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腳步聲靠近,夜初的哭聲也漸漸止住了。
左頰上依舊火辣辣的疼,是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疼痛,可她心底那一絲期待不曾磨滅。
她只想要君傾城來看看她。
若是他肯跟她好好解釋,爲什麼要她到凌府來,爲什麼會出現今天這一幕……
她心底的柔軟,是可以……可以不計較的。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跟他在一起過了,上一次的爭吵,讓他們兩個人心生芥蒂,都不願意去找對方。
她捱過了相思苦,卻受不住這種侮辱。
夜初心底生出一股悲哀,原來高高在上的子夜初,何時變得這麼脆弱,需要人時時刻刻陪伴才行了。
沒有君傾城,只怕她是活不下去了。
“爲什麼……”
夜初痛苦的抱着頭,淚珠一串串滑落,她討厭現在這個脆弱的自己,她一面恨着君傾城,恨他不護自己不相信自己,一面卻又期盼着他,期盼着他來陪伴自己。
何時,她也變得如此軟弱無能,如此……像個碰不得的瓷娃娃一樣了。
這裡地處偏僻,沒有人來人往,只有颼颼吹過的冷風,擦過樹葉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寂靜之中更添了一抹淒涼。
夜初哭的渾身無力,身體裡的毒發作起來,她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院子裡喊了兩聲小花,沒有人迴應她,想來小花也沒有找到這個地方來。
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一種無助的感覺席捲了她全身,讓她抱住自己,全身蜷縮在一起,可憐的無家可歸。
站在院子外面的腳步猶豫了許久,看見子夜初抱住自己蹲在地上的時候,終是忍不住邁步進來了。
一雙嶄新的長靴落在子夜初眼前,鞋面上龍飛鳳舞的金線勾邊,一看便價值不凡。
可這不是君傾城的鞋子。
夜初擡頭,對上舒驚羽那雙溫潤的眼眸,他配合夜初的高度蹲下身子,挺直了背,下意識的掏出手帕想給夜初擦擦臉,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最終只是將帕子遞給夜初,輕聲問道:“還好嗎?”
夜初連帕子都沒有接,不知爲何,看到舒驚羽,她的眼淚落的更厲害了。
“哎哎!你別哭啊,你知道我這人最看不得美人落淚了,我一心疼你,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兒來呢!”
舒驚羽一臉欠揍的看着夜初,雖是一貫輕挑的語氣,可裡面也包含着對夜初的關心。
夜初沒有因爲舒驚羽的到來覺得有一絲緩解,讓她哭的是,連舒驚羽都會來看她,她一直刻在心裡的人,君傾城卻從一直不曾出現……
“君傾城陪着凌家的人看歌舞聽戲呢,今天定然是顧不上你了,這話雖然殘忍了點,但你知曉,我不會騙你的。”
舒驚羽不死心的再給夜初遞手帕,他發誓這是咬着牙在守規矩了。
換個人換個身份,他指不定將眼前哭的小美人抱着好好哄一鬨呢!
哎……
看見美人在眼前落淚還不能安慰,這真是件無比憂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