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楚家大公子,如今就是喪家之犬,顧相不要他,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什麼喪家之犬?人家是顧相養在丞相府的寶貝,你們難道沒聽說,爲了這個寶貝,顧相快把全國的名醫都抓進丞相府了嗎?”
“顧相爲人如此冰冷,卻獨獨對這楚家公子上心,至今還未娶親呢!”
剩下的一些官員聚在一起,對着楚沐指指點點的議論,音量也沒有刻意壓低。
從前楚沐打擊過她們多少次,她們如今就想對楚沐還以多少侮辱。
儘管看着顧若煙的面子上,根本不會有人敢上前調戲楚沐,或者拿他怎樣,可言語這東西,超乎法禮之外,對身體沒有實際傷害,誰又能阻止她們麼?
小四扶着楚沐的輪椅,一張臉早已漲的通紅,若不是楚沐勒令他不準動,他只怕早就衝上前去跟那些人打起來了。
楚沐曾經是淵國朝廷裡的一道驚雷,現在卻連一陣毛毛雨都抵擋不住。
捂着嘴輕咳了兩聲,楚沐覺得有些疲倦。
污言穢語他聽過不少,本以爲已經看淡了,可當他被顧若煙拋下獨自面對的時候,心底卻難免失落。
或者說,他很傷心。
從沒有這麼傷心過。
不知是對比了自己從前和現在傷心,還是因爲顧若煙棄他而去傷心。
顧若煙取代自己登上丞相之位,他便大病一場,從此身體衰弱,那時候新官上任的丞相備受讚譽,她卻一直守在他身邊,她道歉過,也訴說過她的無奈。
他全然不聽,將她的委屈她的無奈都反駁了過去,一味的責怪她。
時日長久,他病的越來越厲害,顧若煙跟他之間的嫌隙,也越來越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守着他喂藥吃藥的人,再也不會主動來看他。
說過心裡眼裡都只有他一個的人,將各式各樣的男人塞滿了丞相府的小院子。
從前對他噓寒問暖,時時刻刻都關心着他的人,捨得將他丟在衆人面前任人侮辱,一次關懷的眼神都沒有。
她都如此冷漠了,他在這裡堅守的,還有意義嗎?
夜初和曲妙坐在一起討論了些事情,再看向楚沐的時候,曲妙幽幽嘆了一聲,“可惜了,若是楚公子當年不曾那樣激烈的反對陛下,如今定然是我淵國的棟樑之才。”
夜初端着夜光杯,也覺得十分惋惜,可她不覺得,楚沐這樣的人,會甘心屈居姬姒之下。
她回頭對小花吩咐,讓小花去問顧若煙,夜深露重,是否要將楚沐送回丞相府。
留着他在這裡,再飲下一杯烈酒,只怕丞相府又要好長時間不得安生了。
曲妙皺眉道:“公主何必管楚沐?他在陛下面前不討好,顧相的態度不明朗,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夜初不想對曲妙承認,她看見楚沐是動了惻隱之心,總覺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受人嘲諷,有些可憐。
夜初的目光再次尋到君傾城,那人可真是厲害不過了,喝酒喝到現在,身邊都倒了好幾個女人了,還有不少人成羣結隊的圍着他,根本讓他抽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