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無限死循環的死亡體驗

雷睿現在只是踏上解決這幾個問題的征途,距離真正解決問題,還有很遠的距離。

黑色的漩渦裡頭,徹底就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這裡的一切,都是完全顛覆雷睿已有的認知的,整個空間,甚至很難說這裡到底是不是他能理解的空間,還是另外的什麼。

一切,都是雜亂無章,混亂不堪的,距離,根本就沒有距離這個概念,一個個圓球似的的世界,或者說是圓球似的什麼東西,通過一些稀奇古怪的線條串連在一起,千奇百怪,沒有任何一點規律可言。

甚至這裡也不是隻有黑色,而是各種顏色都有,同樣是混亂不堪地混搭在一起,整個地方,就是一團混沌,徹底無序。

雷睿飄落在一顆不住冒着紅色光芒的大圓球上,四處看了幾眼,大聲喊道:“多瑪姆!我是來帶給你一整個世界的!多瑪姆!”

“一整個世界!”一個渾濁而又雄厚的聲音在整個空間中響起,“你的世界我隨時可以吞噬,你還有什麼世界可以帶給我?”

“不是地球那個世界!”雷睿答道,“而是……另外的一個世界!我知道你隨時可以吞噬掉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可是我的意思是,我將帶給你一個另外的世界!”

哈哈哈!

大笑聲在整個空間中迴盪,所有的圓球,串連在一起的線條,都隨着哈哈大笑聲而振盪着,虛空中,突兀地顯出一張扭曲的臉龐,跟雷睿在黑色漩渦中看到的完全一樣。

多瑪姆的雙眼緊盯着雷睿,彷彿感覺到很好笑似的,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突然聽到腳底下的一隻小螞蟻對他說,它能帶給他一個世界似的。

多瑪姆的這個念頭,雷睿自然而然地就體會到了,就像是他自己的念頭一樣。

“你能帶給我一個另外的世界?!在我面前,你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能夠讓你說話,就已經是對你的莫大恩賜了!”多瑪姆毫不客氣地說道。

雷睿聳聳肩,答道:“對呀,所以你不妨試試看羅,反正我對你來說,無足輕重,可是萬一我說的是真的呢,那你就可以得到一個世界,對吧!”

多瑪姆巨大的臉龐上,竟然也露出思索的表情,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對!你對我來說,無足輕重,可是一個世界,就是我最好的食物了!告訴我,那個世界在哪裡?如果讓我滿足了,也許我會大發善心,讓成爲我的不朽的僕人!”

雷睿呵呵一笑,答道:“你可以跟着我的,對吧,我帶你去那個世界!”

一道黑色的藤蔓,從雷睿站立的不住冒着紅色光芒的大圓球上冒起來,在他面前,凝結出一顆黑裡透紅的果子。

“拿着它!”多瑪姆說道,“這樣你不管去哪裡,我都可以跟着來!”

雷睿伸手摘下這顆黑裡透紅的果子,隨手激活出橙紅色的魔法傳送門,看樣子,在這麼不動聲色之間,多瑪姆就已經賦予了他可以穿梭多維空間的權限,蓋因他剛纔剛剛到這個詭異的地方時,就已經嘗試過,可是卻根本無法激活魔法傳送門。

魔法傳送門的另一端,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市的廢墟,在勁風中無止境地飄揚着灰燼,火紅色的血雲從空中流淌而下。

這裡就是地獄,雷睿曾經到過的地獄。

他揮手驅散魔法傳送門,手裡拿着的那顆黑裡透紅的果子,倏然爆裂開來,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瞬間就旋轉成微型的漩渦,在漩渦的中心,黑色如濃得化不開的墨汁,不住吞吐而出,推動着漩渦不住擴大。

漩渦扭曲成多瑪姆的那張臉龐,只是這個就明顯小了很多,也就一張桌面那麼大小,多瑪姆張開的雙眼一看,就欣喜地喊道:“嗯!世界!美味的世界!”

雷睿剛一出現在地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的惡魔,就不住咆哮着,紛紛圍了上來,可是當多瑪姆出現時,這些惡魔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尖叫着,以比出現時更爲快的速度,四散奔逃。

這是一會兒的工夫,黑色漩渦就擴大了十數倍,那雷睿也給籠罩了進去,可是他卻不受其影響,反而似是可以通過多瑪姆的視角,看到不一樣的情景。

各種各樣的惡魔在四散逃竄,地獄的深處,憤怒的咆哮不斷響起,天空中厚實的鉛雲,血紅色的火焰,都在瘋狂涌動,霹靂震響,潔白的光芒自雲縫中透射而出,在白色光芒中,隱隱的聖歌莊嚴嘹亮,透着一股無比莊嚴的神聖。

可是這些都影響不了多瑪姆的現身,雷睿現在明白過來,所謂黑暗空間多瑪姆,不是如古一法師和卡廖斯特羅之書裡所說的那樣,是黑暗次元或者黑暗空間中的掌控者多瑪姆,而是雷睿剛纔所到過的那個混沌無序的空間,就是多瑪姆!

從某種意義上說,雷睿剛纔所到的地方,就是多瑪姆的體內!多瑪姆,就是這個多維宇宙中的一個混沌生命!在祂的體內,只有混沌,就連時間、空間都是不存在的!

怪不得多瑪姆侵入一個世界的方式,就是吞噬,祂就是把一個有序或者混亂的世界,吞噬到體內,成爲一片混沌!

雷睿領悟到這些,旁觀多瑪姆吞噬天堂地獄的整個過程,他帶過來的那顆黑裡透紅的果子,就是多瑪姆的觸鬚,通過它,多瑪姆直接降臨在這個世界,開始祂的吞噬!

惡魔逃竄得再快,也避不開多瑪姆的吞噬,惡魔軍團和天堂天使大軍的攻擊,對多瑪姆來說,也只是毫無意義的抵抗而已,在不住吞噬這個世界的混沌生命面前,即使是天空驟然亮起的如太陽爆炸一樣的光芒,也無法穿透多瑪姆的混沌之體,只是把祂的吞噬速度稍稍延緩了一會兒,然後就再也無法抵擋!

雷睿一直冷眼旁觀,多瑪姆的吞噬效果,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好得多,當一切靜止下來,雷睿就知道,天堂地獄對地球那個世界的威脅,已經徹底解除,現在,該是面對多瑪姆這個混沌生命的時候了。

這一次,雷睿站立的這個地方,就是曾經的地獄,現在已經成爲多瑪姆混沌之體的一部分,在空中,多瑪姆那龐大的面容再次出現,祂顯得十分滿足,威嚴地說道:“嗯!做得好!我的僕人!你想要什麼樣的獎賞?”

雷睿淡然一笑,“多瑪姆,離我的世界遠點,別去打攪那裡的人類!”

“哈哈哈!這就是你想要的獎賞?!”多瑪姆再次感覺到十分好笑。

“不,”雷睿答道,“你吞噬了我送給你的世界,我想對你說聲謝謝!但實際上,我是來這裡跟談條件的!多瑪姆,離我的世界遠點……”

多瑪姆怒氣衝衝,咆哮怒吼,一道恐怖的能量從他口中噴吐而出,雷睿連個反應都沒有,就直接被能量沖刷成飛灰。

“一隻小蟲子!也敢跟我談條件?!”多瑪姆怒吼道,可是下一刻,祂發現雷睿又從祂剛剛吞噬的世界一邊跳躍過來,大聲喊道:“多瑪姆,離我的世界遠點……”

多瑪姆仍處於狂怒之中,漫天的冰凌落下,雷睿甚至連一點抵擋都沒有,就再次殞命。

可就在多瑪姆尚未轉身時,雷睿又從祂剛剛吞噬的世界一邊跳躍過來,大聲喊道:“多瑪姆,離我的世界遠點……”

“這是怎麼回事?!”多瑪姆怒吼道。

雷睿搶先答道:“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多瑪姆!你可以一次一次殺了我,可是我從我的世界帶來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時間!你除非答應我的條件,不然,你就只能被我困在這段不斷循環的時間裡,無法脫身!想一想吧,多瑪姆!你是願意成爲我的囚徒嗎?”

“不!”多瑪姆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那樣,剛剛被他吞噬的世界,也就是雷睿站立的地方,瞬間就化成火熱的岩漿,猛然爆裂。

再一次的,雷睿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抵擋,就在熾熱的岩漿裡,化作飛灰一樣,飛灰湮滅。

整個混沌的世界再次恢復,多瑪姆的怒火止歇,緊接着,祂就再次看到雷睿又從世界一邊跳躍過來,大聲喊道:“多瑪姆,離我的世界遠點……”

這真的是無限循環的時間片段,就連多瑪姆都無法打破,觸發的條件,就是雷睿的死亡,可是每一次的死亡過程,雷睿卻都是刻骨銘心,那種無力抵抗的無力感,讓他十分無奈,可是當初設立的時間無限循環的條件時,他就是這麼設定的,現在也都沒法更改,除非他能逼得多瑪姆答應他的條件,讓他離開這裡,他才能結束這個無限循環。

在這個時間的片段裡,多瑪姆是他的囚徒,而他則是打開這個囚籠的鑰匙,可是鑰匙能不能使用,卻是掌握在多瑪姆手上!

這是一個死循環,無限死循環!只是雷睿卻要一遍又一遍地體驗死亡,無論他如何竭力抵抗,如何發揮出自己120%的實力,他都無力改變這個結局。

這裡,就是多瑪姆的世界,祂,就是這個混沌的世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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