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牛隔得遠,看不清楚鐵牌上的圖案和花紋,只是心裡疑惑,不過是一塊鐵片子,怎麼就能嚇住那個趾高氣揚的黑衣人。
他不明白,黑衣人陳辰可知道,美人遞過來的牌子以黑金爲底,浮雕着虎鷹蘭花之紋,上面鑲着三顆碎鑽,正是組織裡高級情報人員的名牌,陳辰也有這樣一個名牌,但他的名牌是以青銅爲底,浮雕着狼頭,鑲着兩粒銀星,單看兩人名牌上的差距就知道兩人的地位有多麼懸殊,陳辰能不緊張嗎。
恭恭敬敬還了名牌,陳辰連個屁都不敢再放,馬上命人重開城門恭送黑髮美人出城,他今日在城門設卡雖然是奉了上級嚴查的命令,但他還沒有膽子敢禁止組織裡的高級幹部出城,要是真誤了事,他有幾個腦袋夠砍?
收回自己的名牌,艾達面上如古井般微波不動,但心裡着實鬆了一口氣,她讓里昂和瑪蒂爾達化妝藏在馬車之上,硬闖城門,其實心裡也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艾達對里昂和瑪蒂爾達的化妝能否瞞過城門守衛心裡沒底,更不知道作爲最後一招亮出的名牌是否能夠奏效,所以在她亮出名牌的同時,手裡已經扣好了幾柄飛刀,一旦黑衣人對自己的名牌不買賬,那她就會飛刀出手,血賤城門了。
幸好黑衣人在名牌面前退縮了,看着城門一點點開啓,艾達一直緊繃的心思也一點點鬆弛下來。
後面突然傳來馬蹄聲響,一隊騎士飛馳過來,領頭的馬上跳下來一個短髮女子,狐疑的打量着馬車和艾達,伸手招過黑衣人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關城門?她是誰,在這幹什麼?”
“瑞貝卡長官,她手裡持有黑金三鑽名牌,說是有要事出城,小人不敢阻攔,所以纔沒有關閉城門。”陳辰解釋道。
一聽來人的名字,艾達頓時心中一緊,瑞貝卡是威斯克的直屬手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瞥了一眼瑞貝卡的隨從,艾達心裡暗暗叫苦,那些隨從十分精悍,明顯是精選出的衛士,若是動起手來,自己和里昂要想護着瑪蒂爾達脫身,必然艱難無比。如
今只得再搏一搏了,艾達走下車,將名牌向瑞貝卡又一亮。
瑞貝卡伸手接過名牌仔細查驗,確實是組織上配給高級人員證明身份的黑金名牌,她不認識這名女性,但這也不足爲奇,組織一向奉行神秘主義,不相干的人員之間互不認識,有些秘密執行任務的特工更是單線聯繫,從來不會暴露身份。
雖然名牌無誤,但是瑞貝卡仍有些疑慮,既然有要事在身,爲什麼不及早動身,非要趕在這黃昏時候呢?
看到瑞貝卡檢驗完自己的名牌,仍然沒有放行的意思,艾達神色一厲,說道:“這位妹妹,你是威斯克的屬下吧,他沒有教給你組織的規矩嗎?難道非要讓威斯克親至,你才肯放行不成。”
瑞貝卡悚然一驚,自己上司的名字在組織裡也是個秘密,沒有多少人知道現在聽艾達一口叫破,自然大出她的意料。瑞貝卡望望艾達寒若冰霜的眼神,心裡不禁有了幾絲怯意,眼前這個女人肯定是組織裡的高層,自己得罪不起。
“您要出城,我自然不會阻攔,不過也請您原諒我的苦衷,爲了不讓目標混出城去,我們要搜查一下您的馬車。”瑞貝卡鼓足勇氣說道,即使不敢再攔着艾達,但是本職工作還是要盡心盡力完成的。
“快點,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艾達自己拉開了車門,示意瑞貝卡過來搜查。
瑞貝卡心頭一鬆,慎重起見,她親自帶隊搜查,一圈下來,什麼也沒有發現,馬車是普通型號,並沒有暗倉可以藏人,車上也沒有大件行李,都是些正常的旅行用具和食物水囊,馬車上就三個人,除了車伕外,艾達還帶着一個侍女,實在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所以瑞貝卡揮揮手,示意放行。
馬車緩緩駛動,艾達從車窗探出頭,說道:“告訴威斯克,艾達向他問好。”
目送馬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瑞貝卡將陳辰叫過來,告訴他明天起全城戒嚴,大搜三天,所以他從此刻起必須堅守崗位,一刻都不能離開,禁止任何人出入。
陳辰唯唯應是,另一邊的張二牛則滿心叫苦,
果然,瑞貝卡剛一離開,陳辰就命令所以人輪班晝夜值勤,第一批換崗吃飯的當然是陳辰這幾個當官的,而張二牛則要在城門下先喝點冷風填填肚子。
晚上已經有了幾絲涼意,張二牛溜達兩圈想要活動一下腿腳驅散寒意,不過成效不大,他肚子裡的空城計早就開唱了,活動之後只能感覺更餓更冷,現在他一心期盼的就是陳辰這些當官的趕快吃完喝好回來安排換班的事情。
雖然不懂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甚至連愛因斯坦的名字都不會寫,張二牛也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實踐了一把相對論,這半個小時張二牛過的比半年都長,所以聽到急促的馬蹄聲時,張二牛連忙迎出去,然而來的不是陳辰,而是剛纔見過的瑞貝卡長官,身後還帶了大隊騎士。
瑞貝卡也不下馬,衝着守門的衛兵大喊一聲“開門”,張二牛戰戰兢兢迎上去答話,“城門鑰匙在長官手裡,我們打不開城門。”
“陳辰呢?”瑞貝卡怒道。
“吃飯去了。”張二牛道。
唰的一鞭子,瑞貝卡把張二牛捲到一邊,又對其他的衛兵大喊:“去把他給我找來。”
倒也真巧,正在瑞貝卡讓衛兵去找人的時候,陳辰來了,一看瑞貝卡帶着大隊騎士在城門口,他嚇了一跳,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瑞貝卡面前問道:“瑞貝卡長官,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瑞貝卡心火直冒,剛纔她回到指揮部向威斯克彙報情況,隨口提到了艾達讓她代好的事情,威斯克一聽瑞貝卡描述的艾達的相貌,又仔細問了馬車和隨行人員的情況,便一茶杯摔到瑞貝卡臉上,大罵她愚蠢,明明那個車伕就是里昂,侍女就是瑪蒂爾達,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讓人溜走了。
瑞貝卡本來就一肚子氣,如今見陳辰沒有按自己所說,堅守在城門下,這一肚子的火氣就全撒在陳辰身上,“擅離職守,該死。”劍光一閃,陳辰人頭落地。
從陳辰懷裡找出鑰匙,瑞貝卡帶着大隊人馬如風馳電掣般飛奔出城,沒人肯再看地上的無頭屍體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