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早晨要比別的地方吵鬧的多,到處都是商人和小販的聲音。上官倩兒站在軒皇酒樓的樓臺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思緒紛亂,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與白衣男子分開以後自己就心緒不寧,連着兩日的夢魘,夢中的兩個男子讓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一個身着黑衣銀月面具閃閃發光,一個白衣飄飄眉頭深鎖,然後兩個人慢慢的合併在一起,向自己伸出雙手。上官倩兒甩了甩頭不禁暗問:“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被男子擾亂了心緒”。
“聖君,又想天兒小姐了是嗎,都怪屬下莽撞,請聖君責罰”。清月看着沉思已久的上官倩兒心疼不已,於是開口請罪。
“清月,你不要想太多,內傷未愈,先好好靜養,天兒的事情本座自會安排的”。上官倩兒看着清月然後迷茫的擡眼繼續說道:
“只是不知道天兒現在怎麼樣了,本座擔心”。上官倩兒看着街上許多與天兒年齡相仿的姑娘,不禁悲從中來:我可憐的妹妹,你還那麼的小,那麼的脆弱,你本該享受這似水的年華,卻要承受失去雙親的傷痛,還身中劇毒,受病痛折磨,姐姐真的擔心你會挺不過去。清月看着又獨自沉思的女子,只有搖頭嘆息:若是沒有臉上的紫玉面具,她現在應該是滿面愁容吧。聖君,你只是在擔心別人,何時想過自己,你的內傷一直未愈,又有‘血魔劫’在體內蠢蠢欲動,任憑再高的修爲也禁不起這雙重煎熬,那些年你是怎麼走過來的只有清月知道,所以清月希望你好好地保重自己。
這時一粉衣女子從三樓的樓梯口跑出來,直奔到上官倩兒的身旁,猛然跪下擡起滿臉淚水的玉顏,憂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有賭一賭了。於是起身與上官倩兒擦身而過,越過柱欄縱身從樓臺上跳了下去。上官倩兒剛反應過來就雙腳點地飛至空中,然後揮出手中的湖藍飄帶,將粉衣女子的纖腰緊緊纏住,就這樣懸在空中。路過的行人皆看着這空中的兩人,一個粉衣繚繞,梨花帶雨;一個藍衣飄飄,輕紗飛揚。然後開始議論紛紛:
“這不是‘念君歸’的頭牌官官姑娘嗎”。
“是啊,是啊,頭牌當得好好地何必要尋死呢,真是的”。
“聽說,這幾日‘念君歸’的媽媽失蹤了,也難怪這些個頭牌,如花似玉的竟然落到姚孟元的手裡,真是可憐啊。只是上面的女子武功真好,可惜看不到容顏”。清月看着停在空中雙手排開的女子,擔心她的傷勢,又怕她遷怒於粉衣女子於是開口說道:
“小姐,還是快下來吧,官官好像支持不住了”。上官倩兒看着下面的被勒得滿面通紅的女子惱怒不已,要死爲何偏偏在本座的身邊求死,若是真死了,傳出去豈不會辱了本座的清譽。於是雙手輕輕一揮將官官放在地上,自己則回到二樓的樓臺前,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袖,轉身走進屏風內。官官起身凝視着樓上的女子,然後向二樓走來。上官倩兒坐在茶桌前,將茶杯送至嘴邊細細品嚐。清月則手持佩劍站在她的左側,等待着剛纔輕生的女子。
官官輕盈的走到上官倩兒的身前,低頭不語,不是不想說,而是在這個女子身前,連說話都不敢輕易張口,那冰冷的氛圍令自己感到無比的畏懼,把一切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咽喉。
“爲何輕生”。簡練的文字表現出女子的不耐。
“小姐,官官這樣活着生不如死,所以不願再苟且偷生”。
“官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慢慢給小姐說清楚”。清月看着官官木然的表情,心疼的說道。
“求小姐收下官官”。女子跪在上官倩兒的身前,兩眼含淚,憂傷的懇求。
“聖小姐,玉歌城來消息了,天”。雨兒火急火燎的從樓下跑來,面色凝重,看見官官也在把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直直走到上官倩兒的身前將手中的小紙條交到她手上,然後站在清月身後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疑惑的看着清月。清月回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點點頭。
“清月,我們走”。上官倩兒看完手中的紙條,迅速的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軒皇酒樓。清月和雨兒急忙跟了上去。留下跪在原地的官官看着她們離開許久纔回過神來,全身酥軟的跪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看來自己真的是難逃此劫。爲什麼不肯收留我,我什麼都能做的,爲什麼。眼淚從女子的眼角緩緩地流出,嬌美的容顏如花凋零,心已似死灰之木,身亦如不繫之舟。這樣的自己還擔心什麼呢,“哼哼哼哈哈哈哈”女子痛心的大笑出聲,爲何自己就這般的苦。
“官官,你以爲你逃得出本大人的手掌心嗎,嗯”。大片的陰影將官官瘦弱的身軀覆蓋,男子滿臉猙獰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憤怒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