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就看見外邊濛濛地下起雨,天色暗沉沉的。我伸手捂着後頸子,昨晚回來一閉眼睡下,沒成想一直就這麼睡着,現在起來竟然覺得落枕了。
烏日娜進門見我已經起來了,笑着說道:“格格,快點吧。今天還要去覲見大汗不是。”進她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對啊,昨天是說今天要去見他們的大汗。
考慮着去這裡還穿着一身白,也怕招來非議說我大不敬,想了想挑出一件素色的袍子,烏日娜看見稀奇地看了看,說道:“難得你肯脫下那身白了,老是穿着也真不舒服呢。”
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隨意吃了桌上擺好的酥皮餅子。便和烏日娜一起走去哲哲的住處。遠遠地就聽見了娜木鐘的聲音,她的聲音甜美一聽就記得住。等我走了進去,卻是微微的一驚。沒想到烏拉那拉氏也在其中,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紅色的旗裝,精緻的旗頭梳理的一絲不亂。眼角眉梢見那見半分病氣?其實烏拉那拉氏長相算是好看,只是身上的那股傲氣讓她看起來生硬不易接近。
她瞥眼見我走了進來,有些不太自然的朝我笑笑說道:“呦,海蘭珠格格過來了。”
我朝她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朝着哲哲和娜木鐘行了禮,這才轉過身子走近了她說道:“給烏拉那拉氏福晉見禮。”
她見我行禮,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扶起我說道:“格格客氣了,昨天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託婭是個急性子,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啊。”我點點頭,道:“大家各退一步其實就沒什麼事了,既然過去了就過去吧。”烏拉那拉氏聽着這麼說着,輕瞟了一眼哲哲和我略是笑笑,也就轉身和娜木鐘答話去了。
隨着哲哲坐了一輛車出門,她看看我問道:‘昨天貝勒爺晚上來我這裡坐了一會,說你想出着什麼火鍋來着,吃着竟然還有後味。坐着喝些茶水脣齒還有餘香,問我是不是咱們蒙古也有這樣的飯食。”說着她一笑又道:“我說是那丫頭鬼點子過,平日裡就知道看些什麼看人的書和物件,指不定從什麼地方看來的。”
我聽着也一笑說道:“可不是,你算是說對了,多爾袞因爲我去勸姑父的事不高興,我說我不識好歹,我這才趕緊說做些飯菜謝他的一番美意。”
這麼一邊說着話,不知不覺中馬車也停下了。哲哲正正臉色說道:“到了,你一會跟着後面就是,親貴們的女眷估摸着也來了不少。你打省招呼就算了事了。只是我不知道大汗要點名見你做什麼。”
哲哲的話也是我心裡疑問的。努爾哈赤見我幹什麼?雖然疑問還是隨着哲哲走下來馬車。這滿族的女子果然穿上旗裝和花盆底顯得婀娜多姿,看着她們一個一個盛裝的出席,就像是個選美大賽一般的熱鬧。
我還在看着這寫女子們,咋聽耳邊響起哲哲的聲音,“說的是啊,要不也去走動走動了。我瞧着你的氣色比前陣子好了許多......”回頭看去,只見哲哲和一個穿着錦翠旗裝的女子站在一起,兩人又說又笑的很是親厚。這女子面容姣好,舉手投足間有種女人特有的柔媚,笑起來的樣子更是溫柔若水。
“怎麼樣,她美吧?”不知何時娜木鐘在我身側說着,看了她一眼,她和我一樣正望着遠處那個和哲哲正在說話的女子。“她是誰啊?”我輕聲的問道。
“這就是大貝勒代善哥哥的福晉李佳氏。”我聽點點頭,心中暗想,代善?代善是大貝勒?那二貝勒,三貝勒又是誰?一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開始埋怨自己,爲什麼當年沒有認真地學習一下歷史,弄的到了現在對於身在歷史中的我還摸不着頭腦!
“你怎麼了?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娜木鐘有些猜度的看着我問道。
“沒什麼,只是忽然看到這麼美麗的福晉,想想自己有些相形見拙了。”我遮掩着說着。娜木鐘擡起左右,用帕子半沿着嘴笑說着:“你這不該當着矮人不說個矮啊!連你也這麼說才真是讓我們連站在這裡也難受呢。”
“哎呦,妹妹的話說的纔是明裡暗裡的,咱們家就連貝勒爺都時常誇獎說你,不僅美貌而且聰明,現在又加上海蘭珠格格在,你們倆說這話才真真要氣死我呢!”烏拉那拉氏不知道何時,也站在我和娜木鐘的身側說道。
“姐姐也真是會說笑,我們要是這麼美貌,那敢情好,只是論家世品性只怕及不上你萬一呢。”娜木鐘側臉笑着挽着烏拉那拉氏的胳膊說道。
知道她們明爭暗鬥,一夫多妻制的唯一一點樂趣就是這樣麼?轉過頭懶得攪進去她們的破話題,反正都是爲一個男人,而且是爲一個並不完全屬於自己,愛自己的男人。說不清楚她們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海蘭珠!你來。”還在想着,只聽哲哲叫我的名字,轉身看着娜木鐘和烏拉那拉氏說道:“兩位福晉,海蘭珠失陪。”說着我朝她們笑笑,走向哲哲。
那位漂亮的李佳氏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哲哲拉過我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們在一起少不得就是暗諷對方,聽
着實在覺得鬧心,可是偏偏她們兩還樂此不疲。”說着哲哲輕輕地遙遙頭。
“難道一定要這樣生活纔算是人們眼中的正常麼?”我有些惆悵的問道。
“傻子,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行了,行了不說省的又惹來你一堆瘋話。”哲哲看了我一眼,懊悔的說着。
“沒得事,難道我就那麼願意胡思亂想啊?”說着我自己先笑了起來。哲哲聽着噗嗤一笑說道:“誰知道你哪根筋又不對了,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咱們先入席去。”
似乎我的穿着在這一羣女人中很是新鮮,途中女子無不多看了我幾眼。走進一個偌大的院子,其中擺着好些大桌子。女眷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入座了。哲哲擡眼望了一下,娜木鐘和烏拉納拉氏已近坐在一張大桌上。
才坐下沒多久,只見遠遠一個體態丰韻的女人,被攙扶簇擁着走了進來。她的到來,頓時成爲了衆人的焦點。哲哲略是側身低聲跟我說道:“這位便是多爾袞的母親阿巴亥。”聽着哲哲話我猛然一驚,原來這位就是阿巴亥!
再次細細地望了過去,她是位極美麗的女人,柳葉眉,杏核眼,玄膽鼻下一張菱角口,雖然不在年輕,可她眼眸中秋波仍如少女般的潤,這樣的女人,難怪努爾哈赤這麼這麼眷顧她。好似歷史上也這麼說努爾哈赤對她也是又愛又恨。
有些女眷們已經走了上去,親熱的圍着她說笑起來。娜木鐘和烏拉那拉氏站在哲哲身後,輕聲地說道:“大妃今天的衣服真是出挑,你瞧她們都過去了,咱們也去吧。”哲哲回頭說:“人多,也說不上話,不如等等的。”她們兩聽着也想想沒說什麼順着坐下了。
我無聊的向左看了看,無意間看見皇太極和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談笑着,不知怎麼的響起昨晚一起散步的情形。他似乎是感覺我的目光,他也朝我這邊看了過來。接觸他的目光那一刻我居然覺得臉上一燙。趕緊轉過頭來,不料卻對上了烏拉那拉氏的眼睛。
心下一冷,面上也不覺的燙了。她看着我臉,眉頭見先是一怔,隨即憤恨的望了過來。烏拉那拉氏剛要開口跟我說話,卻見娜木鐘輕輕一撞她的手臂,咳嗽了一聲。烏拉那拉氏黑下臉看了她一眼,嘴脣動了幾動。終於還是忍下了。
我的心裡也跟打翻了五味瓶子一樣,說不出是後悔還,是尷尬,還是難堪。只有低下頭猛喝杯中的茶水。經過這麼一折騰,努爾哈赤不知道什麼也來了,帶着阿巴亥已經在正前方落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