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知道,梅子對她是有恨意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前些時候無論怎麼打她罵她她都不出門接客的,今日不可能會因爲自己的幾句話而突然出門的,定是因爲心中突然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便是由怕生恨,由妒生恨,因爲得知我的旁觀者姿態,纔會突然想要接客報復吧!
徐娘根本不介意她報復也好,不報復也罷,因爲她根本沒把梅子放在眼裡!
梅子款款而來,葉萱瞧見她時吃了一大驚,她消瘦了不少,也少了那洋洋得意風姿卓越的高傲姿態,想必是因爲被人拋棄纔會如此的吧!心中倒有些同情這位女子了。
梅子識得葉炫卻不識得葉炫身邊的這位俊俏公子,她微微一笑低頭含脣:“奴家見過二位公子!”
“梅子姑娘是越發的清瘦了,倒着實多了幾分美感啊!”葉萱略帶戲弄的說道。
梅子掩着嘴輕笑:“葉公子好久未曾來這風雨樓了,如今來了倒還識得梅子,梅子真是受寵若驚啊!”
東方瑾刻意咳嗽兩聲,葉萱只好停止這沒羞沒臊的**:“徐娘,你可退下了吧!”
徐娘尷尬一笑:“是~”走到梅子身邊還不忘低聲囑咐道:“好生伺候着二位公子,若是有什麼差池,看我不收拾你。”
“徐娘放心便是,我其實不識擡舉之人~”梅子輕笑。
徐娘走後,梅子便要去圓桌拿酒助興,卻不曾想被東方瑾淡淡一聲:“就站在那!”給打破了。
葉萱無奈的聳聳肩朝梅子輕聲道:“梅子姑娘。今日我們二位來不爲別的,只爲向你打聽一個人!”
梅子微微一愣:“一個人?”
“嗯~”葉萱看了看東方瑾想了想斟酌着詞句道:“此人我甚是欣賞於是想與之交個朋友,不知梅子姑娘可還記得此人,秦樂!”
梅子淡淡一笑:“記得~怎會不記得!”
葉萱微微點頭:“他琴藝之高在下甚是佩服。只是如今他已離開旱地竟不知該從何尋起,打聽一番後才知道原來梅子姑娘曾與他交往慎密,所以便想着梅子姑娘可曾知道他是哪裡人士,可去哪裡尋他?”
梅子嘆了口氣:“我若是知道該從何處尋他,我也不至於還呆在這風雨樓了,當初他走時連只會我一聲都不願意。我又豈會知道他去了哪裡!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讓奴家喝上幾杯,有時候酒真是一個好東西,能讓人忘記許多不開心的事兒,醉生夢死也不過如此!”
葉萱點點頭:“梅子姑娘請隨意!”
梅子瞧了瞧一邊的東方瑾:“實則若是早些年遇上這位公子,只怕我也不會瞧上南門耀吧!呵呵,公子,你可允許奴家喝上一杯?”
東方瑾看着這還未開喝便有些醉意的梅子點點頭:“你一人喝便是!”
“多謝二位公子了!”說着梅子便快步走向圓桌,端起一壺酒也不顧自己是否是女兒家,也不顧自己現在是否是正在接見客人。咕嚕咕嚕幾口下肚,辛辣味充斥着腦袋,然後便是極其的暢快。
“那你可否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秦樂是個什麼樣的人?”葉萱試探性的問道。
“呵呵,葉公子,你若是想與秦樂做朋友。我看還是算了吧!嗝~~”梅子打了一個酒嗝:“呵呵,他這樣的人深藏不漏,當年我救他之時便對我警惕防範,就連他走時,我都不知道原來他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葉萱緊逼不捨。
“誒~”梅子真的有些醉了:“當年我還是個洗腳婢,他突然闖進我的住處,本以爲他是哪位喝醉的大爺走錯了房間,沒想到竟然會是身負重傷的他!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將他擡上牀,額~~嗝~~就那樣一日日的照顧着。他雖然昏迷着,嘴裡卻含糊不清的喊着一個女人的名字,還說什麼愛過我?心裡明明還想着其他女人,要我跟他走,一個窮書生。家裡還有一位妻子,我怎麼可能會跟他走!沒想到啊沒想到,徐娘突然告訴我,他不是一般人,額呵呵,他不是一般人,那他是什麼人?若是真愛我,那爲何不告訴我,不告訴我!”最後梅子竟然撕心裂肺的吼着,然後她迷糊糊的指着葉萱與東方瑾的方向:“你們告訴我,他真的愛過我嗎?我只是一個又醜又卑微的丫鬟,他怎麼可能愛過我?呵呵,到頭來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啦,一場黃粱夢罷了!”頹廢的滑下地,坐在地上一個勁的灌着自己酒。
葉萱看了看一邊的東方瑾,東方瑾嘆了口氣問着梅子:“那女人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梅子甩了甩腦袋:“呵呵,怎麼會不記得,思雁,思雁~他昏迷的那段日子就是這麼叫的,呵呵,多麼詩情畫意的名字,我一個出生青樓的人怎麼配與她相提並論,我有自知之明,我有!”
“思雁?你確定?”葉萱問。
梅子點着頭:“酒,我還要酒,我要出人頭地,我是頭牌,我必須是頭牌!”
葉萱微微蹙眉走上前把圓桌上的酒遞給她:“我還以爲你愛的是南門耀,可如今瞧來你似乎對秦樂更加上心呢!”
梅子瞧着葉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臉蛋傻乎乎的笑道:“你長的真好看,我若是有你這麼好看,我定會去競選花魁,到時候風光無限,多少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呵呵,想想也覺着美了!”
東方瑾將葉萱扶起來:“她醉了,不過到卻是給我們帶來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葉萱有些不解但又立刻明白:“你知道那個女子?”
東方瑾點點頭:“我們還是快些回宮吧,以免惹出事端,這女人利益薰心,她根本不愛任何男人,愛的只是她想要的名利罷了,隨她吧!”
“可我看得出她對秦樂還是有些留戀的。”葉萱想要爲她講話。
東方瑾搖搖頭:“她若真喜歡秦樂便不會自己一人留下了,酒後的話雖不能全信但依着她這樣子似乎可以信八成,她想要男人卻也想要被所有男人都崇拜與喜歡,這種心態無非就是與她從小被人欺負與看不起有關,內心的虛僞,對權力與財富的追求,這樣的女子不適合任何男子去守護,我們走吧!”
葉萱看了看地上的梅子嘆了口氣:“嗯!”
給了徐娘五十兩,雖然梅子並未伺候他們什麼,可東方瑾覺着這得來的消息比五十兩貴多了,於是多給了徐娘。
路上葉萱躺在東方瑾懷裡安詳的睡去,東方瑾閉着眼睛想着今日的事情:這個徐娘看起來糊塗實則精明的很,若是能爲我所用,那便是極好的,風雨樓來的幾乎都是些達官貴人有志之士,這種煙花之地得到的消息可不比派人暗地裡打探的少!
葉萱醒來時竟然是躺在東方瑾書房裡的牀上,東方瑾此刻正仔細的批閱着奏摺,旱地的奏摺也不少啊!
葉萱不想吵到東方瑾,便悄悄溜出了書房,武福瞧見葉萱剛要施禮卻被葉萱攔住了:“噓,武公公不必多禮,我就是有些餓了去御膳房找些吃的。”
武福忙點點頭:“娘娘若是想要用膳,吩咐奴才去準備便是,您還是快些回去吧,您這裝扮,只怕會被人懷疑的。”
葉萱這才發現自己此刻還是女扮男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呵呵,那就有勞武公公了,王爺應該也沒進食吧,多拿些來。”
“回娘娘,沒有,說是要等娘娘您醒了再傳膳。”
“哦,那就快去吧,我先進去了。”
“諾~”
葉萱輕輕的坐回東方瑾的身邊,本來想要做鬼臉嚇嚇東方瑾的,只是當葉萱歪嘴斜眼的看着東方瑾的側臉時,東方瑾卻看也不看她的輕輕一笑:“你這點動靜雖小可我早就發現了。”
葉萱嘟了嘟嘴:“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什麼時候發現的啊!”
葉萱瞬間便覺着無趣了,耷拉着腦袋:“本來說今日我去也行的,瞧瞧,你跟着我一起去奏摺便堆了這麼多了!”
東方瑾低着頭繼續批閱着奏摺:“若是讓你一人去我心裡不放心,我知道你輕功高強,性子也謹慎小心,可我就是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再說了一起出去再一起回來挺好的啊!”
葉萱拿着奏摺翻開來百無聊賴的看了看:“知道啦,我就是擔心你身子會累倒!”
東方瑾突然放下筆邪邪的看着葉萱語氣曖昧充滿誘惑:“你若是怕我身子不行,那要不現在我們試試~讓你看看我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葉萱噎了噎口水,臉紅到耳根子後面了,忙止住自己小鹿一般亂撞的心,立馬跳了起來雙手叉腰理直氣壯的俯視着東方瑾誘惑世人的臉:“王爺!我可不是什麼禍國殃民的妖姬,現在您先把奏摺批完,然後把今日該做的都補上再說吧,老是這麼不正經,我壓力可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