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帆擡頭看了一眼灰暗天空，默默低語道：“我其實更想回到家鄉，和蒼髮爹孃在一起。”
陝西娃子出來打工兩年，積攢了幾萬塊錢，本打算回家做個小買賣，哪曾想被一個騙子一下子騙光了。
如今身無分文，走在魔都乾淨的馬路上，雙手插着口袋，慢悠悠的向前走。
不算炎熱的春天，在陽光女孩清涼的裝扮下，讓人感覺夏天已經到來了。
還穿着一身長袖褂子的張曉帆，走了一個小時，還沒走到一個朋友住處，身上已經出了不少汗。
“兜裡還有三十三塊錢，銀行有一百零七塊，加起來也就一百四。再找一份工作，就算包吃包住，買日用品也要花費五六十塊，算下來自己要用一個月的時間花用七十元左右，這還不包括明天是否就能找到新的包吃包住工作。”
算算自己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前面被人攔路了。
“哐哐……”
一個老乞丐手裡端着一個白瓷缸子，晃盪着，身前掛了一個白色布袋，一身的確良料子像八十年代左右的農村人，兩眼直愣愣的看着，似乎有些麻木和堅持。
“大爺，我沒錢……”張曉帆認識這個老乞丐，兩年的時間，自己送給老乞丐的硬幣，大約能買一輛電動車了。
今天老爺子沒有收穫到本該屬於自己的硬幣，眼珠活動一下，手晃了晃。
“哐哐……”
張曉帆臉色有些羞愧，已經給了大爺兩年多了，雖然知道這個大爺一天比自己一個月掙得都多，但是看到那張熟悉的、黑黝黝的臉龐，還是心裡感到無比的愧疚。
“大爺，我的錢被騙子騙走了，全身就剩下33塊，還沒找到新工作。等以後再來給你吧……”
低聲近乎哀求的聲音，張曉帆已經感到自己羞恥心不受控制的被壓制跳動。
“呃……沒錢……？”老乞丐嘶啞的聲音多說了一句話，眼皮眨了眨，似乎聽懂了，不過手裡白瓷缸子還是繼續晃盪。
“哐哐……”
張曉帆已經感到自己臉發燙了，最後一次低聲說道：“大爺，我這沒錢了，一共就剩一百四十塊，還沒找到工作……”
明天去面試包吃住的工作是一個小工廠，一個月就一天休息，其餘時間全部上班，不許離廠，不許通電話，不許請假，不許……
“唉……沒錢，還有手錶……”老乞丐眼神示意一下，說話語氣很自然。
張曉帆一愣，低頭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前任女友送的一塊高仿機械手錶，對着老乞丐苦笑道：“大爺，這是手錶，又不能吃飯……”
“可以把它當了啊，我看至少能當一百塊錢。”老乞丐不依不饒的，把白瓷缸子往懷裡一揣，竟然要伸手去解錶鏈。
太不像話了，就算大家很熟，也太囂張了。
一絲被侮辱的感覺頓上心頭，壓抑了兩年的不甘，一下子爆發出來。
張曉帆低吼道：“白軒根，你這個@#￥%……&*……”
老乞丐臉色一變，神情慌張，左顧右看了一眼，才說道：“你……你認識我？”
張曉帆對自己能夠鎮住老乞丐，很是滿意，點點頭：“老白頭，你上次和人爭搶地盤，被打斷了一條腿，還被拘留罰款。而我剛來魔都時，和你一起住在橋洞下。恐怕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我記起你了，”老乞丐臉上露出一種老懷欣慰的笑容，似乎很高興。
張曉帆繼續說道：“我住在橋洞下三天，找到一份工作，後來就搬走了。”
老乞丐露出一絲回憶，又轉過話頭說：“打了兩年工，你騙我沒錢？我記得你，還是很節儉的……”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現在已經存款十多萬了。”
“被騙了？”老乞丐一臉震驚問道：“被誰騙了？被騙了幾次？”
“五次……”
老乞丐驚訝道：“被騙了五次，都是什麼情況？”
“有信息尋求幫助，四個是得病的，一個是求學的。”
“被五個人騙了，你都不知道吸取教訓……”
“這五個人是一個人扮演的。”
張曉帆把自己被騙的經過和老乞丐說了一遍，大家都是熟人，也沒必要隱瞞。
老乞丐聽後總結道：“小子，你這是病，得治。”
“啥病？”
“‘同情心氾濫啊’！”
“有救嗎？”
“沒救。除非是老天爺，其他人誰都救不了你！”
女朋友沒了，工作沒了，錢也沒了，還好還有一個朋友可以借宿。踉踉蹌蹌來到朋友住所，熟練地摸出門欄裡的鑰匙。
躺在軟軟的沙發上，雙眼無神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問道：“真的沒救了嗎？”
迷糊中，天花板在旋轉，自己眼神變得白茫茫一片。
“同情心氾濫，有救！”
“怎麼救？”
“找老天爺啊……”
迷迷糊糊中，張曉帆向老天爺尋求幫助，救一救自己同情心氾濫的毛病。
“小子，送你一個好玩具，鍛鍊一下……”
…………
“恭喜宿主成爲神話系統第9876543位用戶，現在用戶名稱註冊中…已認證…地球神話系統規劃中…任務生成中…請注意：宿主即將第一次進入卷軸世界，作爲系統獎勵，可以選取：降低任務難度或者超值任務獎勵。請選擇：三…二…一。系統自動篩選，降低任務難度。任務卷軸世界《精武英雄》，主線任務：獲得十點武勳值或者提高五點武力值或者擊敗一個虹口道場武士。非主神級別玩家，副線任務系統取消。”
“精武英雄？什麼東西？”張曉帆還在迷迷糊糊中，身下一空，坐在冰涼的地上。
“哎喲。”
張曉帆還沒恢復視覺，鼻子裡就吸進了不少煙氣，自己可是很少吸菸的。
咳咳一下，感覺恢復了視覺，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陣煙霧裡。
“燒紙？”
“嗚嗚嗚，霍老四啊霍老四，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去和日本人打了，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強撐着去比武，一下子把自己丟盡了鬼門關，也拋下了辛辛苦苦建立的精武門……”一箇中年員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號喪。
旁邊十幾個頭戴白布巾的男女，低聲垂泣。
“這個是秦老爺子？霍老四？……莫非這裡是電影世界李連節主演的《精武英雄》？”
“小凡，你身體還沒好利索，你先下去休息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勸了幾人出去，轉頭對張曉帆說道。
張曉帆腦海裡出現自己的身份信息，趕忙點頭應是。
姓名張小凡，來到上海灘做工，打算出人頭地的他，不小心得罪了地頭蛇，被打個半死，霍元甲路過，把他救了下來，收留在精武館。
因這個機緣，拜了霍元甲爲師。
可惜自己身體還沒調養好，就遇到師傅去世的噩耗，情緒激動，一下子又昏了過去。
這已經是霍元甲去世第二天了。
躺到牀上，張曉帆深吸幾口氣，按照系統介紹的吐納氣息方法，逐漸穩定心神，慢慢思索：“首先陳真是虛構的，這個電影也是虛構的。自己看過很多霍元甲電影，知道歷史上，霍元甲創建了精武體育會，死時，二子霍廷恩年齡不過十六，清廷還沒覆滅。而現在袁世凱都死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日本向德國宣戰，在中國領土山東雙方進行交戰。時間上對不上，說明歷史背景有差異。這樣一來，自己只能研究《精武英雄》這部電影。”
“陳真在日本得到師傅去世消息，就是這一兩天，辦理回國手續，然後用了幾天時間回國。回到上海後，第一天就打敗芥川龍一，晚上進行開棺驗屍，揭露師傅死因。”
“芥川龍一喝醉酒得罪了藤田剛，被殺死，陳真被誣陷入獄。隨後日本女孩光子來爲他作證，結果被趕出精武館。軍部藤田剛找日本第一高手船越文夫來到中國，藤田剛替他下戰書，挑戰精武門館主。約定十五天後。期間船越文夫和陳真比武，不相上下。挑戰前一天，霍廷恩找到陳真把迷蹤拳交給了陳真，第二天，霍廷恩和陳真上門迎戰。英雄戰敗了惡魔，故事結束。”
“前後加起來應該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獲得十點武勳值或者提高五點武力值或者擊敗一個虹口道場武士。是不是有點難了？”
系統配送的精靈小艾跳出來，嘻嘻笑道：“不難，小凡哥哥，十點武勳值只要你在戰場上擊敗十個日本軍人，五點武力值，就是你的速度、力量、體力和精神增強常人數量的百分之五。最後一個擊敗一個虹口道場教頭級別武士，可能有點強人所難了，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完成。”
紊亂思緒祛除，張曉帆強行催眠自己睡了兩個時辰。醒來後，聽到室內有低語說話聲。
仔細聽了，原來是同寢室的兩個師兄阿槐和大奎，比自己早入門三個多月。
“槐哥、奎哥，你們還沒睡啊？”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平時兩人早就睡了，完全按照精武門規矩，早睡早起，但是這兩天因爲師傅去世，大家心裡都不好受，所以睡覺的心思就淡了。
“曉帆，你醒了，根叔說，廚房給你留了飯，你快點去吃吧，剛生了一場大病，還沒好利索，不要再復發。”阿槐性格親和一點。
阿奎也勸了一句。
張曉帆知道自己身體已經無事，只是肚子裡咕咕叫，倒是抵擋不住饞蟲的攻擊。
算一算，自己一天多沒進食了。
雖然是民國初，但是精武門內已經有路燈了，雖然只有邊角的一盞，已經足夠借光了。
系統提供的記憶，找路來到廚房，地鍋蓋掀開，一碗米飯和一盤青菜還溫乎着。
扒拉進肚，又喝了一碗溫水，這才恢復一些精神。
夜貓子出身的張曉帆，估計了一下時間，此刻最多晚上八點，正是城市青年精力旺盛的時候，就算不跑跑夜市，也會在自己的小窩裡玩會遊戲。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娛樂活動。
“正好系統給了一套長拳，現在熟悉一下也好。”
長拳是中國拳術的一個大總類，其中比較出名的有查拳、華拳、炮拳、洪拳等。而洪拳有南洪拳和北洪拳之分。南洪拳歷史主要是明清時期，北洪拳歷史要長久一些，可以追溯到宋朝。
北洪拳加上熊，猿（猴），鷂，雞，鷹，燕，馬等拳勢，以四平大馬，跳躍騰娜，閃展靈活，拳勢威猛，大開大合。
揮舞拳臂，虎虎生風。中間演變了不少流派。
系統給自己留了一手高家拳。
張曉帆先活動了一下筋骨，按照腦海記憶，耍了一套小起手十二式，配合着吐納呼吸，頓感氣息順暢，心胸開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