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書寫詩詞歌賦,八股文章,時代不同,類別不同,很難比較出一個高低來。
只能評論一句‘各有千秋’。
也因爲難以分出誰高誰低,所以說文無第一。
而劍客武夫就不同了,拳來腳往,刀棍槍棒,可以直接來個擂臺賽。
正所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練武直接比試,拉出來一較量,立刻便能分出勝負,所以說,武無第二。
如今至善禪師讓聶風帶着衆弟子,和別人比武,聶風還沒什麼感覺,畢竟上場比武,拳腳無眼,很可能就有損傷。
但是其他弟子們卻把這件事,當做了至善禪師座下大弟子名譽賽。
至善禪師讓聶風代表弟子出賽,衆弟子直接就認爲,這是至善禪師要讓聶風做大弟子的節奏。
這如何能讓衆人信服啊。
一羣人推推嚷嚷,都嚷着要和聶風打上一場。
聶風看到把兄弟方世玉,都一臉憤恨的目光,這才明白過來,古人把這個名譽看得有多重要。
怪不得武俠小說裡,竟然有人爲了一個第一,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弄得衆叛親離,也在所不惜。
瞭解了衆人心裡所想,聶風卻並不認同衆人的觀點。
“阿彌陀佛,”聶風雙手合十,舌燦蓮花,笑道:“衆位師兄弟,你們想要這比賽的資格,和我比試,在這裡打贏我,也沒用啊!不如大家跟我去找師傅,讓師傅來做個監判,一來可以避免拳腳無眼,誤傷自家兄弟,二來,有師傅在場,勝者就直接可以代表衆位師兄弟出戰。衆位師兄,我這建議如何?”
“聶風,你不是去找師傅告狀吧?”馬寧兒一臉陰狠,一個箭步直接攔住聶風退路,陰沉冷道。
“我雖然不是出家人,但是在衆多兄弟面前,還不至於說謊,”聶風呵呵一笑,雙手一攤,眼光柔和清明,盡顯磊落風采。
衆弟子一想也對,這麼多師兄弟都看着、聽着呢,聶風如何敢違逆衆人,出爾反爾。
於是,衆人脅迫着聶風,走出後院,來到了至善禪師的禪房門口。
這一日至善禪師正在閱讀一片書信,信是好友天地會的總舵主陳近南寫來的,講了一下最近的一些動態,還有最近準備組織的起義運動。
忽然聽到門外嘈雜聲,不由得壽眉跳動。
這是聶風輕輕敲了敲房門,道:“師父,弟子聶風求見。”
至善禪師把書信收好,這才走過來,打開房門,就看到自己所有弟子,竟然全部到齊了,不由驚訝。
聶風合十作揖道:“師父,弟子有事稟報。前日師父讓弟子代表衆位師兄弟,和師叔門下師兄比武切磋。弟子害怕學藝不精,與衆師兄弟相商。想請師父從衆弟子中擇優錄取。”
衆弟子原本一直直愣愣的盯看着聶風,唯恐他舉報衆人,此刻聽他把事情攬到自己頭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聶風這句話,在至善禪師面前,根本就隱瞞不過去。
好在至善禪師並非斤斤計較的人,既然聶風這麼說了,又有衆弟子在場,不方便細問,也只能點頭應了。
只是他在擡頭看了一眼,面前蠢蠢欲動的五十多名弟子,不由得眉頭深皺。
“聶風,爲師找你,與你師叔門下切磋,本來只是一場交流,大家共同學習、進步,不必心生比較之心。此種原意,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聶風心中苦笑道:“我一個人明白沒用啊,只要有人不明白,就有人要爭啊……”
好在老禪師也能猜得到聶風的苦楚,心中一嘆,開口言道:“這比武切磋,難免誤傷,你們都是同門師兄弟,不如改武鬥爲文比吧!”
“師父,何爲文比?”方世玉一直站在聶風旁邊,聽到老禪師說話,不由得好奇心大勝,開口問道。
老禪師呵呵一笑不語,擡腳就向後山走去。
五十多名弟子,紛紛跟在後面。
這龍藏寺很大,依山傍水。
別看老禪師已經年邁,腳步卻快,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走出了龍藏寺的山牆。
聶風緊緊跟隨其後,在他後面是方世玉,再向後是三德等人。
老禪師走出了龍藏寺的山牆後,竟然越走越快,一步跨出,竟有丈餘。
這個時候,別說聶風了,其他弟子們都猜出了文比的內容。
輕功!
武林中比武,只有比輕功不用打鬥,不怕誤傷。
如今老禪師走在最前面,半個小時後,在他身後的五十多名弟子,拖曳綿延,有兩三里路長。
“阿彌陀佛!”
老禪師走到一條河邊,跌迦而坐,竟然打起禪來。
聶風是第一個趕到的,緊隨其後的是洪熙官。
兩人幾乎不分前後腳,互視一眼,看出了對對方的凝重。
兩人調息的時候,方世玉也趕到了。
從輕功上面來看,方世玉要比聶風低了一籌。
隨後一人不是陸阿採,或者童千斤,竟然是洪熙官的一個小弟胡惠乾。
胡惠乾後面纔是陸阿採。
再次是三德和尚。
再次是童千斤。
再次是馬寧兒。
然後是伍小六等小弟。
由此可見,衆多弟子中,差距還是很大的。
馬寧兒臉色最差,因爲他在首領弟子中,輕功最差。
在臉色陰沉了半響後,馬寧兒忽然哈哈一笑道:“跑了這麼遠,還真是熱啊!”
話音落地,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等外面的衣裳落地,衆弟子看得一驚。
原來馬寧兒的雙腿上綁了兩塊沙袋,等他扔到地上後,只聽聲音的沉重撞擊聲,就能猜測得出,裡面至少有二十斤以上。
衆弟子每天練習輕功,一般都會捆綁五到十斤的沙袋,這馬寧兒卻捆綁了二十斤以上,再帶着這二十斤的沙袋,依舊能跑進前十名。
輕功身法,頓時被衆人高看了一籌。
“哼,這天是真熱!”
方世玉一向愛出風頭,如何肯讓馬寧兒獨美在前,隨口笑了一聲,竟然也解開了衣服。
從自己身上拿下兩個沙袋,扔到地上,沙袋的重量,絲毫不亞於先前馬寧兒的沙袋。
三德也解開了自己的衣裳,扔出了沙袋。
隨後是童千斤的。
在隨後的是胡惠乾的。
洪熙官的。
……
其他前十幾名的弟子,都解下了沙袋,重量輕重不一,但是都至少在十斤以上。
到最後,只有聶風低眉順目,侍立在老禪師身側,不動聲色,不解衣釦,讓衆弟子嘲笑不已。
“阿彌陀佛,”老禪師在所有弟子都到齊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唸了一句佛號,從地上站了起來。
“今天的文比有三項,現在比試第二項,過河!”
老禪師說着,手指就指向了前面的河流。
只見這小河大約三丈寬,清清的河水,一眼可見河底的沙牀。
不等衆弟子開口議論,老禪師繼續說道:“我少林達摩祖師曾有一記輕功身法,名曰‘一葦渡江’。爲師剛纔已經考察過你們的輕功,如今你們只需要過江就行了。”
“你們記住三點,第一不得借用橋、船,第二身上衣服不得浸溼,第三別的弟子用過的過河方法,其他弟子不得重複使用。”
老禪師說吧,輕身一躍,身體就飄到了河對岸。
三丈寬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衆人只要想一想辦法,還是有辦法度過去的。
但是老禪師說了一句,別人重複過的辦法,不得使用。
衆人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我來第一個!”
剛纔洪熙官被聶風佔了一個前身,心有不忿,說着,竟然從後背又結下了一個包裹,扔到地上。
‘哐’的一聲。
有好奇的弟子上前揭開一看,竟然是一對熟鐵打造的雙槍。
看雙槍重量,少數也有三五十斤種。
衆人想到洪熙官剛纔好像已經解下來了兩個沙袋了,再加上這雙槍,對洪熙官的輕功,不由得產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洪熙官活動了一下筋骨,連助跑都沒用,竟然學着老禪師的模樣,也是輕身一躍,就到了河對岸。
三丈的距離,足足十米。
洪熙官輕身一躍而過。
聶風也不得不,點頭表示佩服了。
其他弟子更是一臉欽佩,只是在欽佩之後,更是深深的懊惱,因爲已經有一種方法,被用過了。
老禪師看到洪熙官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禮,也不由得點頭笑道:“可!”
“我來第二個吧!”
被洪熙官拔了一個頭籌,聶風也有了爭鬥之心。
說吧,來到旁邊的竹林裡,運掌成刀,‘嗖’的一聲,一個五六丈長的竹竿應聲而倒。
聶風手刀翻飛,片刻就把那竹竿枝杈削得無比光滑。
衆弟子看到聶風也小露一手,這才表示刮目相看。
聶風已經是化勁高手,輕功也不在話下,其實剛纔他也能一躍而過的,不過是讓洪熙官先行了一步。
運用輕功渡河,算是一種辦法。
聶風如今就用第二種辦法,撐杆!
只見他手握竹竿的一頭,從遠處輕跑了兩步,就把竹竿另一頭,直接插在河牀底部。
衆人只見聶風順着竹竿的彈性,直接從六丈外飛了起來,在高空中騰躍翻轉,片刻後,身體已經輕飄飄的落地。
衆人這才驚呼起來。
聶風剛纔的空中一躍,至少超過了十丈的距離。
如此手段,恐怕洪熙官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