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原本蕭景陽和雲蘿的親事已經慢慢淡了下來,可哪裡曉得,蕭景陽突然請了不少吳氏的舊友進京,不僅如此,就連清修數年,不問俗事的老王妃蔣氏也出動,登門拜訪吳氏。
之前永親王府拜訪京中夫人太太的事情,大夥現在纔算是看明白,敢情之前不是蕭景陽另選佳人提親,而是死心不改,還在爲了能讓吳氏點頭在努力,試圖讓她的舊友幫忙說服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京中再次熱鬧起來,這下羨慕雲蘿的就越發多了,能得到永親王這般用心追求,她上輩子得修了多大的福啊。
當然了,這些人不會知道,蘇雲蘿上輩子就成了蕭景陽的王妃,在永親王病入膏肓,在京中千金小姐都怕嫁到永親王府的時候,雲蘿被送過去沖喜,而且一年如一日的照顧蕭景陽,直到他毒發病逝,她上輩子要說做了多少好事,倒不一定,但嫁給蕭景陽,在病牀邊悉心照顧了他幾年,就足以讓蕭景陽爲了再把她娶回去,費盡心思。
吳氏也被蕭景陽的舉措給嚇到了,她沒有想到蕭景陽並沒有因爲拒絕提親而作罷放棄,當看到十多年未見的好友一個個出現在她家廳堂裡,她驚喜萬分,得知是蕭景陽特意請她們進京敘舊的時候,說實話,吳氏被震撼到了,也被蕭景陽的細心給感動了。
那些夫人太太也是被蕭景陽的誠心給打動的,當她們得知蕭景陽想求娶吳氏的女兒,卻被吳氏拒絕後,連番感嘆吳氏這是想錯了,因此,一到京城,遇到吳氏後,就一個接着一個幫蕭景陽說好話,都恨不得蕭景陽看中的是自己的女兒纔好,吳氏被她們說得哭笑不得。
當然了,蔣氏的出現,讓吳氏觸動更多,說起來,在吳氏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對蔣氏就仰慕不已,同是將門之女,蔣氏真的是做到了虎父無犬女這句話,當初她女扮男裝,替父對敵,最後立下奇功,被人一直傳頌,只可惜後來老王爺意外離世,王妃蔣氏哀痛欲絕,最後帶髮修行,從此淡出人們的視野。
而這一次,蔣氏爲了蕭景陽的婚事,破例出門交際,和吳氏說起自己兒子,也許是蔣氏向佛多年,整個人一舉一動都有種遠離煙火之感,臉上的神情也很是淡然,不過眼神卻極爲柔和。
關於蕭景陽提親這事,吳氏哪有還有什麼旁的想法,連對蔣氏道,“懿凰公主親臨,臣婦惶恐,王爺確實是大周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臣婦知道小女不堪爲配,所以才婉拒了王爺的提親,作爲母親,臣婦也不求小女能嫁到高門權貴之家,自願門當戶對,有一個真心待她之人,和她相守一生就行,王爺如此良才,小女是配不上的。”
外頭的傳言,吳氏自然是有聽到一些的,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可這會,她生怕蔣氏聽得那些謠言誤會她們是看不上蕭景陽,她哪裡是看不上,實在是蕭景陽門第太高了,她怕雲蘿嫁過去到時候壓不住後院,被人欺負吃了虧。
聽得吳氏這麼說,蔣氏出聲道,“我雖不問俗事多年,但云蘿姑娘的名諱卻是聽過好幾次,都說是秀外慧中的好姑娘,而且前幾年回王府途中,遇到意外摔斷了腿,也多虧雲蘿姑娘善意相助,不僅治好了我的腿,連一些宿疾也醫好了,可見我和她也是有緣的。”
說完這些,她端起茶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又開口道,“哪有做母親的說自己的女兒配不上別人家的孩子的,要我說,世間男兒千萬好,也配不上自己養大的女兒,景陽跟我說,他非雲蘿不娶,他和他父王性子也像,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一路走到黑,誰勸也不管用,若夫人覺得景陽哪裡不夠好,儘管說,我回頭跟他提提,讓他改改。”
蔣氏一開口,吳氏都忍不住的愧疚,倒像是她在故意刁難對方,很是不好意思,連擺手道,“王爺哪裡都好,臣婦就是擔心小女嫁過去,後院管不住,不怕公主笑話,臣婦覺得嫁到霍家後,才覺得這叫日子,也想着小女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吳氏的擔憂和想法,蔣氏聽明白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這些夫人也不用擔憂,若雲蘿姑娘嫁過去,我會直接搬到廟裡去,後院只有她一人,沒什麼不好管的,也不會有什麼側妃之類的女人,這個吳夫人大可放心。”
蔣氏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吳氏還拒絕,她都沒臉去見人了,而且蕭景陽和蔣氏的誠心,也足以讓她動搖,蔣氏一看也是好說話的,不管她是搬出去王府,還是繼續住,想來也不會爲難雲蘿,沒有其他側妃姨娘什麼的,那她自然也不用擔心有人爲了爭寵算計雲蘿,這麼一想,蕭景陽還確實是天下難找的好女婿。
“有勞公主跑這一趟,能讓王爺這般費心,臣婦慚愧,至於王爺和小女的婚事,不知王爺可有章程了,他們兩的婚事能不能定到小女及笄後?”
吳氏想再多留雲蘿幾年,可蕭景陽和蔣氏這一番舉措,倒是不好讓她再提什麼要求。
聽得吳氏這話的意思,是同意將雲蘿嫁給蕭景陽,蔣氏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後對吳氏道,“此事我會告知王爺,讓他盡心準備,還多謝夫人同意將雲蘿姑娘嫁到我們永親王府來。”
“公主哪裡話,雲蘿能嫁過去,是她的福氣。”
這一次未來親家的會面,倒是異常的和諧,有了吳氏點頭答應,蕭景陽和雲蘿兩人親事的最大阻礙總算是消除了,雲蘿知道這結果時,雖然在她預料之內,但也忍不住的開心,越發覺得自己再次選擇蕭景陽是再正確不過了,而楊嬤嬤她們也連連恭喜雲蘿,這樁親事,放眼整個大周,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羨慕嫉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