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店?
慕雲峰瞪大了眼睛,她手中擁有的力量,就算不夠她坐擁天下,也足夠她割據一方了。可是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要,非要開什麼胭脂店?如果說她在臨淄開胭脂店還多少可以理解,可是這裡是長安啊!
慕雲峰卻不知道,在李小蕙一個商人的眼裡,長安卻是比臨淄要好很多的地方,長安就像是現代的巴黎一樣,是所有引領全國潮流走向的地方,在這裡開胭脂店,賺頭自然比在臨淄多許多。
她是個沒什麼雄心壯志的人,對她來說,權利多了煩人,而且還會招致殺人之禍,歷史上已經有無數的人爲權利爭奪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教訓足夠她吸取的。
在長安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店,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不容易,可是慕雲峰不都說了麼,她有一個厲害到不得了的集團,有這麼大一個靠山,開個胭脂店大概還是沒問題的吧?
“難道有什麼問題麼?”李小蕙看着兩隻眼睛瞪得宛如雞蛋大的慕雲峰,道:“很難麼?”
慕雲峰搖頭,道:“難倒是一點都不難,小蕙,你開胭脂店是爲了打掩護吧?你還想做什麼?”
“不是掩護,就是胭脂店,還叫點青眉。”
從臨淄到長安,看來她距離把分店開遍全國的目標又進了一步嘛!
胭脂店很快開了,在長安這個地方,李小蕙更加不適合拋頭露面,所以她只需要等着胭脂店的管事按月將錢送給她就行,別的,管事就全包了。
“小蕙,你還想不想做別的事情?”慕雲峰覺得,讓自己跟着這個小丫頭開一間胭脂店,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明珠暗投,浪費人才啊!他從前是不想讓李小蕙知道她有多大的力量,現在他是巴不得誇張誇張再誇張,反正她都知道了,想要再像從前那麼勾搭輕薄是絕對不行的,如果她可以有一點野心呢,自己在幫助她的過程中,肯定朝夕相處並且爲她出謀劃策,這麼一來,日久情深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蕙,要不要試試把其他人都挖出來?然後讓他們也認認主人?或者你還想要皇宮裡什麼東西?皇帝睡覺用的珍珠枕頭,十年開一次花的西域植物,或者上百年的夜明珠,千年的人蔘,用一點點就可以一年不散的香料,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西域植物或者是香料,都是不錯的選擇啊,可以試試放在胭脂裡,豈不是會很好?”李小蕙一手支着下巴,說道。
慕雲峰欲哭無淚,“我不是已經找人替你看着胭脂店麼?你等着每個月收錢就好了,還管胭脂做什麼?小蕙啊,你就不能有一些別的想法麼?能不能不要什麼事情都和胭脂扯上關係啊!”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慕雲峰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滿懷希望地望着李小蕙,急急問道:“什麼事什麼事?”
李小蕙看着眼前青竹杯子裡那些浮浮沉沉的龍鱗參碎末,道:“長安城附近有個姓何的大夫,我想知道那個何大夫的師父是什麼人,他的師弟又是什麼人。”
“要查他的底細吧?沒問題,要上溯到幾代去?三代夠不夠?不夠就五代,親戚朋友都要查的對麼?好的好的,九族都查清楚,連着他的族譜都弄到。”慕雲峰說着,滿是幹勁兒,還連連問道:“要不要將那個何大夫也神不知鬼不覺地抓過來?放心,絕對不會被人察覺的,到時候他不說都不行了!”
李小蕙將竹杯子裡的龍鱗參茶喝乾,擡起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水漬,道:“不行,何大夫對我來說可是有恩在先的,如果不是他說,我也不知道這幹木頭一樣的東西怎麼用。”李小蕙說着,伸出她那雙已經恢復了白皙柔軟的手,道:“算起來何大夫對我也是有恩的,問便問,查也是要查的,可是不能勉強他。”
“不勉強也行,嘿嘿,小蕙,我聽說過一種藥,給人喝下去之後,你問他什麼,他就說什麼,等到他醒過來,也只當是做了一場夢,什麼都不會記得,這樣行不行?”
給人下藥這種手法,在現代來說也屬於違法犯罪活動,難爲李小蕙乖乖當了二十幾年的守法公民,現在卻要開始做一些違法的事情了,她當然還是有一點點猶豫的。
看到李小蕙並不拒絕,慕雲峰更是來了勁頭,“真的不會出事,我試過的,第二天醒來,什麼都不會記得,小蕙,要不要試一試?”
“這——”
“好了好啦,放心小蕙,這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只是見到一個人,隨便問了他一點問題而已,對吧?”慕雲峰一轉身,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李小蕙有些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花花公子給帶倒歪路上去。
可是,這件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想要知道的,所以,犯一次法就犯一次吧,反正這實在古代,又不會有人找她麻煩,當事人自己都不會知道呢!
李小蕙懷疑慕雲峰到底是做什麼的,纔不過兩個時辰,他居然就已經帶着何大夫回來了。何大夫並沒有睡着,他跟着慕雲峰,很正常地跨進李小蕙這一間剛剛買的小院子裡。
如果別人看到了,也只以爲是李小蕙請了大夫上門來看病。
但是李小蕙看出來了,何大夫的眼神不對,他的眼珠不會轉,眼睛始終盯着前面看,眼神渙散,沒有焦點。
“小蕙,現在,你想問什麼都可以。”慕雲峰帶着何大夫進了屋,走到李小蕙面前,洋洋得意地笑道:“我就說,我出手是不會出問題的。”
李小蕙看着眼神渙散面無表情的何大夫,想了想,問道:“何大夫,你所說的龍鱗蟲,究竟是什麼的東西?”
“師父從苗疆人手中學來的蠱蟲術,加上奇怪的藥物一起培養出來的。”
“龍鱗蟲去了哪裡?”
“小師弟帶走了。”
“你的師弟叫什麼名字?”
“玉衡。”
“他是什麼人?”
“師父的徒弟,我的師弟。”
“他長什麼模樣?”
“眉目清秀。”
李小蕙皺了皺眉,這四個字什麼都代表不了。“何大夫,你能不能把你小師弟的模樣畫下來?”
何大夫雙目無神,點了點頭,當下慕雲峰便將紙筆塞到了他手中,何大夫當即揮動手中毛病,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雖然畫像與本人不可能完全一樣,但是看氣質神韻,或者看看面部特徵,大概還是可以對比一下的吧?
何大夫畫的很快,李小蕙探頭一看,心中的希望頓時化作了泡影。何大夫的確是畫出了一張人臉,但是他畫畫的水平比小學一年級的孩子還不如,紙上只有一個具備了人類基本特徵的人臉,兩條橫道代表眉毛,下面兩個橢圓形代表眼睛,一個圓形代表嘴巴,一條豎道代表鼻子,臉的兩側有兩個半圓形的東西,大概是耳朵。就是這樣的一張臉,但凡是個長得正常點的地球人,就都是這麼個模樣。想要憑圖尋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慕雲峰尷尬地笑了笑,替自己解釋道:“這個,原本不會畫畫的,就算是吃了藥,也還是不會啊。”
不會畫畫就是不會。
李小蕙只能換個角度繼續問:“你知道你的小師弟現在在哪兒麼?”
“不知道。”
“你怎麼確定龍鱗蟲一定是他盜走的?”
“他和蟲子一起消失,自然是他。”
“有什麼辦法可以徹底解龍鱗蟲的毒?”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李小蕙道。
“師父沒有辦法,我更加沒有辦法,師父就是死在那蟲子上的。”
“怎麼回事?”
“師父的血被蟲子吸光了,師父的身體裡沒有一滴鮮血,他的身上卻有無數極爲細小的傷口,傷口中沒有一滴血,都被蟲子吸光了。”
李小蕙忍不住後怕,若是那夜咬她的蟲子再多一點,豈不是要活活把她吸乾了?
一番折騰,卻是一無所獲,唯一算的上收穫的,也不過是確定從前何大夫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在確定一點,就是她好像真的無藥可救了。
真是失敗的一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