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墨津修和未惜夏,北折原幾小時後也回到了挪威。
在里斯的攙扶下出了機場,北折原看了眼交錯的路,冷聲對身邊的屬下命令,“我們先回皇室醫院。”
他暗地離開這麼久,卡爾和媽咪擔心是必然的,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追查他出國的目的。
車載着北折原回到皇家醫院,里斯替他打開了車門,扶着他下了車。
“王儲妃殿下安全抵達挪威了嗎?”冷不防,走在前面的北折原忽然側頭看向里斯。
“據這裡的兄弟報,之前看到兩人出現在了機場。”
“如果待會兒見到側妃或者陛下,記得什麼也不要說。”北折原鬆了口氣,冷聲提醒。
“屬下遵命。”里斯垂頭,跟着北折原進入了醫院。
病房裡,卡爾並沒在,北惠媛坐在靠牀的椅子,美豔的臉在燈光投影下愈發陰沉,低垂着頭,凝神看着地板,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聽見北折原進屋的腳步,頭猛地擡起。
“你這臭小子,受那麼嚴重的傷,還跑去哪兒了?閒命不夠長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幾步走到他身邊,北惠媛一拳輕揍在了北折原胸口。
“會痛……”北折原擰了擰眉,表情痛苦地捂住胸口,難得一次沒有和她硬擡槓。
“痛就給我好好呆着養傷!”兩個字,聽得北惠媛急了,手慌亂扶住他的身,將他推到了牀上。
北折原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一抹湛亮的精光一閃而過。
果然這招最好用。
“我和卡爾這幾天一直在派人追查你受傷的原因,但是卻怎麼也查不出。槍襲你的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究竟又是爲了什麼目的?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坐在牀邊,看了眼他仍舊纏着紗布的胸口,北惠媛眼底的疑惑越來越重。
“……”幾句話,聽得北折原臉色頓時一變,手捂住胸口,痛苦呻吟了聲,“母親大人,幫我叫醫生來看看。”
北惠媛也慌了,起身正準備走出房間,腳邁開了幾步,突然停頓了下來。
不對,他都能夠好好地到處跑,一回到醫院怎就這麼脆弱了?
有問題!
他在……刻意迴避她的問題?
牀上,北折原怔怔看着僵直身的北惠媛,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突然停下……不會是看穿他的小伎倆了吧?
果然,北惠媛的下一句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緩緩轉過身,目光與他直視,北惠媛喃喃開口,“你很不想我提起受傷這件事?”
“母親大人,你說什麼呢?”北折原移開目光不去看她的臉。
“爲什麼連看也不敢看我?”幾步走到他身邊,北惠媛不肯放過逼供。
“想換下視野。”北折原勾脣,衝着她揚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受傷的事,該不會是你自己乾的吧?”看着他刻意強裝的臉,一個猜想在北惠媛腦海漸漸浮起。
墨津修一家的事故都是她乾的,因爲請了那麼多記者,那次的行程她自然很清楚,才能夠這麼順利製造那次的謀殺。
但他不同,他追查事故原因是卡爾暗地安排的,事先並沒對外公佈,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會去那個地方,怎會那麼碰巧出事?
“……”北折原被問得啞然,眸光低垂,努力思索着該如何解答這問題。
母親的精明,不是那麼容易混過關的。
“沉默了?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見到他的反應,北惠媛眸光一冷,厲聲質問,“爲什麼要這麼做?我養了你二十多年容易嗎?遊戲在花花世界就夠了,現在居然給我玩命!有什麼理由值得你要拿自己的命做賭注?你存心想氣死我是嗎?”
“以後不會出現這種事了。”沒有強行否認,北折原淡淡下着保證。
“……告訴我原因。”努力剋制住胸口的火,北惠媛話語變得無力。
隱隱的,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玩命?
“爲了不與萊特殿下的儲妃爲敵。”冷不防,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旁邊一直沉默聽着母子對話的里斯突然開了口。
“里斯,你閉嘴!”北折原急了,拿起旁邊的水果刀,衝着里斯飛了出去。
里斯沒有躲開,任由匕首狠狠扎進自己的手臂,忍着疼痛,艱難說着,“殿下,請原諒屬下這次的多嘴,很多事情必須得解決。”
雖然自己的主人很多時候夠狠,但是,只要碰上和未惜夏有關的事,一定會變得猶豫,甚至是不像自己。
爲了那位不與王儲妃爲敵,這次,可以通過自傷,那以後呢?
北惠媛臉乍然轉青,看了里斯一眼,緩緩側過頭看向北折原,眸光中的溫度一點點冷卻,聲音幾近沙啞地衝着他吼着,“爲了一個別的男人的老婆,你竟然給我玩命!你知道你的命有多寶貴嗎?知道我這二十多年養你的辛苦嗎?如果那一槍你就這麼走了,那我們這麼多年來處心積慮想做的事不就功虧一簣了?那個未惜夏到底有哪裡好了?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險,只爲不與她爲敵?”
“這是我的事情。”扭開頭,不去看臉色陰鬱得可怕的北惠媛,北折原口氣淡然。
“你給我清醒一點!”板正他的頭,讓他的目光與自己對視,北惠媛一字一句,“我告訴你,只要她一天還是墨津修的女人,你們,就註定敵對!就算你通過一些手段,現在可以不與她爲敵,以後也是早晚的事!我們已經做過那麼多了,沒有退路!”
王位,是他們爭取那麼多年的事,而墨津修,無疑是王位的最大阻攔,兩方發生奪權鬥爭,是早晚的事。
那個女人,是墨津修的老婆,他們和他,敵對是必然!
北折原垂眸聽着她的話,臉色變得慘白,嘴脣微微顫抖着。
他和她,註定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