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大的的宴會廳內早已佈置得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暫新的地毯一直從殿門前延伸到整個大殿的各個角落,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更是爲這夜增添了一絲喜氣。
大殿之上,正中央的地方高高擺放的是皇上與皇后的尊駕,大殿之下,兩側按身份品級依次擺放着衆人的坐次。每臺桌面上都擺放着各種精緻美味的奇珍異果,閃亮的銀器在燭火的映照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殿內的一側kao裡的角落裡,打扮一新的歌姬、舞姬以及各種樂器手都早已準備妥當,隨時等候傳詔獻藝。
今晚之宴是特意爲靖王以及靖王妃而設,所以當他們兩人一起出現時,立即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因皇上還未至,所以現場的氣氛倒顯得輕鬆了不少。不少人借行禮,恭賀之機不住打量那靖王妃。
美豔榮華,高貴大方。底下交頭接耳之聲絡繹不絕,讚美之聲亦此起彼浮。
但也有好事者,仔細打量之後開始將那靖王妃與皇上身旁的那小宮女落兒進行對比討論起來。畢竟靖王曾經對那宮女有意之事,宮中幾乎傳得無人不知。
冷墨塵與那些大臣們稍微寒暄了一下後,便帶着徐碧悠坐到了右側的首席上。他朝碧悠微微笑了笑後,便獨自喝起了酒來,不再理會身旁的喧囂。
徐碧悠則面帶微笑的端坐在那裡,偶爾擡起的目光掃過人羣,便總能看到大家不住打量的目光。有欣賞、有羨慕、有妒忌。亦有嘲諷。
雖然她聽不見那些人在說些什麼,但從她們的神態上便看得出一定是與她有關。她也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拿那落兒與她作着比較。
不過,她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對於自己與落兒在外人心中的對比,她是很有自信能博得更多人的贊同的。雖然她不過是一亡國的公主,但好歹出身要比那落兒高貴得多。再加上自己長相與氣質怎麼樣也比那落兒勝上幾疇。
只是,在塵的心中呢?她不禁偷偷朝冷墨塵看了去。那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什麼表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全然沒有大婚的喜氣。
說實話,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態度並沒有什麼不盡人意的地方。她說什麼,他都答應,她要什麼,他也照做。甚至這些日子每日都是呆在王府內陪着她,連門都很少出。
看她時,他也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時不時的也會主動詢問她的一些生活細節,溫柔、體貼,無微不致。按理說,這樣的良人,她應該十分滿足,十分開心才行。
可是,她心裡卻很清楚,他在朝她笑的時候,那抹溫柔之中總是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他在看着她的時候,眼中總會有幾許別人的身影。甚至於。他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恍惚之間叫的竟然是落兒的名字。
她的心真正的象是被扯碎了一般痛,卻又無法說任何話。明知道他的心中最愛的不是自己,但是她卻顯得有些無能爲力。
她所能做的,只能對他加倍的好,對他加倍的愛,默默的等待着時間那抹身影從他的心中淡去,最後消失。
偶爾,他也會發覺自己的失態,卻也不曾說什麼,只是略帶抱歉的看看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太過着急,有些事情只能慢慢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所以心再苦再痛,她也只能默默的扛着。
冷墨塵一直旁若無人的喝着自己的酒,那空空的眼中看不出半點的神采。直到那尖細拖長的通報之聲響起,他的臉上纔有了一許的光澤。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那麼在心中日夜折磨着他的那個人兒說不定也會來的。
他目光灼灼的望向皇上的身旁,果然見到了那抹淡淡的身影。
他的心爲之一振,整個人好似重新活過來了一般,只是緊緊的盯着那抹身影。不到二十日未見,他卻感覺象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那麼長。雖然不斷的暗示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可卻總是心不由已。
落兒一下子便感覺到了靖王的目光。她忍不住打量了他幾眼,不是新婚大喜嗎?那個俊雅不凡的男子,怎麼短短的二十來天便瘦了如此之多?
感覺到她的失神,冷墨言微微輕咳了一下,略微不滿的看了一眼落兒。落兒見狀,馬上收回了打量,老老實實的立在他的身後。
冷墨塵也發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太自然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隨後,君臣之間,一陣客氣性的套話過後,整個宴會便正式開始。
皇上的祝福,衆人的恭賀,靖王與靖王妃的答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落兒根本就沒聽到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只是微低着頭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幸好,皇上再未特別的注意她,而其他人更是忙着觀看大殿上那些妙齡少女的表演,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小小的宮女。
過了一會,一陣叫好聲與鼓掌之聲將落兒驚醒了過來,她在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聲,真是沒出息,被人盯上一眼,便失了神。現在可是當差的時候,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可不能如此的大意。
側目,微微看了皇上一眼,然後又朝周圍的人掃了一眼,見沒人發覺。這才微微舒了口氣,打起精神來。
剛剛纔好了些,落兒很快便又感覺到了兩道目光的注視。自己不過一小宮女罷了,怎麼竟然能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呢?
她本不想再擡頭,可那目光卻好象停在了自己身上一般,不用擡頭都將她看得有些不太自然。
無奈之下,她只好再次擡頭,朝那目光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右側的第三個位子上,一名精神抖擻的中年男子與身旁坐着的一名中年貴妃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帶着一絲驚喜與希望,時不時的兩人還交流着什麼。
皇上好象也注意到了那兩人的目光,側目朝落兒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兩人,開口說道:“程愛卿今晚爲何不停的盯着朕身後的宮女瞧?”
原來那中年男子便是先皇御封的護國大將軍,兩朝重臣,程風。身側之婦乃其妻鄭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風。許多人都知道皇上身後那宮女可不是一般的宮女,而是皇上現在最寵愛的落兒。雖然暫時無名無份的,可卻連居皇上寢宮好些日子,這等榮耀可是連皇后娘娘都不曾有過。
在衆人眼中,那落兒早便是皇上的女人了,飛上枝頭之日。定然不會遠了。可能正是因爲她宮女的身份,所以皇上纔到現在沒有給個合適的份位,太高了不合規矩,太低了自然是心中捨不得。
程風一聽,知道自己剛纔的打量是有些過了,於是便馬上起身解釋道:“回皇上,微臣本有一幼女,卻不幸剛生下沒多久便失散了,苦苦尋了十六年也未曾找到,微臣剛纔與賤內看到那姑娘長得與微臣的另外兩個女兒很是相象,再看她年紀也應該是十五六歲。所以這才忍不住的打量,還請皇上見諒!”
冷墨言一聽,微微停了停,然後朝那程風說道:“程愛卿,還真是有些巧,落兒今年正好十六,而且也並非現在的父母親自,而是自小被撿來收養的,這麼多年了,她也不曾有親生父母的消息。”
那程風與鄭氏一聽,一臉的驚喜,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後,程風有些激動的朝皇上說道:“皇上,小女背後右側有一淡紫色的胎記,而且她剛出生不久,微臣便給她帶上了一塊十字型的青玉墜,不知道那落兒姑娘……”
說着他便猛烈的咳嗽了幾聲,顯然是太過於激動了。
落兒聽到他的話,臉色頓時有些不敢置信,紫色胎記她有,十字型玉墜她也有,難道,眼前這兩人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衆人一聽,更是一臉好奇的看向落兒,這個原本便受到天子喜愛的女子,如果真是程風將軍的女兒,那麼無疑日後的身份定然是貴不可言。
“落兒!”冷墨言朝有些發呆的落兒看了過去:“剛纔程愛卿所講,你可聽到?”
落兒回了回神,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那麼,他所說的胎記與信物,你可曾知道?”冷墨言定定的望着她問道。
衆人紛紛看向了她,一臉的期待。
唯獨冷墨塵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心裡清楚得很,落兒一定不是程將軍的女兒,只是今日之事太過蹊蹺。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皇上,正好對上了皇上自信的眼神。
落兒沒有馬上回話,只是慢慢的從脖子上取下那塊十字型的玉墜。雙手遞到皇上的手中:“回皇上,奴婢倒是有一塊十字弄的玉墜,是進宮前,養母交給我的,說是撿我回來時,便戴有身上的。”
冷墨言細細看了看手中的玉墜,然後將它遞給劉公公:“拿過去,讓程愛卿辨認一下,此物他可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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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小’說,‘盡’在‘星’月‘書’吧‘!《帝非良人》第一百零一章:將軍之女由星月書吧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