有我的份啊？”得到了正面的回答，楊樹果斷蹬鼻子上臉改了稱呼，腆着臉湊到了伊特林身邊。
“別急，你還需要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伊特林搖了搖手指，對着天空吹了個口哨。
霎時間，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整座大陸彷彿活了過來，巨石在地面上來回爬行，讓出了一條通向精神圖書館的坦途。
擋在楊樹面前的，只有一塊黑板，一行文字，一根粉筆。
“法師最大的敵人是什麼？”
這就是他需要回答的問題。
楊樹轉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伊特林，做了一個“這叫什麼問題？”的表情。
伊特林笑而不語，微微搖了搖頭。
好吧，只能靠自己了。
他吐出一口氣，捏起粉筆站在了黑板之前。
按照伊特林奇葩的性子，這肯定不是個正經問題，至少不會是什麼寫在課本上的魔法常識。
最大的敵人？
現在的魔法技術到底發展到了什麼水平，楊樹並不是特別清楚，只模糊地瞭解到，法師和修士們在征服了萬千位面之後，開始向更高的存在涉足。
維度、模因、存在、虛無、混沌……這些詞頻繁出現在最前沿的魔法研究論文中。
難道法師們研究這些是爲了對抗什麼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