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蕭雅盈還在屋裡,雲蘿也不好直接問蕭景陽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不過,待她冷靜下來,心底的怒氣卻是慢慢消褪,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蕭景陽,細想下來,他的那點心思,雲蘿也是清楚的。
問了,也許反而徒增尷尬和煩惱,倒不如索性不問,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雲蘿冷靜下來後,三人很是平靜地坐在一塊聊着天,不過因着雲蘿頭還有些不舒服,她全程一直靠在椅子上,到了後面,竟是直接睡着了,而蕭景陽的目光一直圍着雲蘿打轉,在雲蘿頭突然往下歪的時候,蕭景陽更是眼疾手快,直接托住雲蘿的頭。
“姐姐,她睡着了,我先送她回房,就不陪姐姐聊天了。”蕭景陽說這話的時候,輕聲細語的,生怕吵醒雲蘿。
饒是蕭雅盈習慣了蕭景陽以雲蘿爲重,可這一次還是忍不住小聲道,“王爺,你越來越過分了。”說完,她看了雲蘿一眼,道,“還是我吩咐人送她回房把,你一個男人,抱着姑娘家在院子裡走,成何體統?”說着,起身就要叫人。
而不等蕭雅盈出聲,蕭景陽就連直接將雲蘿抱起來,道,“我的心思,姐姐早就知道。”言下之意,他不想因着顧及別人的言行而隱藏自己的心。
也因着這樣,蕭景陽抱起雲蘿的時候,也並未注意到雲蘿,他的目光落在蕭雅盈身上,而蕭雅盈也未曾見到雲蘿的手明顯一動。
雲蘿其實是醒了,在蕭景陽還未說這些話之前就已經驚醒,但眼睛並未睜開,只是手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袖,而她這個動作,蕭景陽和蕭雅盈正好都沒看到。
而蕭雅盈聽得蕭景陽這麼說,很是無奈,道,“就是知道你的心思,我才這麼說,合着我昨兒跟你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你要是真的這樣我行我素,回頭被下人們瞧見你和雲蘿如此親密,外頭的流言蜚語,還不把你們兩給淹沒了。”
說到後面,蕭雅盈都有些恨鐵不成鋼,可蕭景陽卻並不在意,開口道,“若是在王府,我自然會和蘇小姐保持距離,但在別院,我相信在姐姐的管教下,這裡不會有人亂嚼舌頭。”
說完,抱着雲蘿,徑直出了屋,直接朝準備給雲蘿居住的客房走去。
蕭雅盈目送着蕭景陽離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立馬吩咐下人,內院除了幾個心腹留守,其他人一律不許進出內院,免得有人看到,對外胡言亂語。
蕭景陽抱着雲蘿剛進屋,雲蘿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看着蕭景陽,問道,“王爺這是在做什麼呢?”
聽到雲蘿的聲音,蕭景陽一驚,差點把抱着雲蘿的手鬆開,連開口道,“你剛纔不是睡着了麼?”
雲蘿輕輕笑了笑,道,“若是不‘睡着’,又如何知道王爺和郡主在說些什麼呢?”實際上,她最初確實是睡着了,可突然被蕭景陽抱起來的時候,卻已經驚醒來了。
沒有料到雲蘿會假睡,然後還聽到他和蕭雅盈的談話,但蕭景陽卻並未露出尷尬,依舊抱着雲蘿送到牀榻上,然後道,“那些話本就是我的真心話,我以前夜歌你說起過,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思。”
看着蕭景陽目不斜視地望着自己,雲蘿這一次,目光並未躲閃和移開,她直視蕭景陽的雙眸,一臉認真地問道,“王爺以前說過的話,算數麼?”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然是說話算話。”
“那王爺又能如何確定,你我之間不會有阻礙,一定會有結果呢,若什麼時候王爺遇到難處,無暇顧及我,又當如何?”
雲蘿想着,既然她和蕭景陽的事情不能避免,那就直接面對,而且此事也關乎着自己的終生幸福,她也不會像別的女子一般扭扭捏捏,再者,蕭景陽行事和上輩子也多有不同,似乎也並未把她當做小姑娘看待。
聽得雲蘿這麼問,蕭景陽一臉堅定,道,“既然老天說你是我的,那我自然要讓你知道咱們此生必將陪伴彼此,讓旁人照顧你,我不放心。”
“王爺對我好,真的是因爲算命先生的那些話麼?”雲蘿並不信蕭景陽會因爲旁人的三言兩語就那樣對自己交付真心的,這裡頭的緣由,雲蘿不明白,但很好奇。
這一次,蕭景陽沒有立馬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之後,道,“這事,我以後會告訴你,你放心,一旦時機成熟,我定會告訴你。”告訴你上輩子如何悉心照顧自己,告訴你,有你陪着的那幾年,便是我人生中最爲幸福的日子,所以這一世,輪到我來對你好。
蕭景陽說完之後,雙目含情地看着雲蘿,明明沒有說話,可雲蘿總覺得他的眼底夾雜着千言萬語。
突然之間,雲蘿覺得若一直這樣,也未嘗不是什麼好事,也許上輩子,她和蕭景陽的緣分未盡,所以就算她再次重生,也避不開他們命中註定的姻緣。
“你好生休息吧,你母親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不必擔心,等大夫確定你的傷沒事了,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雲蘿搖了搖頭,道,“王爺應該知道我也懂醫的,我母親傷勢如何,我不清楚,我也不放心,必須回去,如今我已經醒過來了,而且沒什麼大礙,養傷在哪裡都行。”
雲蘿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回去一趟,不去看一眼吳氏,確定她沒有問題,她心裡頭還是放心不下。
見雲蘿堅持,蕭景陽也不好繼續反對,想了想,道,“那吃過午飯再回去吧,我先下面吩咐人準備車馬,國公府那邊的情況,待會也會有消息傳來,你且安心。”
待蕭景陽走後,雲蘿突然間吐了一口氣,冷靜之後,她有些迷茫,自己接受蕭景陽的好,這個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呢?
一想到日後蕭景陽要面對的各種艱難險阻,雲蘿忍不住再一次深深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