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醫理樓團團圍住後,方海有了底氣,站在醫理樓外,扯起嗓子便是對着醫理樓大叫道:“古雪曼,你出來吧!你已經被重重包圍了,趕快束手就擒,要是你敢反抗,皇上說了,就地將你擊殺,我有聖旨在手。”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吵個球啊!”
方海話音剛落,醫理樓樓上的房間裡,便是響起了古雪曼的大罵。
樓下圍着的一衆人,尚還傻愣,便是見得樓上房間的窗戶,砰的一聲被古雪曼從裡面推開,接着,一大盆水傾斜而下,樓下的人根本來不及躲閃,被淋的滿身都是。
方海最慘,他站在最前面,這盆水淋下來,大部分都是淋在了他的身上。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方海氣憤的朝着樓上大罵道:“古雪曼,你大膽,竟敢向我們潑水,你這是侮辱朝庭命官,來人啊!衝進樓內,抓了她。”
“且慢。”
古雪曼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朝着樓下的方海大叫,方海一衆人立馬愣住。
古雪曼見衆人停下,她便是扯着嘴角,對方海笑道:“方大人,你說尋常百姓家,晚上洗了腳,洗腳水忘倒了,第二天倒洗腳水,這可有錯?”
“沒錯,你是何意思?”
“那不就對了,老孃我昨晚洗了腳,忘倒洗腳水了,往自家窗戶外倒個洗腳水,老孃犯了哪門子法了?你還要說我侮辱朝庭命官?這說的通嗎?”
古雪曼耍起賴皮,把死的說成活的,她就要氣氣這個方海。
方海一聽,直接給古雪曼氣的炸了毛,擡頭瞪着古雪曼大罵道:“強詞奪理,強詞奪理,好,本大人不跟你一般見識,剛剛的事兒,本大人認栽,來人啊!衝進去,捉了這個逃犯。”
“我看誰敢,我穿着的這是什麼?你們誰敢抓我?”
古雪曼說着,便是從窗戶裡鑽了出來,直接站到窗戶外的屋檐上。
方海等人站在樓下一看,個個看得眼睛都突了起來,此時此刻,古雪曼的身上,竟然是穿着醫理樓樓主的長袍。
在出洛帝國,醫理樓樓主是十分了不起的,要不然,許鍾才搶婚之事,老皇帝就不會因爲古雪曼編的一個理由,而不予追究了,這足以看得出來,醫理樓樓主在出洛帝國的待遇十分特殊。
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方海等人傻了眼,醫理樓的大門突然從裡面打開,風道上人緩緩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怒瞪着方海,風道上人喝道:“昨夜,我已經將許鍾才那個逆徒的醫理樓樓主一職撤消,重新任命古雪曼做醫理樓的新樓主,你們可敢抓新樓主?”
“老傢伙,你……”
方海被風道上人氣的啞口無言。
古雪曼如果只作爲一個逃犯,他想抓古雪曼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現在古雪曼身披上醫理樓樓主一職,那就享有樓主的特權,方海想要再抓古雪曼,那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捏着手裡的聖旨,方海愣是遲遲念不出口來,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一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風道上人突然叫道:“還圍着幹什麼?還不快滾,難道要我湊明皇上,說你們圍了醫理樓,強行抓醫理樓樓主嗎?”
“我現在抓的是逃犯……”
“這裡沒有逃犯,我自會帶着她去面見皇上,向皇上請罪,還用不着你這條狗來叫嚷,你要是再敢叫,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風道上人霸氣的瞪着方海大罵。
方海被風道上人嚇的面色一陣慘白,誰不知道,風道上人功夫了得,他教出來的兩個徒弟都那麼歷害,還更別說打斷他的腿這件小事兒了。
方海苦着一張臉,心想,看來這回又抓不成古雪曼了,又得讓古雪曼這個心腹大患,從他面前白白溜走。
古雪曼人樓頂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至方海身前,直視着方海,古雪曼淡笑道:“方大人請回吧!本樓主自會去向皇上請罪,皇上若要關本樓主,本樓主二話不說,直接進去,可現在,本樓主查明瞭你兒子方黎的真正死因,你要再想關本樓主,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哼!別得意,咱們走着瞧。”
“騎驢看唱本兒,我要怕你,我不叫古雪曼。”
古雪曼得意的朝方海做了鬼臉,方海給氣的吹鬍子瞪眼,可就是不敢對古雪曼動手,最終,氣憤的方海,只得迫於古雪曼樓主的特權,又帶着人灰溜溜的離開,碰了一鼻子灰不說,還被古雪曼潑了一盆洗腳水,還真是好笑到了家。
方海等人離開後,風道上人才對古雪曼說道:“走吧!跟我進宮面前皇上,向皇上說明這件事兒。”
“是,師傅。”
古雪曼應了一聲,便是跟着風道上人去了皇宮。
兩人去到皇宮的時候,老皇帝剛好在上早朝,風道上人在洛國中擁有特權,他隨時都可以上早朝,只要他想上,那就可以去上,不想上也沒有關係。
這是老皇帝給他的特權。
帶着冷蔓言直接踏進金鸞殿,兩人一踏進去,朝中所有的文武百官,皆是將目光投向兩人,古巖更是眼睛都直了。
古雪曼不是才被關進牢裡不久嗎?怎麼現在就披着一身醫理樓樓主的長袍,出現在了金鸞大殿之中呢?
這不僅是古巖的疑問,更是在場的所有文武百官的疑問,當然,除了方黎和刑部侍郎還有老皇帝這三人,知道古雪曼越獄外,其他人壓根兒不知道古雪曼越獄這事兒。
兩人不理會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大殿正中,向老皇帝行了禮,風道上人對老皇帝恭敬的說道:“秉皇上,臣風道上人,攜逆徒前來向皇上請罪,求皇上處罰。”
“上人快快請起,古雪曼越獄一事,朕以知曉,上人能秉公執法,將愛徒帶來與朕請罪,足以看得出上人沒有徇私舞弊,朕還應該賞你纔是。”
“謝皇上,不過皇上,賞就不必了,臣只是有一事想求皇上,請皇勿必要應下臣。”
風道上人向老皇帝求起情。
老皇帝卻是沒有理會他這個問題,而是轉而看向古雪曼,皺眉問道:“古雪曼,你爲何身着醫理樓樓主之袍服啊?”
“皇上,昨夜師傅將許鍾才逐出了醫理樓,任命臣女作新任的醫理樓樓主。”
“噢!爲何要逐許鍾纔出醫理樓呢?他不是乾的挺好的嗎?”
老皇帝疑惑的皺起眉頭,不把這事兒給弄清楚,老皇帝還真的就不會善罷甘休了,古雪曼淡淡一笑,向老皇帝秉道:“皇上,至於這件事兒嘛!我想皇上還是問方海方大人吧!他或許比較清楚。”
“方海,你出來給朕說清楚。”
“皇上,微臣遵命。”
那邊站着的方海,一聽古雪曼居然給他引火燒身,他嚇的額頭上都冒出冷汗,趕緊顫顫魏魏的從自己的位置站了出來。
低頭站在那裡想了一陣,方海伸手抹着額頭上的冷汗,向老皇帝如實秉道:“皇上,昨夜微臣率兵前去抓古雪曼,就是許鍾纔給微臣通風報的信,所以……”
“噢!這個許鍾才,居然還出賣同門師姐麼?他還真是做的出來啊!不過,朕可想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皇上,許鍾才說,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輕易讓別人得到。”
方海把許鍾才的原話給搬了出來。
老皇帝一聽,沉默了下來,許鍾才這話裡的意思很好理解,猶其是像老皇帝這樣聰明的人,更是一下便理解透徹了。
下意識的看了眼古雪曼,老皇帝無可耐何的搖搖頭,嘆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許鍾纔算得上一條好漢,這些年在醫理樓任職,爲我出洛帝國做出過不少恭獻,如今他卻是爲了自己的師姐,鬼迷心竅到了這種地步,古雪曼啊古雪曼,你可也真不該恨他。”
“皇上,臣女沒有恨他,只是……”
“好了,不必多說了,即然你都穿着醫理樓樓主的袍服上殿了,那朕也給樓主的特權,你說吧!給朕一個你認爲,能不讓朕追究你越獄之罪,把你關進大獄的理由吧!”
古雪曼話還沒有說完,老皇帝便是一口給她堵了下來。
老皇帝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自然是特別的簡單,一點兒也不廢力,他明知道古雪曼沒有理由,也不可能去殺方黎,所以,他纔在金鸞大殿上,當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給古雪曼一個能說動他,也能說動所有文武百官的理由。
至於之前,老皇帝下令將古雪曼和洛雨勳押進刑部,那也是因爲當時當着那麼多老百姓的面,他不能護短,唯有秉公執法,才能盡顯皇家的威嚴。
古雪曼身着醫理樓樓主袍服,筆直的站立在金鸞大殿上,氣宇軒昂的看向老皇帝,鏗鏘的對皇帝說道:“皇上,我請求皇上給我一個自審自查的權利。”
“自審自查?”
“對,自審自查,方黎一案疑點頗多,不但牽扯到我,還牽扯了臣女的弟弟古家麟,更重要的還是牽扯上了勳王爺,這是臣女最不想看到的,所以,臣女想請求皇上給臣女這個權利,臣女一定把這案子查個真相大白。”
古雪曼話說的很堅定,一聽起來就是那種不能讓人反對的語氣。
老皇帝座在龍椅上沉默了下來,方海耐不住了,忙踏前一步,向老皇帝秉道:“皇上,古雪曼是涉案之人,雖說擁有醫理樓樓主身分,可以享受出洛國特權,但是,也不能讓一個本身涉案的人來接手自己的案子,否則,恐怕結果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