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東宮。
夜初被小花的話攪的思緒一片凌亂,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君傾城被陛下送去調教了……”
“屬下去看了,他沒還手,也沒……”
“女皇說,他若不聽話,就見不到殿下……”
“他大概,是想有服侍殿下的機會吧……”
這些縈繞在耳畔揮之不去的話,讓夜初輾轉難眠,哪怕還沒到就寢的時辰,她累了一天了想提前躺下休息,腦子裡卻全是有關君傾城的消息。
他重傷不治。
他休養數月。
他淪爲通房。
他……
他不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嗎?是濯日王朝曾經的三王爺,是天之驕子,爲什麼,爲什麼會忍受在淵國的這一切?
他可以走,可以逃,那麼高的武功,想要離開淵國姬姒也攔不住他!
她手中所謂籌碼,也不會再拘束他,他爲何不走?
他還要執意留在她身邊,爲什麼對她的執念那麼深?
不是說,他此生最愛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嗎?!
腦中一片空白,夜初費盡心思想要從腦中搜刮出一點記憶,卻什麼都找不到。
她的過去,她那十幾年的生活,在她腦海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失去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那麼多年的歲月。
記憶被抹去,可身體的感覺好像還很清晰。
眼角兩行清淚滑落,夜初用力捂着自己的左胸口,那裡莫名的糾結着一股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撕扯着疼痛,痛的讓她無法入眠,不停的哭。
縱然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她也停不下來,“傾城,傾城……”
呼喚這個名字,幾乎已經成了本能!
“夜初!”
男人突然闖入,將夜初從牀上抱了起來,整個揉進懷裡,呼吸聲略顯急促,他輕拍着夜初的背脊,“別怕,別怕,我在。”
“傾城?”夜初擡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裡淚光閃動,所有的無助和柔弱在眼底暴露無遺,君傾城心疼的吻過她雙眼,緊緊的抱着她,似乎要將她揉入骨血。
“別怕,沒人能傷害你。”
君傾城一遍又一遍溫柔的哄着夜初,撫摸着她顫抖的脊背緩緩平靜下來。
夜初含恨咬着脣,清醒着用力的想推開君傾城,卻被他牢牢禁錮,她咬牙恨恨道:“誰讓你來的?你來做什麼!”
君傾城無奈的苦笑一聲,“我捨不得你一個人害怕。”
他知道,夜初自從那晚殺人之後,就經常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經常會夢見那血腥的場面,內心的自責與罪惡感會將她逼到絕望無助的角落。
“你不捨得……呵呵!我看你爲了我,倒是捨得的很!”
夜初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盯着君傾城那張臉,睨着他身上蹭上的這些脂粉,眼神裡是輕蔑和鄙夷。
君傾城張了張口,想解釋,卻說不出什麼來,“我……”
他不說話,只想伸手去抱夜初,夜初卻一腳狠狠將他踹了下去,“別碰我!”
“夜初,我沒……”
“別跟我說話!宮中的教習嬤嬤堪比刑部尚書,母皇后宮裡許多人都經歷過,看來你也體會過了!”
夜初說着偏過臉,眼裡流淌着心疼的淚水。
那些老女人會折磨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君傾城從那裡經過,再回到她身邊,身上的銳氣儼然挫掉了不少,可想而知他經歷過了什麼。
明明說好不再想他的,她的心,卻忍不住疼的抽搐。
“夜初,你可以怪我,但別拒絕我。”君傾城誠懇而飽含深情的雙眸凝視着她,“我只想守在你身邊,過去的一切,我向你道歉。”
“爲什麼道歉?”
“因爲……”君傾城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聲音裡滿是苦澀,“我傷害了你。”
“你傷了我什麼?宮門外的羞辱?”夜初嘴角勾起薄涼的笑容,眼神漸漸變得鋒利,“還是,濯日王朝的遺棄?做了你十多年的女人,你在生死邊緣就這麼拋棄了我?”
“夜初!你……”君傾城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扣住夜初的後腦勺逼她凝視着自己。
脫下面具之後,她絕美的面容像清晨帶着露珠的玫瑰花綻放在自己面前,那雙豔麗的眸子裡痛苦與希望並存,剛柔並濟,帶着豔絕天下的美。
可他唯獨看不到,那份屬於夜初對他的深情。
夜初看着他的眼睛裡,時常是絕望與深情羈絆,因爲他給的,就是那樣極致矛盾的兩種感情。
他分明看不到她恢復記憶的樣子,可爲什麼……
“君傾城,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傻嗎?”夜初笑着,笑的淒涼,“我會傻到分不清,你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守護嗎?你說過,你這輩子只愛一個女人,她已經死了,可爲什麼我能看懂你眼裡所有的深情?”
“你說其他女人都是你利用的工具,我再沒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
“你說你要一輩子守護我,如果我不是你的摯愛,你是瘋了纔會這樣嗎?!”
“夜初!”
君傾城眼中,是近乎超脫理智的狂喜。
將他淹沒,將他整個人深埋。
他不顧夜初的死死掙扎,將她揉進懷中,熾熱的吻從額頭落下,一直纏綿到頸脖,最後,他回到夜初脣上,控制着夜初的身體,他不急於佔有她,用舌頭一點點勾勒出她的脣形,描繪清楚她的每一分紋理,深情的疼愛糾纏,在夜初身體柔軟失去防備的那一刻,撬開她的齒關,狠狠的侵入,像一個侵略者,霸道的佔有她口中每一處,將她口中變成自己的領地,蝕骨魅惑。
君傾城的俊顏近在咫尺,與她深深糾纏,男人翹長的睫毛輕輕刷過夜初的臉頰,那種感覺就像用羽毛輕輕撩撥着人的心絃,勾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君傾城,你放……開!”
被壓倒在牀上,夜初抗拒的推着君傾城的胸膛,奈何男女天生的力氣懸殊,讓她根本無法反抗,更遑論君傾城是個武功高強的男人,想要壓制她,輕而易舉。
用溫柔的力道輕輕扼住夜初的手腕,高舉過頭頂,君傾城尋着夜初耳後的軟肉輕輕一咬,潮溼的氣息輕刷過她臉頰,就像一把火,點燃了乾渴的草原,夜初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正常的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