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飛機並沒有慌亂。
損失一架戰機完全在它們的意料之中。
畢竟，江陰要塞是要塞啊！
既然是要塞，肯定防禦能力很強，沒有那麼容易被拿下。
尤其是，張庸本人，就在江陰要塞。
誰都知道，這個張庸，是最難對付的。那麼多人都殺不死他！
上面已經說了，殺了他，可以連升三級。
還能獲得一噸黃金！
一噸黃金是不是真的能拿到手，不清楚。但是，基層軍官連升三級，真的有可能。
比如說，少尉晉升少佐。
日寇海軍艦載機的飛行員，軍銜普遍很低。
很多資深飛行員都是少尉。甚至連少尉都不是。少尉連升三級，也就是少佐。
繼續攻擊。
“嗵嗵嗵……”
“嗵嗵嗵……”
日寇飛機在炮彈中穿梭。
完全沒有危險。
因爲其他機關炮的命中率真的很低。
只要日寇飛機不是試圖近距離投彈，基本上沒有被命中的可能。
有些日寇飛行員故意秀技術。操縱戰機在空中翻滾。或者交錯翻飛。有意無意給地面敵軍造成壓力。
還有一架日寇飛機故意俯衝，似乎要投彈。然後急促拉起。
感覺就像是有人突然在空中朝你拉一泡屎，然後迅速遠離。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張庸：……
瑪德。好囂張。等着。
等老子什麼時候也有飛機了，絕對要你好看。
【飛行技術記錄中……】
系統提示。
一閃而逝。
張庸也沒在意。以爲和自己無關。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號完畢！”
“二號完畢！”
“三號完畢！”
炮手響亮報告。
彈鼓全部換好。
張庸面無表情。他在等待機會。
系統也不是萬能的。很難做到百發百中。它也要等待機會。
等待日寇的飛機，準備飛直線。或者相對直線。這樣才能更好的計算相應的數據。
還好，日寇飛機還有八架。總有一兩架會飛直線。
或者大盤旋。姿態變化不大。
捕捉到。
雷達鎖定。
數據出。
“高度67！”
“方向34！”
張庸迅速報出數據。
炮手急忙調整參數。
等待。
10秒……
5秒……
“放！”
“放！”
張庸叫了兩聲。
三門機關炮同時發射。
片刻之後，空中，一團火球爆發。
歐耶！
又命中一架！
系統果然是系統！出手就有！
三串炮彈全部命中了日寇飛機。直接在空中就打爆了。
日寇飛機化作一團烈焰，解體，墜落。
好像是焰火的瀑布。
絢麗。耀眼。奪目。
“打中了！”
“打中了！”
炮手興奮的叫道。
但是聲音已經沒有之前的高昂。
畢竟是第二次命中。好像沒有必要那麼激動了。
趕緊換彈鼓纔是真的。
很快，系統又捕捉到第三個目標。
只可惜，彈鼓還沒有換好。只好放過。繼續等待。
厄利空機關炮有彈匣和彈鼓兩種供彈方式。彈匣15發。彈鼓60發。
如果是換彈匣的話，直接將空彈匣拔出來，將新彈匣壓進去即可。整個過程，可能也就是幾秒鐘。
但是換彈鼓就比較麻煩。需要大約三十秒。
無奈錯過一次機會。
“一號完畢！”
“二號完畢！”
“三號完畢！”
終於，彈鼓換好了。
然而，機會錯過了。還得繼續等。
連續被擊落兩架飛機，其他的日寇飛機頓時變得謹慎了。
此時此刻，從空中落下的日寇飛機碎片，帶着火焰，陸陸續續的落在了江面上。火焰逐漸熄滅。
安靜。
似乎沒有任何聲音。
日寇飛機的聲響，似乎也被隔絕了。
它們飛的太高。不敢輕易下來冒險。
“慫包……”
張庸悻悻的怨念。
老子全部都準備好了，你居然不來了？
來啊！
下來啊！
下來打我啊！
我張庸就在這裡！來打我啊！
笨！
沒卵子……
結果，一架日寇飛機真的俯衝下來了。
速度很快。
距離驟減。
而且，從俯衝的角度判斷，它瞄準的，就是張庸所在的位置。
準確的來說，是旁邊炮組的位置。
哦豁！
暴露了！
被發現了！
炮組兩次發射，被日寇盯上了。
日寇飛行員也不是笨蛋。它們迅速的捕捉到了擊毀它們的罪魁禍首。
兩次摧毀飛機，都是這個炮組。它們當然是要第一時間將它收拾了。
操蛋……
要不要這麼聰明。
正在怨念，發現系統已經給出數據。
哦，雙向奔赴……
日寇飛機俯衝。對炮組的威脅的確很大。
但是，反過來說，炮組對它的威脅，又何嘗不大？俯衝中的飛機，姿態都是固定的。
“高度83！”
“方向251！”
“放！”
張庸直接下令開火。
無需等待。
“嗵嗵嗵……”
“嗵嗵嗵……”
機關炮猛烈噴射焰火。
炮彈魚貫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光芒。
光芒中，忽然爆發出一團火球。將炮彈的光芒完全掩蓋。然後綻放。
打中了。
第三架日寇飛機被打爆。
凌空化作火球。真的很美很美。可惜沒有照相機。
彷彿是美麗的櫻花在凋謝……
所有的華夏人民都喜歡看……
“打中了……”
“換彈匣！不要換彈鼓！”
“換彈匣！不要換彈鼓！”
張庸打斷了炮手們的歡呼。命令他們更換彈匣。
不要彈鼓了。沒必要。如果真的能打中，三個彈匣，45發炮彈也足夠了。換彈鼓太慢。
果然，這邊還在拆卸彈鼓，那邊，日寇又一架飛機俯衝。
張庸於是明白。自己是真的被日寇飛機盯上了。他這個炮組，成了日寇的首要摧毀目標。
想想也釋然。
你連續摧毀日寇三架飛機，別人就是傻子，都知道你纔是最大的威脅了。
剩下的六架日寇飛機，都會瘋狂圍攻你。
這不，一架俯衝。兩架左右夾擊。還有三架，正在等待機會。
惡戰。
獨力難支。
單人面對羣狼圍攻！
但是，沒在怕的！來！看你能不能打死我！
“高度81！”
“方向172！”
張庸冷靜報出數據。
讓你俯衝！
讓你俯衝！
剛纔那架明明被打爆了，你還俯衝！
既然你那麼喜歡送死，我就成全你！
“嗵嗵嗵……”
“嗵嗵嗵……”
機關炮調整到位，然後爆發。
空中再次拉出一道光芒。光芒中爆發一團火球。如同煙花綻放。
再次命中。
果然，一切交給系統就對了。
人力做不到的事，系統能做到。他張庸就是負責張嘴。
“嗤嗤嗤……”
“嗤嗤嗤……”
附近有子彈掠過。地面塵土飛揚。
是日寇飛機在掃射。發射的都是7.7毫米子彈。如果被打中，不死也是重傷。
但是張庸巍然不動。
沒在怕的！
打吧！
有種就打死老子！
只要老子不死，死的就是你們！
呸！
“換彈匣……”
習慣性的叫道。
然後發現彈匣早就換好了。
不但彈匣換好了，連增援上來的炮手都到了。
顯然，杜鬆嶽也意識到了，這裡是日寇飛機圍攻的焦點，於是帶人上來增援。
日寇飛機掃射，可能會將炮手打死。這是正常的。
他們要做的，就是替補傷亡。
將傷亡的戰士擡走。換上生力軍。
只要機關炮沒有被摧毀，就繼續發射。
直到……
戰死！
換人。
死了換。
死了換。
或者是將日寇消滅！
“高度49！”
“方向236！”
張庸再次報出數據。
日寇飛機在掃射。軌跡動態平衡中。
它並沒有意識到，它在保持飛行穩定的同時，已經成爲獵物。
只要是相對平直的軌跡，都容易被推算。
否則，要後世的錢學森彈道做什麼？就是讓你無法迅速計算軌跡。無法有效攔截。
五秒……
三秒……
“放！”
果斷下令。
三門機關炮立刻開火。
片刻之後，空中爆發出一團火球。
再次命中！ 璀璨、絢麗、耀眼的焰火，再次在空中綻放。
“又打中了！”
“又打中了！”
附近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不是炮手發出的。好像要塞裡面的其他人。包括那些老百姓。
張庸側頭。看到遠處的地面上，有人從戰壕裡面爬出來，就站在地面上看。似乎完全不害怕日寇的飛機了。
擦！
這些傢伙！真是不怕死啊！
拿日寇飛機不當乾糧是吧？
信不信別人一連串的機槍子彈，可以將你打成碎片！
呃……
好像他們真的沒事。
因爲，剩下的日寇飛機，都盯上了他張庸。
其他目標，已經完全不在日寇飛機考慮範圍之內。它們只想摧毀這個該死的炮組！
九架飛機到來，被擊落五架。飛行員全部死亡。
如此之大的損失，日寇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必須滅了對方啊！
“嗤嗤嗤……”
“嗤嗤嗤……”
又一架日寇飛機掃射。
距離很遠。卻是日寇飛機不敢靠的太近。
張庸挺直腰。眼神眯細。
狗日的。來啊！
不怕你來！
就怕你不來！
來啊！
朝着老子掃射！
別躲在一千多米的高空！
沒意思！
你的7.7毫米機槍子彈，誤差好幾百米，浪費啊！
我告訴你應該怎麼做。
降低高度。
進近。
將高度降低到200米以下。
然後瞄準炮組，投彈。或者掃射。這樣纔有效果。
我這個門外漢都懂！虧你們還是專業的飛行員！呸！還想襲擊珍珠港！鄙視你們！
【飛行技術吸收中……】
【飛行技術釋放中……】
忽然，系統提示。
這一次，張庸有時間來理會了。
日寇飛機既然不敢靠近。那就看看系統在玩什麼花樣。
結果，意外發現，自己的腦海，一陣清涼，然後涌入很多的知識。似乎都是關於飛行的。
咦？
系統現學現賣？
從空中的日寇飛機那裡學習技術？
然後轉手贈送自己？
擦……
這算什麼？
我張庸也變成日寇飛行員了？
不對……
我沒有變成日寇飛行員。
但是，我對日寇飛行員的技術瞭如指掌。
幾乎是不需要經過大腦，就能夠判斷它們到底是要做什麼。
“側翻！”
張庸盯着一架日寇飛機。
剛剛涌入的知識告訴他，這架日寇飛機馬上就會側翻。
因爲它要迅速的拐彎。迅速盤旋迴來。所以，必須側翻。側翻以後，可以極大縮小轉彎半徑。縮短時間。
果然，那架日寇飛機翅膀搖晃兩下，然後傾斜。
側翻。迅速轉彎。
好。學到了。還預判到了。
如果，此時此刻，他張庸是在空中，就可以料敵先機了。
雷達地圖當然很重要。但是，判斷敵人的動作也很重要。
畢竟，雷達地圖顯示的，只是位置。
目標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動作，系統也是無法全部預判的。
比如說，現在……
日寇飛機側翻過後，跟着俯衝。
咦？
又來？
草！
還沒死心！
還試圖俯衝投彈？
“嗤嗤嗤……”
“嗤嗤嗤……”
有子彈落下。是日寇飛機俯衝掃射。
這一次，子彈的距離很近了。誤差只有十多米。稍微調整一下，就有可能……
“高度71！”
“方向105！”
“放！”
張庸當然不可能給日寇機會。
你快！我更快！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嗵嗵嗵……”
“嗵嗵嗵……”
一連串的炮彈射向空中。
隨即，空中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非常耀眼。
非常奪目。
彷彿是最璀璨、最華麗的焰火！
此時此刻，整個江陰要塞，或者全華夏人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焰火！
歐耶！
命中！
小樣的！打不死你！
“嗤嗤嗤……”
“嗤嗤嗤……”
然而，異變陡生。
一連串的機槍子彈橫掃過來。
張庸：……
要命！
不假思索的，立刻向旁邊跳開。
結果，旁邊是個懸崖。有好幾米高。沒有絲毫猶豫。急忙跳下去。
“嗤嗤嗤……”
“嗤嗤嗤……”
子彈從背後掠過。彷彿是擦着頭皮過去。
瑪德。差點就被打死。
該死的日寇！
自己都要死了，還打那麼準。
其實是巧合。是日寇飛機被命中。槍口偏移。正好朝這邊來。
然而，戰場之上，沒有巧合的說法。
被打中就是被打中。
被打死就是被打死。
沒有如果。
“噗！”
重重落地。
然後感覺自己可能要悲劇。
懸崖有三米多高。比一層樓還高。這樣跳下來……
萬一摔斷腿，那就完蛋。以後都要坐輪椅。更慘一點，摔個生活不能自理……
結果！
沒事。
咦？
彷彿自己會輕功？
居然穩穩的落地。
也沒有感覺到猛烈撞擊什麼的。
哦……
可能是……
【你的冒險經歷增加了】
【你的身體綜合素質+1】
得，不用解釋了。
就是這樣。
系統救命。
於是拍拍身上的泥土，施施然的找路上來。
“專員！”
“專員！”
一大羣人涌到懸崖邊上，着急的喊道。
他們都以爲專員大人可能會受傷。該死的懸崖。怎麼正好就在旁邊呢？
該死的日寇！
子彈怎麼就衝專員大人去了呢？
“沒事。”
張庸瀟灑的揮揮手。
找到小路，輕鬆上來。宛若沒事人一樣。
唔，不是宛若。是真的沒事。
天生的007戰鬥牛馬。除非是被直接命中，否則都沒事。
命硬。
暫時死不了。
“專員！”
杜鬆嶽跑上來。
繞着張庸轉了兩圈。這才放心。
專員大人的確運氣很好。這樣都能跑掉。確實是僥倖。
如果是別人，估計已經被打成馬蜂窩了。
“繼續！”
張庸語調平靜。
瑪德。害得老子跳懸崖！多少有點狼狽。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日寇飛機跑了。”
“嗯？”
張庸急忙查看空指部地圖。
果然，剩下的三架日寇飛機已經向着東南方向撤離。顯然是要回去航空母艦那裡了。
瑪德。
頓時感覺不爽。
老子差點摔個半死，你們居然跑了？
啊啊啊！
回來！
給老子死回來！
老子要報仇……
然而，三架日寇飛機華麗麗的跑了。
出動九架。被擊落六架。還能不跑？
再不跑，就全掛了。
不行！
不能就這樣算了。
打不到對方，也要羞辱對方一頓！
“參謀長！”
“到！”
“發個明碼戰報。”
“戰報？”
“對。張庸戰報：剛剛擊落日寇飛機六架！不服氣的來咬我！我就在江陰要塞！”
“是。”
杜鬆嶽立刻安排發報。
這樣的戰報，的確值得明碼。值得宣告全天下。
估計所有人知道了，都會高興的。
一次擊落日寇飛機六架，那是僅次於國府空軍的戰績啊！
焉能不激動人心？
但是……
等等……
專員大人好像在空軍有兼職？
或者說，專員大人好像就是空軍的人？真是奇怪，好像和空軍沒什麼聯繫？
國府空軍在搞什麼呢？專員大人那麼厲害，居然都沒有請專員大人去指揮？
如果是專員大人負責指揮國府空軍……
打住。
打住。
急忙將思緒收回來。
那是最高層的決策。他一個小小參謀長，胡思亂想什麼？
迅速的將戰報發出。明碼。
反覆在多個頻道發送。尤其是95.27兆赫這個頻率。
都不用向上級專門報告了。上級接收明碼電報即可。
結果……
自然是天下皆知！
“八嘎！”
長谷川清臉色鐵青。
憤怒的將手中的明碼電報撕碎！
欺人太甚！
公開發報！
張庸！
又是那個張庸！
他在江陰要塞！
海軍的飛機，就是被這個傢伙擊落的！他居然還敢公開發戰報！
這算什麼？
公開挑釁整個大日本帝國海軍嗎？
八嘎！
可惡！
草率了！
不應該搶頭功的。
那個江陰要塞，果然是不好對付的。
早知道，還是讓陸軍馬鹿去打頭陣好了。讓陸軍馬鹿會碰得頭破血流。
“呦西！”
這邊，中島今朝吾心情大好。
明碼電報，自然是立刻收到。
海軍馬鹿被擊落六架飛機？太好了。海軍馬鹿的恥辱，就是陸軍的榮耀啊！
恨不得立刻來兩杯清酒慶祝慶祝。
但是……
還是算了。
這個江陰要塞，有點難對付啊！
那個張庸杵在哪裡，是巨大的攔路虎。想要消滅他，恐怕有點難度。
怎麼辦？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