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文欀看向江亥,滿是不解,“據我所知,你似是很早便與我二弟相識了……”
“的確。”聽到蘇文欀這麼說,江亥點了點頭,隨後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他看着蘇文欀,慢慢回憶道:“說來,我認識二皇子時,二皇子……還只是個小孩子。”
說着,江亥搖了搖頭,“記得當時,我家鄉鬧饑荒,我逃荒至都陽,那時,恰逢二皇子被封爲晉王,前去都陽城中的晉王府邸。”
說到這裡,江亥的面色變得有些難堪起來,似是想到了那段艱苦的日子,好一會兒,他看着蘇文欀開口道:“記得那日,下了鵝毛大雪,我又累又冷,癱倒在路邊,正逢二皇子的馬車路過,許是可憐我吧。”說着,江亥嘆了口氣,“我瞧着他的馬車停了下來,然後,他叫他的下人給了我一袋銀子。”
“這麼說來……”蘇文欀皺了皺眉,看向江亥。
“沒錯。”江亥點了點頭,隨後又朝着蘇文欀有些蒼白的笑了笑,“若沒有那一袋銀子,江亥早已不在人世了。”
“江公子少時……”蘇文欀搖了搖頭,滿臉的可惜,“真是可憐。”
“那麼艱難的日子,倒也是過來了。”江亥笑了笑,看了看蘇文欀,又開口道:“有了那袋銀子,我活了下來,後來也認識了我的師父,之後我再次見到二皇子時,已經是五六年之後了。”說着,江亥抿了抿脣,“那個時候,我察覺到二皇子過得異常的辛苦,便下定了決心要保護他。”
“我二弟的身世的確也是悽苦的。”說着,蘇文欀嘆了口氣,似是有些難過,他看了看江亥,仿若是想到了什麼,他眉頭一皺,“既然如此,那你同我二弟應該是關係很好的生死之交纔是,怎麼連知己都算不上?”
“那是以前。”江亥看着蘇文欀,有些悽苦的笑了笑,“二皇子未恢復正常時,與我倒情同手足,到了後來,自那日從崖底回來之後,他便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此話何解?”蘇文欀一愣,看着江亥似是有些不理解他的話,“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同……”
“二皇子變了。”江亥搖了搖頭,他看了看蘇文欀,似是深思熟慮了很久一般,纔開口道:“他的心思比以前,要重了許多,大抵
是因爲王妃待他極好的原因,旁人不知,我倒是看在心中的,他是把王妃放在了心坎裡。”
“江公子你這話說的。”蘇文欀笑了笑,隨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他們是夫妻,那是自然地。”
“不。”江亥搖了搖頭,看向蘇文欀,目光裡滿是篤定,他開口道:“並不同以往,太子你是不知……”說着,他打量着四周,隨後看向蘇文欀,異常謹慎的說到:“二皇子,似是想把王妃攥在手中,他給我的感覺便是,若是沒有了王妃,那麼他也活不下去了。”
“怎麼可能。”聽到這裡,蘇文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似是有些不相信江亥的話,“二弟他不可能這麼不理智……”
“方纔的情景,難道太子都沒有看見麼?”江亥皺了皺眉,看着蘇文欀沉聲道:“若不是二皇子急着去找王妃,若不是太子你爲我求情,怕是方纔就要處死我了。”
“這……”蘇文欀斂了斂眸,聯想到剛剛蘇文楨的反應,似是真像江亥所說的一樣,他擡頭看了看江亥,皺着眉,“那,江公子同我說這一番話是何意?”
“沒有任何意思。”江亥看着蘇文欀,眸子閃了閃,他朝身後退了退,隨後有些害怕的跪了下來,“請太子原諒!”
蘇文欀毫無防備的被江亥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他一怔,看着江亥滿是疑惑,“你……”
“方纔屬下失言了!屬下……屬下全是看在太子宅心仁厚的份上,才說那些話的!還望太子莫要……莫要……”說着江亥的身子也顫抖起來。
“江公子你快起來。”見狀,蘇文欀連忙上前扶起了他,“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你方纔說了什麼麼?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啊!”
“太子我……”江亥咬了咬脣,擡頭看向蘇文欀,似是下定了決心,“或許太子現在是不相信我,可是……”說着,江亥的眸子忽然暗了暗,“江某一心想伴一明主謀大業,可是二皇子心中念着的,只有那王妃,雖說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是,江某自認爲這麼多年,已經還清了他的恩情了,如今……”
江亥嘆了口氣,看着蘇文欀,目光灼灼,“如今二皇子已不將屬下當做自己人,不知道太子……”說着,江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江某願意爲了太子上
刀山下火海!”
“這……”蘇文欀皺了皺眉,看着江亥,似是有些爲難。
“太子這是……”江亥擡頭看向蘇文欀,見他一臉的爲難之色,隨後有些失望的半閉了眸子,“罷了罷了,枉我一身本領,最終卻是沒有跟的一個明主,說到底,這都是我的命。”
說着,江亥大笑兩聲,聲音孤寂而又淒涼,他看着蘇文欀,搖了搖頭,“感謝太子擡愛願意做江某的知己,這大牢畢竟是晦氣之地,太子,還是莫要久留!”
見江亥話裡有送客的意味,蘇文欀身子一僵,他擡頭,看了看江亥,頓了會兒,開口道:“江公子,此言過早,你到底正值壯年,又怎能荒廢了這一身的本領?”
才從刑部大牢出來,蘇文楨便看見了恭候在門外的蘇文彥。
“二哥。”
蘇文楨點了點頭,眉頭依舊是沒有舒展開,他朝着蘇文彥使了個眼色,兩人都上了馬車,兩人均默了會兒,蘇文楨看向一旁的蘇文彥,開口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那迷香的確是羌國的香。”蘇文彥皺着眉,看着蘇文楨,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二哥,難不成真的是……”
“不可能。”蘇文楨閉了眼靠在一旁養神道:“蘇文樑現在的心思應該在逃命上,而且此時,他應該都還沒到羌國,那刺客來的詭異而且有預謀,不可能是他派的人。”
“若真是這樣……”蘇文彥咬了咬脣,他心中已經有了底,他看着蘇文楨,一臉的不安,“那皇嫂她豈不是……”
“不用擔心。”蘇文楨突然睜了眼,看向蘇文彥,“他們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你怎麼知道……”蘇文彥抿着脣,看着蘇文楨,小聲嘟囔道:“我倒是希望是三哥,至少他綁架了皇嫂不會對她不利。”
“他們是衝着我來的。”蘇文楨笑了笑,隨後開口道:“他們自是知道,傷了婉凝半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可是……”蘇文彥皺着眉,眉眼裡仍是有些不安,“我真是不懂,皇兄你昨日爲何要接太子的酒,故意將自己灌醉,今日還……還讓江亥投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蘇文楨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