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
超凡科技製造的槍械在被生產出來的一瞬間,威力就定型了,而武夫這條路卻幾乎沒有盡頭。
看着武修青年的身體重重倒下,然後升起白光和傳送法陣,楊樹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下,向那些零零散散分佈在樹林間的倖存者們走去。
唯一和他有些熟悉的伊卡搭話道:“他,他爲什麼消失了?”
楊樹瞥了伊卡一眼,回話:“我不是說了你們只是野怪和NPC嘛,他是玩家,死了就回城了唄。”
伊卡盯着武修青年消失的地方,沒有回話。
不久後,背心哥姍姍來遲,得知武修青年被楊樹狙殺之後大爲振奮,寬宏大量地表示不會追究之前的偷襲,並且熱烈歡迎楊樹加入三號倖存者營地。
接下來的時間,楊樹就待在營地爲自己分配的一個酒店房間裡休養生息。
【血氣狂暴】這技能一開就會不斷失血,眼下他已經有些失血過多的症狀了,再加之鬥氣消耗也不小,實在沒體力去外面搞事了。
時間轉眼來到了晚上,武承鋼,也就是背心哥面色無比凝重地敲開了楊樹的房門,沉聲道:“楊樹,頭兒找你。”
楊樹眉頭一挑,嘴角一勾,應聲道:“走着。”
二人離開充當宿舍的度假村酒店,穿過花園和迴廊,來到了位於度假村中部的一座仿古宮殿建築前,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着四個字。
“山河好大。”楊樹將之念了出來。
“反了,是大好河山。”另一邊,有人同樣往大好河山殿趕來,順口接話道。
“兄臺好文采,小弟佩服。”楊樹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對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傷員的情況怎麼樣了?”武承鋼此時卻輕鬆不起來,兩道粗眉皺成一團,詢問道。
“我已經用道術治療了,除了康良以外,其他人都問題不大。”這位面貌清秀的男子回話道,“襲擊他的人修爲比我高,而且靈力陰毒異常,我沒能將之排出體外,只是聚攏在檀中穴附近用藥物鎮壓了。”
“哎。”武承鋼嘆息一口氣,邁步登上了大好河山殿前的臺階。
拾級而上,越過門樓,穿過一處空闊天井,再走幾步臺階,這才進到了大好河山殿的內部。
此時,殿堂正當中擺放了一張與周遭古典氛圍格格不入的塑料圓桌,八人各有傷勢,臉色凝重。
在楊樹眼裡嘛,這八人有一半頭上都頂着一張門禁卡,簡直就是行走的活誘餌。
等不多時,伊卡在一名青衫長髮男子的帶領下跨過門檻,走進了大好河山殿內,全場總計十三人。
青衫男子在楊樹對面落座後,微微頷首,開口道:“人到齊了,把大家叫過來,自然是有些事要說。”
“今天我帶着營地裡的超凡者外出收集生活物資時,遭到了一些來歷不明之人的襲擊,輕傷二十六人,重傷十人,死亡三人。”
“我一回來,就聽說營地裡同樣來了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
青衫男子說着話,將視線轉向了楊樹,“能和我們詳細說說你們的來歷,以及你混入這個營地的目的嗎?”
楊樹又把之前跟伊卡說過的話重述了一遍。
“荒唐!”青衫男子皺眉,怒喝,“如今完能市是特級疫區,沒有任何一個學校會在這個時候把學生丟進來歷練!”
“這就是我跟伊卡說的第二件事了,你們並非真實存在,只是學校裡某種陣法或者設備的模擬數據,正因如此,你們無法理解我們爲什麼會來這裡,也無法理解那些突然出現的卡片是什麼。”楊樹攤手,坦誠依舊,“那些人是不是從你們同伴的屍體上撿起了某種卡片,就像這張一樣?”
說話間,他將那張星露谷4121的卡片拿出來展示了一下。
人們自然不會相信自己並不存在這麼一個荒唐事,紛紛出言否定。
楊樹只好將荊棘之冠又展示了一遍,開口道:“如你們所見,我佩戴了荊棘之冠,無法說謊。”
“所以我說的話是真的,至少我發自內心地認爲是真的。”
“那麼結果就很明朗了,要麼你們的世界是假的,要麼我瘋了,你們認爲呢?”
在場衆人除了伊卡以外,都有着黃金階的修爲,青衫男子更是鑽石大修,自然也是見多識廣,知道荊棘之冠的厲害之處。
人羣沉默了,有人目光閃爍,開始反思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楊樹則推波助瀾了一把,對身旁一個哥們施放了之前從來沒有使用過的【夢魘之種】。
依據技能描述,這個技能會刺激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並將之具現化在世界上。
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其實並不存在還要恐怖嗎?
應該沒有。
“自己其實並不存在”這麼一個抽象化的概念會具現個什麼玩意出來?
楊樹很感興趣。
“咳咳,”他假咳兩聲,打破了衆人的沉默,“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我們先來討論一下那些帶着敵意的天降之人吧?”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剛纔你並沒有解釋清楚。”青衫男子再一次質問道。
“藉助倖存者的力量,淘汰掉儘可能多的學員,收集儘可能多的門禁卡。”楊樹攤牌了。
“和你合作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但他們會獵殺倖存者,你們要麼被逐個擊破,要麼聯合起來對抗他們。”
青衫男子沉默半響,“今晚讓我再觀察一下。”
“可以,明早給我答覆,到時候你們想殺了我或者把我踢出營地都行。”
隨後,青衫男子又詢問了一番伊卡的情況,確認了一些細節後,便叫她和楊樹一同離開。
“那個……我能去你房裡坐坐嗎?”路上,伊卡的話讓楊樹瞬間振奮了起來。
“不好吧,我有女朋友了。”他雙手在身前交叉擺出一個“X”,義正辭嚴道,“不過探討一下生理構造學還是可以的。”
“我真的不存在嗎?”伊卡神情疑惑,聲似呢喃。
還是同一個酒店套間,由於生活物資貧乏,楊樹只能把一袋咖啡分成兩半,給自己和伊卡各手衝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