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歌舞散去,玄鈺心中煩悶,直接喚了幾名宮女先去沐浴一下的好。
忽然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世界,無論是誰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而熱水有放鬆心神的作用,所以此刻沐浴一下,能夠舒緩一下她的心神。
明黃的紗帳上有着數朵金色的牡丹刺繡,那牡丹繡得精緻之極仿若真實。
透過紗帳,看到的是一片霧氣氤氳的浴池,池邊有一堆明黃色的衣物,衣服上有金絲繡成的火焰祥雲。
水面上一圈圈的漣漪盪開,一張絕色傾城的小臉倏地露出了出來,輕輕的抱着自己的肩膀,玄鈺閉上了眼睛前世的一切像是一場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裡一幕幕的播放着。
既然前世已逝,那就好好的把握今生。
心中想罷,玄鈺在立時盤起雙腿,既然要好好的活着,那麼現在最主要的還是保命要緊。要保命就必須要有一定的實力,所以她的修煉就必須儘早開始了。
這一次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的死亡,從楚妃的舉動來看,似乎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卻是一記警鐘,隨時懸在玄鈺的頭頂,告訴她這宮裡時刻有人想要她的命!
腦海中按照靈魂傳承當中力量的運行路線,心念未動,卻忽然發現身體中一股熱流便沿着全身的經脈自行運轉了一個小週天。從這股內力上傳出的力量來看,這內力卻是十分雄厚的。
想要擁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沒有數年的苦修是修煉不出來的吧。難怪那日楚妃的話落之後,她聽到房樑之上一聲輕響,也不見人去通傳,沒過多久便見那許太醫來了,看來那日房樑之上的應該是母妃的暗衛。
從身邊奴才的一舉一動來看,他們眼中的這位女扮男裝的皇子殿下是個只會吃喝賭的廢物。
他們也不想想,一個廢物怎麼會有這麼高深的內力而且,這內力還是至陽制鋼,在內力的溫養之下,旁人想要發現她是女之身,除非扒了她的衣服,否則就算是看脈也無法發現半分不妥!
難怪剛剛來的時候她自己把脈把出來是個男子的脈搏,如若不是如此那麼那天她也不至於急匆匆的扒開自己的衣服看自己是否換了性別了。
如此看來這位皇子殿下不是真正的廢物,而是,爲了自保!
睜開眼,目光閃了閃,腦海中思緒幾經翻轉,玄鈺終於定下了心神,既然這身體本身就是擁有內力的,那麼接下來修煉起來就容易多了。
就在玄鈺正準備再一次沉入修煉的時候,忽然聽見房頂之上傳出幾聲輕響,那是瓦片被翻動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對於擁有深厚內力的玄鈺來說,卻是十分清晰的。
左手食指的指甲一彈,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便握在了玄鈺的手中,因爲來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在指甲之上鑲嵌銀針的難度很高,所以來的她只來得及鑲嵌了一根銀針。
好快,就在她剛剛握住銀針的瞬間,便感覺到脖子一涼,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許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玄鈺纖細的柳眉一挑,緩緩點了點頭,但是手中的銀針卻捏的更緊了。
她暫時還不知道身後之人是何目的,所以先不忙下手,如果這人不識好歹後面要對她動手的話,那麼她手中的銀針絕對不會饒過他!
見玄鈺如此聽話,男人心中微鬆,手中的匕首與她的脖子上面的距離靠的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緊,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星目緊緊的盯着外面。
“來人給我仔細的搜查,竟然敢刺殺太子爺,簡直是不要命了!”浴室之外御林軍搜查各個宮殿的喧鬧之聲一直響個不停,玄鈺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
刺殺太子,這人的膽子確實夠大!
“大膽奴才,我等乃是奉命行事,你竟敢阻攔,到時候要是抓不到刺客本將爲你試問!”很快,那聲音便在浴室外面響了起來。
玄鈺的臉色微變,此刻她一身上未有絲毫掩飾,一眼便能看出是個女子,九皇子頑劣於皇宮,皇宮之中認識她的人衆多,此刻要是那些人衝了進來,被人認出來的話可就麻煩大了!
“林大人不可,九皇子殿下正在其中沐浴,要是驚擾了殿下你們誰去負責!”幸好門外伺候的太監伶俐,知道這幾天玄鈺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
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惹惱了她的好,除非他脖子上的腦袋不想要了。
“這……!”那姓林的御林軍領隊頓時猶豫了起來,他們凌天帝國的九皇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張揚跋扈,再加上有楚妃娘娘頂着,無論是誰,只要她想殺的人除非那人的身份極爲重要,否則就沒有活着的可能!
更何況,據說尤其是洗澡的時候,誰無論是誰進入了九皇子殿下的澡堂,那就別想活着出來了。
但是這一次下令拿人的人是太子殿下,所以他此刻卻是爲難了。
“誰在外面喧譁!”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是慌亂不得,玄鈺正了正神,“看大人的樣子似乎是在搜查什麼,不過搜查偏偏要在本殿下洗澡的時候來搜查!”
聽着眼前絕美女子口中忽然變得低沉磁性的聲音,穆黎禾眼中劃過一絲詫異,目光在岸邊的明黃的袍服上轉了一圈,然後饒有興趣的回到女子的身上。
細細一看,這才發現這一次他順手抓住的女子竟是美得如此驚人,眉細如柳,鳳目幽深,長長的睫毛隨着雙眼的開合宛如一隻蝴蝶上下翻飛,紅脣不點而朱,開合之間帶着一種無言的魅惑,幾乎能讓所有見到的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不過這些人中卻並不包括他!
想到此處,穆黎禾眼中的驚豔頓時斂去,心神頓時放在了門外,但是隱隱的,心頭卻有一絲憐惜泛起。
明明是個女子,卻要扮作男子,在這深宮之中必定得處處小心,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小人,不敢,但是此事事關儲君安危,小人不得不……”聽到浴室內玄鈺的聲音已然明顯不悅,屋外那個領隊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刷刷的往下流。
“是嗎,既然領隊大人這般關心皇兄的安危那麼就進來搜查吧!”還不待那個領隊的臉上露出欣喜,玄鈺的聲音卻再一次傳出,“進來之後你就不用出去了,有什麼遺言本殿下允許你傳出去!”
領隊還沒來得及展開的喜色僵在臉上,知道玄鈺還是不想讓人打擾,這種送死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幹,於是訕訕的回頭對着身後的衆位御林軍道,“九皇子殿下的話你們聽到了,你們誰願意進去爲太子殿下盡忠?”
一衆御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都不敢進去,他們可不會是嫌命長了嗎?
見一衆御林軍俱都搖頭,領隊的眼皮子一抽然後恭敬的對着浴室內的人道,“九殿下金安,小人打擾了,小人這就告退!”
直到聽到外面喧囂聲忽然沉寂,玄鈺這才放下心來,倏地轉頭看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