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焰閣或者是她有仇的,這個倒是數不過來,但和她有仇的又有膽子和資本跟她叫板的,還能有誰?
天緣宮!
沐家敢拿她的部下隨便去聯姻?還發出邀請函要和墨焰閣聯盟?
這個龜縮在斥城連土皇帝都不算的小家族要和縱橫人界的墨焰閣聯盟?說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要說猜不到這件事裡面有天緣宮在搗鬼,她早在幾百年前就被人暗算掛了!
而且,其中還摻雜了個白家,原來是神音門附屬家族的白家,準備和沐亦絕聯姻的,是白尹若的堂妹。
無傾揉了揉眉心,白小妞那傢伙沒事幹嘛老是往她槍口上撞?還是說自從公佈了她的性別之後,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傾少打算怎麼處理沐家?”熟知自家主子心思的黛焰一邊剝着葡萄,一邊詢問。
一個有膽子挑釁墨焰閣的人,需要怎麼處置?
“殺了!除亦絕美人,一個不留!”
做了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家哥們的事情,死是必須的,但這怎麼死麼……
纖細的身姿套着狐裘,修長冉冉,無傾橫飛入鬢的丹鳳眼中掠過一絲猩紅的暗芒。
撥着指尖,無傾手中的狼毫轉了轉,甩開各種思緒,眼下她要做的,是把自家兒子據說帥得找不着北的公子圖給畫出來,省得這小子天天在她耳邊嚷嚷!
然而,就在無傾擡筆之時,平靜的大廳中陡然涌起了急速的氣流,她身邊的元素毫無預兆地暴動起來。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無傾只覺得腰身一緊,整個人就被拉了過去。
“傾少!”“主子!”“孃親!”各方呼喊,小灩樓靈魂一閃便緊隨着無傾而去,但其他的和無傾沒有靈魂聯繫的人,只看到白影一閃,他們的主子就憑空失去了蹤跡。
空氣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要追上去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廳裡廳外暗藏的作爲護衛的十餘個墨焰閣部衆紛紛涌到了無傾原來坐着的座位旁,武器已經出鞘,寒芒四射。
十餘雙眼睛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一身寒冽的殺氣迸發而出,四泄的內徑將旁邊的桌椅擊成了碎片。
竟然敢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將他們的主子給擄走,該死!
“傳令下去,全城搜索,一切暗中進行,切勿打草驚蛇!”到底是無傾一手調教出來的護法,黛焰美人一個思索便已經有了處理方法,柔柔軟軟的聲音婉約如初,但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卻掠過難以抑制的殺機。
沐家意圖尚未得知,無傾失蹤的事情絕對不能外傳!
耳畔的風聲呼嘯而過,讓整個墨焰閣爲之暴動的無傾此時正被人扛在肩頭,飛掠於空中。對方下垂的髮絲拂過她的面頰在空中飄動,露出那張略微熟悉的面容。
若高霞孤映,若明月獨舉,孤清冷傲的容顏似雪域冰山,傲立於蒼生之巔!
這個人的名字無傾不知道,但她卻認得,此人正是在上古之墓裡面,和凰隱站在一起的那個白衣人,也是從他和凰隱的對話中,她得知了殘忍的事實。
而且該死的,此人竟然一出手就封了她的術力!
“本座一有財,二有權,三有色,你劫走本座爲的是哪樣?”既然是凰隱的朋友,那麼危險性下降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暗暗地保持着適當的戒備狀態,無傾輕言調笑。
反正此人的實力是凰隱那一境界的,就算她術力沒有被封,自己也不是這人的對手,緊張也沒用。
鬱孤硯冷清的長眉一動,一邊在高空中凌雲踏月而行,一邊低下頭,望向某人那張疏懶的容顏。
桀驁,輕世,隨性,確如傳言。但恰恰是這種人,最爲冷情。
想起凰隱此時的狀態,鬱孤硯眉心一攏。
看着對方皺着眉頭不發一語,無傾翻了翻白眼,您老有什麼牢騷趕緊說,好讓她心裡有個底!
不容無傾開口吐槽,她的重心突然徑直往下掉,幾個飄轉,鬱孤硯已經帶着她穩穩地落到了地面。
亭臺樓閣,內宅大院,這是宅邸,而無傾和鬱孤硯正在一扇房門前。
絲毫沒有顧忌封住了術力的無傾會不會摔傷,鬱孤硯打開門,甩手就將她扔了進去。
縱然力量被禁錮,但無傾的本能卻從未喪失,她一個勉強的空翻堪堪落地,但還沒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房門啪的一聲被關了上去。
“操!”被綁架得莫名其妙,無傾忍不住破罵了一句,倏然間,她面色一凝,鼻子動了動。
般若酒冷冷,飲多人易醒,萬古醇酎氣,結而成晶瑩。降爲嵇阮徒,動與尊疊並。不獨祭天廟,亦應邀客星。
嗜酒如命的傾王殿下雙眸噌的一下冒起了青光,這是般若酒!年份不低的般若酒!第一酒莊那小氣老頭子就有幾罈子收藏,但死都不肯給她開!
不僅僅是般若酒,還有三味酒,柏葉酒,文君酒,無傾那鼻子一動,瞬間將瀰漫在房間中的酒氣給分了個遍。
都是美酒!而且都還是年份不低的美酒!某人抑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請她喝酒就直說嘛,綁架什麼的多粗魯啊!
然而,等看清楚房間裡的一切的時候,閣主大人笑不出來了。
只見昏暗的房中,酒罈遍地縱橫,東歪西倒,桌椅凌亂,破碎的酒罈瓦片溼漉漉地躺在未乾的酒跡中。
牀腳下,一人靠着牀沿坐在冰冷地面上,擡袖提着酒罈子仰頭灌下,過猛的酒水從脣角流淌而下,順着脖頸滑入衣領,颯爽,卻苦澀難掩。
無傾瞳孔一縮,這個人,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認得!
墨凰隱!
但印象中總是碧袍如洗,玉面長身,一身清耀若澤蘭盛開的人,此時卻染了一身的酒氣,墨發未束,凌亂地散落在肩頭,鋪折在地面上,合着酒香糾纏。
清眸不復雅逸,眉眼寂寥,灌酒的動作似乎成了習慣,任由着酒水沾溼了一身。
狼狽,頹唐!
若不是親眼所見,無傾絕對不相信神姿玉骨的凰隱會成了這個樣子!
“滾出去!”似乎察覺到房裡有人,那抹酒薰的青色一聲暴喝,擡手間,他手中的酒罈子朝無傾激射而去。
心中一噔,無傾連忙側身,茶色的酒罈子踏着尖銳的破空之聲擦着她的髮梢而過,撞擊到牆上,砰然化爲齏粉,迸飛的酒液濺了她一身。
“你他丫的要殺人就直接動手!”先是被人封了術力一語不發地劫走,然後又是突襲,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的無傾怒了,連帶着方纔的一絲心疼也飛到了九霄雲外。
熟悉蝕骨的聲音帶着許些怒意縈繞在耳畔,凰隱拎起另一個酒罈子的動作一滯,他擡起空濛的雙眸,眼底一亮:“無傾!是你嗎?無傾!”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繞過一地的酒罈子跌跌撞撞地朝無傾走來。
無傾一驚,整個人下意識地後退,她轉身去推門,但那扇木門似乎被膠住了一般,不論她怎麼折騰,都一動不動。
而就趁着這個空檔,那抹青色已經來到她身後,長臂一攬,霸道地將她拉進了懷中:“無傾,無傾,是你來看我了麼?你肯原諒我了麼?”
低下頭,凰隱準確地攫取到了懷中人的脣。
“唔……!”被偷襲了個正着的無傾瞪大了鳳眸,擡掌就朝對方身上拍去,但尚未觸及凰隱的衣裳,她的掌風一頓。
MD!沒有術力的一掌頂個屁用!
被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場,好不容易等對方鬆開的無傾喘着氣趴在溫暖的胸膛裡。
“無傾,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回來好麼?你回來好麼?”雙臂緊緊地環着懷中之人,凰隱低頭埋在無傾的頸窩處,出口的話語近似於呢喃。
從上古之墓關閉的那一刻,從那抹梨花白消失的那一刻,他的世界轟然坍塌。
在神界爲神宮忌憚,在人界享有盛名的國師大人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日日酗酒,不分晝夜,自己究竟是醒着和睡着,他已經分不清了。
他的無傾不需要他了,他就算是清醒着,又有什麼用?
無傾在上古之墓裡閉關了多久,凰隱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多久,三個月酒不離身,若不是他過硬的身體素質和修爲,身體早就垮了。
猛然間想到什麼,凰隱擡起頭:“不對!你不是無傾!”他的無傾從來不會這麼溫順,如果真的是她,此刻早就刀劍相向了!
聞言,牢騷滿腹的無傾沒差點岔了氣,這貨是欠虐?
將懷中之人推離開來,雙手握着對方的肩,凰隱低頭直視而下,定定地凝視着眼前這張面容。
金瞳如炬,銀瞳如霧,瑰豔的鳳眸似乎染了不少怒色,卻是明麗而邪佞得可怕。衣帶薄綃,蒼勁中有姿媚躍出,風華入骨!即便處於弱勢,也依舊放情肆意!
邪睨崑崙,俯瞰海湄,這樣的姿態,這樣的氣度,這樣的神容,沒有人模仿得了!
不可能是他的無傾,卻又的的確確是她。
“無傾,我夢見你了,真好。”再次將對方擁入懷中,凰隱清潤的聲線透着幾分暖意。是他的小傾兒無疑,但無傾從未如此溫順過,不是夢又是什麼?
腦殼疼,胃疼,傾王殿下全身都疼。“本座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攤上了你!”
如果能後悔,那一天她絕對不去坑那個抓黑暗之源的傻蛋衛兵,最多就是扒了他的衣服穿上,然後光明正大地走出神宮,而不是跑去若寒殿,然後撞上眼前這個人!
清醒時理智冷清地可怕,糊塗時跟她的二貨徒弟凌之鴻有的一拼!
心中的誹謗如潮水洶涌,無傾陡然身體一輕,整個人懸空,凰隱已經將她整個人抱起來,一轉眼她又落到了軟絨絨的牀榻上,那抹濃重的酒氣已經壓了下來。
“你……唔!”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而下!
“無傾,我的無傾,既然是夢,就讓我……放縱一回!”三千青絲鋪灑在身下之人的身上,凰隱的薄脣貼在無傾耳際,低聲而語。
放縱一回!
這是什麼意思?!無傾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很快,凰隱便以實際行動回答了某人的疑問。
輕吻如細雨纏綿,衣裳剝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情人要終成眷屬,誰也攔不着。嗯,就算是英名蓋世的傾王殿下也不行。
當尖銳的痛意傳來的那一刻,無傾疼得擠出了眼淚,在意識還能保持清明的最後一瞬,她磨了磨牙,那個封了她術力將她扔到這裡的王八蛋,就算長得再人神共憤她也饒不了他!
……
僞裝成各種路人甲幾乎將整個斥城挖地三尺的墨焰閣坑貨們不知道,他們辛辛苦苦找了半天都不見半條鬼影的的主子已經被人連皮帶骨地拆吃入腹了。
“傻看着那邊幹嘛?那宅子裡住着的是個酒鬼,據說三個月都沒踏出房門一步,哪有空劫走主上!”一個坑貨給另一個坑貨一爆慄,“趕緊找去,說不定還能給主上來個英雄救美~”
……
清晨,朗日垂光,絲絲縷縷的金芒透過緊閉的紙窗映入昏暗的房內,落在酒罈子上,更添幾分迷離。
酒香滿屋高蹈,似乎還沁着幾分曖昧不明的氣息。帳簾輕輕浮動,牀上的被窩似乎動了動。
撫了撫額,凰隱從昏睡中醒來,腦袋還殘留着幾分宿醉的頭痛,雙眸因爲還不適應那日光而微微眯起。
昨夜他似乎做了夢,夢到了他的無傾,夢到了和她……腦海中掠過什麼,凰隱眉修目俊的容顏滿上了幾分淡淡的紅暈。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不對,他懷中似乎擁着柔軟,那絲滑的觸感,是肌膚,是……人!頃刻間,他腦海中炸開了一片烈芒——昨晚的一切,不是夢,是真的!
凰隱軟化的臉廓瞬間變得僵硬,他如觸電般將懷中的人推開。他的無傾進了上古之墓,出沒出來尚且不說,而且就算她出來了,也絕對不會主動來找他,更不會和他……
凰隱的臉頓時一片慘白,他背叛了無傾!即便是稀裡糊塗的,但他的確是做了對不起小傾兒的事!
想起無傾進入封閉上古之墓前冷豔妖異的容顏,凰隱心中狠狠地一抽。錯上加錯,他還有什麼理由去求得她的原諒?!
“唔……”被推開的人嚶嚀了一聲,青絲覆面,看不清容顏,卻並未醒來,只是不舒服地哼了哼聲,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凰隱掀開被子下牀的動作一滯,剛剛的聲音,是……小妖孽?
身體僵住,似乎受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的刺激的凰隱機械般地回頭望着卷着被子,髮絲凌亂的人兒,思緒寸寸斷開。
那輕狂詭豔的容顏,那喑啞略偏中性卻別有一番味道的聲音,那中日透着淡雅酒香的氣息,她的每一點每一滴都在他的靈魂裡刻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所以,即便僅僅是憑着一聲輕哼,他也不可能認錯!
灰茫茫的新湖陡然升起了明耀的早晨之星,凰隱顫抖地伸出手想身旁之人覆蓋了大半邊臉的青絲探去,在即將觸及的那一剎那,執掌塵世的晝神大人心中狠狠地一跳,矛盾又涌動着即將揭曉答案的欣喜和恐懼。
深深地吸了口氣,凰隱輕輕撫過無傾柔軟的髮絲,將它緩緩撥開。
鳳眸邪華繞,絳脣丹青難描。
在看清楚那深入心扉的面容的一霎,凰隱心中騰昇的喜悅猶如三千巨浪,驚濤飛薄!
是無傾!真的是他的小傾兒!和他一起的人,是他的無傾!
與地獄相伴,轉瞬,卻是天堂!
難以抑制地將那熟睡的人兒擁入懷中,鼻翼間縈繞着淡淡的酒香,凰隱生平第一次有哭的衝動。
要是被這麼折騰還不醒,那傾王殿下早在無數次的暗殺中死翹翹了。從鼻尖裡輕哼了一聲,無傾轉了轉身,緩緩地睜開了眼。
容顏清豔,薄脣豔紅,唔,她眼前有個美人,但好像不是每天將她從被窩裡挖出來的黛美人。而且,似乎還是個……男的?
哦,原來是個男的。
腦子不清不楚的傾王殿下翻了個身就要再次去見周公,但是……
男的?!是個男的!
遲鈍的某人腦子一個激靈,噌的一下就要從牀上跳起來,但全身的痠軟支撐不起她劇烈的運動,所以蹦不起來又跌了回去……
這一折騰,無傾終於徹底清醒了,揉了揉太陽穴,腦中倏然掠過無數香豔的畫面,再對上眼前那雙波光浮沉的清眸,臉皮比天厚的傾王殿下噌的一下,一張臉紅成了熟蝦。
“你……王八蛋!”全身的不對勁和着溫暖的懷抱無疑不提醒着無傾昨晚發生的事情,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爲一聲怒吼。
不過,此時心情達到了頂峰的國師大人絲毫沒有被罵的覺悟,雖然對整件事情的來由他也是稀裡糊塗的,但只要想到心中家人已經歸自己所有,一切的紛擾都做煙雲退散。
“無傾……無傾……”翻身道無傾身上,低頭輕嗅着髮香,凰隱心中一片柔軟。
然而,無傾卻臉色一變:“你給我滾下去!”
這一吼,凰隱臉色微變,他幾乎忘了之前與無傾的矛盾,現在又冒冒失失地發生這種事情……
“小傾兒,對不起,”緊緊地將無傾攬住,察覺到對方的掙扎,凰隱連忙繼續下文,“小傾兒,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不論原因如何,是我做錯了。”
“但我不後悔,也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這一生我不會放棄你,不論發生了什麼。”
“小傾兒,此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你非我莫屬!而我,也只允許你站在我身旁!”
沉緩有力的話語中帶着從骨子裡偷出來的霸道,墨色的雙瞳幽邃若深山幽篁,難掩的情思彷彿翩綿飄邈的白霧終年籠罩於其上。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長長地舒了口氣,忽然轉輕的語調似細雨綿綿,凰隱深深地埋頭入無傾頸窩的髮絲邊,猶如空谷幽蘭般盛開在她身邊。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一豔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鼻翼間的呼吸微微加重,凰隱面色微醺,對於他來說,恐怕是這輩子說的最長的話,也是最爲感性的話。
深深地呼吸着佳人身上的幽香,他緩緩地擡起頭,凝視着眼前妖色橫天的容顏,將她的每一分細微的神情都捕捉入目。
——你非我莫屬!
——而我,也只允許你站在我身旁!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無傾面色酡紅,不論穿着男裝女裝,她聽到的表白不計可數,但如此震撼的,還是第一次,能共真正穿入她的心臟引起共鳴的,也是第一次。
不過……
“你給我下去!”勉勉強強地繃着臉,無傾冷聲道。
俊榮上滿溢的希冀如同凋零的星火一般消逝,凰隱青如遠山的雙眸淡去了星光,絲絲苦澀爬上心頭。
果然,還是不行麼?
看着眼前這張轉瞬黯淡的俊臉,無傾愣了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凰隱是誤解了她的意思。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拉住了對方。
凰隱一怔,心中涌出一股欣喜,但很快便被濃重的忐忑給取代。他注視着無傾,只等她的一句話。
“你……我……我承受不住了,你下去!”話語在舌尖生生繞了幾圈,直到把臉給憋得通紅,無傾才把話給說全。
凰隱呆愣了好半晌,腦海中反反覆覆地響過無傾的話語,終於在明白過來之時,腦海中炸開的雷電瞬間轉化成盛世的煙火。
胸膛裡的跳動猛然加劇,他強行抑制住幾乎衝出軀體的喜悅,薄脣一角稍稍上揚,勾出驚世的絕豔:“小傾兒,你是在怪我昨晚太粗魯了麼?”
此話一出,傾王殿下的臉徹底燒開了,封了一夜的術力已經自動解開,她粗暴地推開身上的人,伸手一吸,揚起凌亂了一地的衣服往身上一批,掀開被子便跳下牀。
------題外話------
終於被你們等到了……
今天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