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鄭玉欣在一旁的話,雲霏和鄭偉接下來的對話,可能會更加讓人臉紅心跳。
“謝謝鄭家哥哥和玉欣妹妹,你們也知道,我父親早亡,而我又不是太太生的,在家裡,除了姨娘會疼愛我一些外,這世上也唯獨只有你們兩對我好了,真的太謝謝了。”雲霏說這話的時候,用帕子掩着眼角,一副泣淚的模樣。
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一顰一笑,都是賞心悅目,看得鄭偉更是癡迷,而鄭玉欣自幼受寵,哪裡有人敢給她委屈,而云霏又是鮮少在她跟前說自己的苦楚,頓時生出幾分憐憫和保護欲來,鄭偉更不用說。
“雲霏姐姐,你放心,我和我哥哥以後會對你更好的,日後等你進了海棠社,他們肯定不敢對你不好。”
“是啊,雲霏妹妹,你放心,有我鄭偉在,只有你有需要,我一定幫你。”
聽了好一會壁角之後,對於鄭偉這種散盡千金只博美人一笑的舉止,雲蘿還是有些費解的,不過,讓雲蘿意外的是,雲霏在外頭,竟然是辦這種可憐狀,怪不得能夠博得鄭家土豪兄妹的同情。
接下來他們還會說什麼,雲蘿也不在意,爲了避免待會碰到他們,雲蘿打算還是先撤退比較好。
雲蘿衝着雪雁用食指和中指比劃着出門,雪雁會意,主僕兩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只是剛打開門,就聽得外頭一陣喧鬧,緊接着,兩道黑影迅速從外頭閃進雲蘿她們所在的包間,然後門果斷也被關上,其中一人貼在門邊,聽着外頭的動靜。
這一切來得太快,雲蘿和雪雁還沒回過神,屋裡就多了兩個人。
“兩位姑娘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借用一下你這地方。”這話音剛落,就見這兩個黑衣人開始脫衣服,這一舉動,把雲蘿和雪雁嚇得夠嗆,兩人緊緊拽着手,一動不敢動。
不過,當兩人外面的蒙面黑衣都脫下後,雲蘿卻是震驚了,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玉面華服的少年。
原本以爲,這輩子兩人都不會再相見,可沒曾想,相遇卻是來得如此意外和觸不及防。
此時的雲蘿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害怕,取而代之的全是意外和驚訝,因爲眼前的兩人,並不是旁人,一身華服的清俊少年,正是永親王蕭景陽,至於另外一個,則是蕭景陽的貼身護衛柳葉。
比起雲蘿,蕭景陽發現屋裡站着的是雲蘿和雪雁時,也很是震驚,不過這神色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和柳葉兩人匆匆將黑色衣服蒙面全都打包好,然後塞到茶桌下面,好在桌布夠長,可以完全遮蓋住。
在蕭景陽忙乎的同時,雲蘿卻是目不轉睛地打量着蕭景陽,印象中的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精神活力,以前他常年臥病在牀,臉頰也是消瘦慘白,一看就很是病弱的樣子。
原來,他還未生病的時候,竟是這般模樣。
雲蘿在看蕭景陽,蕭景陽自然是察覺到的,只是他一擡頭,雲蘿立馬轉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而雪雁卻是一臉防備地看着他和柳葉,這讓蕭景陽也誤以爲雲蘿剛纔看他,也是因爲警惕,心底不免有些小失落。
“姑娘,能否幫個忙。”
蕭景陽此時此刻的聲音,比記憶中的要清冽許多,雲蘿愣了一下之後,輕輕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蕭景陽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略顯狼狽。
“我們遇到一些小麻煩,你只需坐下跟我對飲聊天就是,無需做別的。”
好在雲蘿來的時候,是讓小二上了兩杯茶,如今蕭景陽坐在雲蘿對面,柳葉和雪雁各自站在自家主子身後,乍一看,倒是想兩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公子帶着小廝丫鬟出來喝茶而已。
而他們這邊剛準備好,就聽得“哐啷”一聲,包廂門被踹開了,在前的是一臉惶恐無奈的店小二和店老闆,後頭則是五六個官差模樣打扮的壯漢。
往裡瞧了瞧,兩男兩女,一看就是主子帶着下人出門溜達,錦衣華服,哪裡有什麼黑衣人。
“官爺,您瞧,這屋也是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店老闆一臉哀求,想着大白天的,突然有官差闖進門,說是抓逃犯,哪裡來的逃犯,最近這些官差也太過分了,爲了要錢,連這種法子都想出來,這驚了客人,日後生意還怎麼做啊。
但後面那些官差完全不在意他說什麼,一把推開他,衝着雲蘿和蕭景陽道,“你們可有看到兩個黑衣人?”
雲蘿看了蕭景陽一眼,沒有吱聲,然後自顧自地喝茶,想着有蕭景陽這個王爺在,她完全沒說話的必要,而蕭景陽見狀,眉頭挑了挑,心想着,這丫頭現在得膽子倒是大了許多,跟印象中那個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地丫頭判若兩人。
蕭景陽和雲蘿都沒說話,外頭得官差有些不耐煩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得官差直接衝進來,拿着刀柄在桌上狠狠敲了兩下,這次倒是把雲蘿嚇了一跳,茶杯直接摔落在地,一臉驚恐地看着來人。
一看雲蘿被嚇到,蕭景陽忍不住出聲,“我們喝茶喝得好好的,旁人沒見着,倒是瞧見幾個蠻橫的官差踹門而入。”只是說這話的時候,蕭景陽冷冷地看着那絡腮鬍,語氣也明顯帶着幾分怒意。
蕭景陽本身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如今又動怒,周圍人明顯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絡腮鬍被蕭景陽看得有些忐忑,拿起刀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爲了掩飾自己的驚慌,高聲呵斥道,“我們可是奉公執法,若是敢包藏犯人,可是與犯人同罪。”
只是這絡腮鬍話音剛落,倒是那店老闆壯着膽子道,“官爺,您看,這裡既然沒有,咱們去查下面一間吧。”
店老闆倒不是嫌自己的命長,敢跟這幫人槓上,而是他看到蕭景陽後,憑他半輩子經驗,直覺蕭景陽身份不凡,若是惹了他不快,下場指不定更慘,權衡之下,他才斗膽出言,最好能趕緊帶這些人離開這裡,不打擾這一屋貴客喝茶。
“李老闆,你從剛纔起就一直阻攔我們來查這邊,這會又急着走,莫非這間屋有什麼貓膩,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兄弟們,給我搜。”
絡腮鬍這話一出,蕭景陽臉色一變,柳葉也是下意識地手貼到腰間的刀柄上,不過,柳葉還未出手,卻是蕭景陽“嘭”的一聲砸桌而起,然後怒聲道,“本王倒想見識一下你們如何搜查犯人。”
蕭景陽一開口,全場肅靜,店老闆更是惶恐不已,心想着,果然是一個不能惹的主啊,年紀輕輕就是王爺,放眼整個大周,除了永親王還有誰?
再聯想一下永親王八歲承爵,今年剛好第五年,而眼前的年輕公子,模樣瞧着也確實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而且這渾身透出來的氣度,哪是尋常小子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