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替她擦拭着淚,墨津修眼底多了絲無奈。
“只要你說不是,我一定會信的,你告訴我!”惜夏無助搖晃着他的雙臂,聲音越來越絕望。
沉默代表什麼?
爲什麼要沉默!爲什麼!
說不是有那麼困難嗎?
“那些……都是真的。”許久的沉默過後,墨津修靜靜看着她的眼,簡單的幾個字,說出口時卻像是花了畢生的勇氣般艱難。
那些,確實是他當初那麼做時的初衷。
對於她,他始終無法撒謊……
惜夏落在他肩上的手怏怏垂下,脣角揚起諷刺的笑,拖着無力的腿,緩緩走出了房間。
連騙她一下都不會嗎?
墨津修本想跟出去,但一想到她現在糟糕的心情,最後忍了下來。
她需要好好安靜安靜。
……
一個人悶悶不樂來到月牙湖,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兩人曾經的回憶突然浮現在腦海,但一想起墨津修剛纔的話,惜夏眸子裡的絕望一點點轉爲狂怒。
“王儲了不起?”
“皇室很拽啊?”
“憑什麼這麼玩弄人?”
“混蛋!大騙子!”
一聲聲夾雜着怒火的狂吼從月牙湖傳來,伴隨着水面魚兒不斷“撲騰”的聲音,在夜晚的嫿染莊園顯得格外清晰。
“墨津修,我告訴你,我未惜夏不是吃素的!你給我等着———”銀色的鏈子一鞭又一鞭揮在了水面,掀起陣陣細白的水花,聲聲叫囂持續不斷。
夾雜着憤怒的聲音,隔着老遠仍傳進了書房墨津修的耳中。
頎長的身影慢慢來到窗前,靜靜看着湖邊不停發泄的惜夏,墨津修喚來了伯格,“通知闕雲門十大分部,萊特財團所有公司,以及嫿染莊園上上下下,如果少夫人想做什麼,不可阻攔,不管是什麼!”
這樣有活力的她纔是他看上的那個未惜夏,不會因他的幾句話被打敗。
伯格一臉驚悚聽着月牙湖傳來的叫囂,小心翼翼問道,“如果少夫人想摧毀咱們組織呢?”
“那就打開大門等着她去!”簡單的一句話從薄脣逸出,墨津修冷峻的臉直白的寫着兩個字“縱容”。
伯格苦笑了一下,點點頭,“屬下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通知闕雲門和萊特財團上下等着恭候少夫人大駕光臨,順便讓他們協助下。”
殿下這叫啥?縱容也太過度了吧?
今晚的嫿染莊園,是有史以來最不安靜的一夜,直到隔了許久許久之後,月牙湖邊仍可聽見斷斷續續的叫囂,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
伯格不會想到,自己只是隨意想象了一下的事,第二天早晨真的發生了。
“殿……殿下,闕雲門傳來消息,早晨少夫人去了一趟,把咱們機密室給炸燬了,儲藏了所有精密武器,內通檔案密室的那間!”大清早,剛得到消息的伯格匆匆跑進書房報告着最新動態,刻意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這少夫人眼光真好,專挑最具殺傷力的來毀!
“她受傷沒?”墨津修波瀾不驚的黑眸悠悠看向經過了一夜,終於安靜下來的月牙湖,回答伯格的語氣非常淡然。
“沒有。”伯格想了想,安靜退出了房間。
幾分鐘後,人再次出現在了屋內。
“殿下,萊特財團總部傳來密保,丹麥,挪威,瑞士三個國家,二十三家分公司系統在今早集體癱瘓了,電子數據庫全部丟失,損失目前尚不可估計,原因起於……少夫人給各個分公司最高層打了幾通電話,據說本來是想收買人心……不過……殿下您之前特殊交代過,少夫人這麼做明顯是多餘的……”
提到最後兩句話,伯格表情頗爲糾結。
因爲他家殿下的一句話,所有分公司人員不敢阻攔不提,還得極力配合。
那些高層這麼做叫啥?自我摧殘?
墨津修脣角抽搐了下,眸光閃過一絲無奈。
這女人,居然還真連國外的公司都沒放過……
連收買都來了……
“殿下,屬下先退出去了。”伯格頓感發寒地抖了抖身,恭敬退出房後,開車以狂飆的速度往闕雲門而去。
現在,應該有很多爛攤子等着他去收拾吧……
想着剛得到的消息,墨津修眸光漸漸變得暗沉。
毀了闕雲門和那麼多公司,她的下一個矛頭是不是該轉到他身上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墨津修疾步奔出了房間,抓住一個傭人焦急問着,“早晨看到少夫人了嗎?”
“沒有。”那人搖了搖頭,恭敬頷了下首後離去。
心中,隱隱有着不好的預感,墨津修身一轉,向着臥室方向飛奔而去。
房間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屋子裡異常的安靜,並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一陣輕風從窗戶吹入,掀起桌上一張紙,飄飄然飛到了墨津修眼前,當望見上面豆大的幾個字時,一股怒火從俊眸中迸出,冷沉的臉瞬間黑得可怕。
白紙黑字,幾個字特別醒目———“離婚協議”。
墨津修彎下身,撿起那張紙,緊緊拽着,修長的手骨節分明,冷峻的臉像蒙上了一層寒霜。
當眸光觸及紙上未惜夏洋洋灑灑的簽名時,墨津修黑眸中的怒火更盛了。
這個女人,居然敢直接扔給他一份離婚協議!
“未、惜、夏!”咬牙擠出三個字,墨津修“嘶”地一聲將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往樓下走去。
該死的女人!
“修,怎麼了?”客廳,一見他不太好看的臉色,墨南優關心問着。
“未惜夏在哪兒?”一聲咆哮響起在嫿染莊園,平日內斂的修殿下再一次被激怒了。
但是,直到把莊園都翻了個遍,還是沒瞧見惜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