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揚起,如死寂靜的空氣中揚起此起彼伏的暴喝生,緊接着,血光崩現,寒光四起。
無數身影閃電般地在火光中穿梭,倏然又靜止下來。
火光燃燒,空氣中有時一片如死的寂靜,但是,這夜風中卻充滿了血腥的氣味,四面的沙堆上,到處都是屍體。
而屍體場中,顧輕狂等人相互背對着,圍成了一個小圈,警惕地看着剩下的那些強盜,手中的武器都滴着鮮血。
雖然他們剛纔的一場對搏,這羣強盜有二十多人喪命,但是,卻也還剩下九十幾人之多。此時,這些人那些強盜的目光極爲攝人可怖,但是,他們卻沒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用駭人的目光盯着他們,對那些死去甚至重傷的同伴,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如同一羣惡狼。
對,與其說他們是沙漠之鷹,不如說是沙漠之狼更爲貼切。
他們靜靜地觀察對手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似乎在等待這最佳的時機。
那個嚮導早就暈死了過去,從這羣強盜出現的那一刻起,他或許就已經後悔不該接這一趟活兒。
顧輕狂、蘇畫橋等人也努力的沉住氣息,觀察這對方的破綻。
雙方此時僵持不下。
可是,事情總會有突然變化的時候。
只見西方的天空,忽然升起一片灰濛濛的東西,一會黃黑,一會灰黑,朝這他們的方向壓過來,原本明朗的天空霎時被吞噬的一半。
風忽然間更加肆虐起來。
那些原本安靜的強盜開始有些不安的騷動起來,白長衣的男子看着天邊的黃黑雲層,臉色也霎時變得有些凝重。
顧輕狂一見他們如此,又聽到遠處的風捲起沙子的那種刺耳的摩擦聲,臉色也微微變了。
雖然他不瞭解這沙漠,但是,能讓這羣生活在沙漠中的強盜都變色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是所謂的沙塵暴?
白長衣的男子緊蹙着眉,忽然將手指放在用布擋住的嘴邊使勁地吹了一聲口哨,聲音尖銳刺耳,那些原本騷動的強盜立即安靜了下來,並且又開始圍着顧輕狂他們轉圈,但是,此次,這些人速度和腳力卻與之前有不少的區別,而且,腳下的黃沙隨着他們的轉動,正慢慢地呈螺旋狀朝顧輕狂他們緩慢挪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於對沙漠的情況不熟悉,而沙塵暴又將襲來,現在又要想辦法從這些強盜手中全身而退,顧輕狂等人面臨這樣的情況尚屬首次,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內心卻慢慢的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所謂高手過招,分神不得。
那白長衣既然是這些人中的老大,功夫又豈會差,而且又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強盜,對於顧輕狂等人的失神舉措,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只見他朝四周的人使了個眼色,各自手上一緊,手中武器排山倒海、狂風驟雨般疾襲向顧輕狂的周身要害。
顧輕狂這微一失神,主動頓失,加之腳下流沙滑動,一時之間越是使力,腳就越是往沙中陷,劣勢倏現。
白長衣男子帶領其他的幾名強盜抓住這一點,殺招頻頻,而此時,花陌、百里戎等人也受到攻擊,這些熟悉沙漠的強盜們利用顧輕狂等人不熟悉流沙走向的這一劣勢,讓他們無力出手相助。
一時之間,顧輕狂等人更爲慌亂,如此以來敗象立呈,險象環生,處處竟現出捉襟見肘之象,受制於敵之感。
這種情況,顧輕狂自出道江湖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想他堂堂魔教教主,卻處處受制於人,怎能不引爲平生奇恥呢?
顧輕狂這麼一分神,那白長衣的男子突然一步跳起來,手中的劍竟然用的是刀的招式,直直往顧輕狂頭上砍下去,顧輕狂忙疾揚劍,向上一架。
兩劍“錚”地一聲相碰,顧輕狂剛想用力,卻只覺腳下陷得更深,下盤不穩導致上半身根本用不上力,雙臂被這一砍的力道壓得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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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顧輕狂的處境越來越惡劣,越來越危險,蘇畫橋不由着急起來,她咬着脣,揮動着剛纔從地上撿來的彎刀,想要朝顧輕狂靠近。
但是,那些強盜也不是笨蛋,豈能讓他們會合,攻擊愈發猛烈,可以說是前仆後繼。
蘇畫橋本來只強於輕功,武藝不行,在這些兇惡異常的強盜的招式下,只覺胸腑間血氣震盪,差點一口鮮血噴出。
顧輕狂滿身傲骨,見狀不由怒火殺機俱旺,他右手握劍一圈一轉,乾脆不借用下身之力,一招寒梅飄雪朝四周的強盜疾拂。
那些強盜心中一凜,猛覺一股劍氣夾着罕絕罡風朝他們飛撞而來,不少來不及避開的強盜被硬生生地擊中要害,噗地倒在地上。
而白長衣男子顯然沒想到顧輕狂在這種情況下仍能出這樣的招式,心中一驚,一咬牙,將身形硬生生地倒退了半丈,避開要害,但左手卻被劍氣劃破,面如金紙。
對於這一連串的變故,白長衣男子不由驚氣交集。
他雖然聽那銷魂仙子說過這叫顧輕狂的男子甚至厲害,但沒想到竟然會比他想象中的厲害這麼多,他這次可是瞞着大哥私自接的活,要是被大哥知道因爲這事死了這麼多兄弟,還沒弄到那把劍,他也有得受。
白長衣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眸子殺機大盛。
他突然又吹了一聲口哨,那些強盜齊齊厲喝一聲,瘋狂的朝顧輕狂等人撲過去。
而就在他的口哨聲中,原本應該已經昏迷了的嚮導悄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矮小的身形在混戰的人羣中穿梭,朝蘇畫橋逼近。
混戰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細微的變化和那個矮小的身影。
天邊的沙塵暴越來越逼近了,狂風捲着黃沙,一會兒擠,一會兒推,在這暗夜裡,蜂擁着咆哮着前進,漠視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