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和吳氏都對海棠社十分感興趣,雲蘿自然也沒有要隱瞞的必要,不管能不能進去,如今有郡主做舉薦人,對雲蘿來說,也已經算是無限榮耀了。
雲蘿把在海棠社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當然了,雲霏臨時也被加入推選名單中的事情,她也一一告知,聽得秦氏歡喜不已。
“太好了,沒曾想你們姐兩都是有福的,蘿姐兒,你趕緊回去準備準備,需要什麼,儘管跟你母親說。”秦氏一邊說着,心底卻祈禱着,希望雲霏和雲蘿都能入選。
雖說吳氏聽得這個消息,也是高興的,沖淡了蘇明德又有新歡的不快。
不過,吳氏臉上的淺笑還沒維持多久,就聽得外頭丫鬟說林姨娘過來了,吳氏當即臉色一變,雲蘿見狀,連出聲對秦氏道,“祖母,我還有些事情想跟母親請教,可能會耽擱好一會時間……”
雲蘿這話還沒說完,秦氏直接揮手道,“不礙事的,你跟你母親先忙,我這也沒什麼要緊事。”
吳氏一聽林蘭兒要過來,早就不想待下去了,這會聽雲蘿這麼說,正合她的意思,於是順着秦氏的話,開口道,“母親,那媳婦和蘿姐兒先告退。”
“行了,忙你們的去吧。”
爲了避免與林蘭兒迎面碰上,吳氏和雲蘿從康園北門出來,一出門,吳氏暗自嘆息一聲,想着自己這個嫡母做得也太失敗了,竟然有一天會爲了一個姨娘而落荒而逃。
吳氏和雲蘿並立而行,丫鬟婆子們則遠遠在後頭跟着,吳氏見雲蘿很是安靜,也不說話,便開口道,“剛纔你不是說有事問我麼,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也沒什麼事,只是剛纔在祖母那,瞧見母親精神不太好,又不知道祖母留母親到什麼時候,母所以女兒就自作主張,想讓母親早點回來多歇會。”
吳氏沒有想到雲蘿急着要回來,不過是替她找的一個藉口而已,再看到雲蘿望着自己時,眼底滿滿的關心,只覺得心底一暖,開口道,“我不礙事的,只是這兩天睡得不踏實,所以看着沒什麼精神罷了。”
爲什麼睡不好,雲蘿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也不說破,開口道,“母親許是最近太過操勞,可惜女兒幫不上忙,不然還能替母親分擔點。”
“行了,你現在事兒也多,旁的且放一邊,海棠社的事兒要緊,我不說,想來你也明白進去後對你有多少益處,雖然你不是我生的,可也是老爺的長女,自然希望你有個好前程。”
當吳氏說“你不是我生的”這話時,雲蘿目光直直地盯着吳氏,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沒忍住,直接告訴吳氏真相。
這一路,難得吳氏對雲蘿說了好些貼心的話,似乎吳氏對雲蘿的芥蒂,已經越來越淡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了。
到了鬆園後,吳氏回了自己屋子,而云蘿則直接去找陶姑姑,對雲蘿來說,日後時間會越發緊湊,倒不如擠出時間跟着陶姑姑學習禮儀,早些過關。
不過,雲蘿走到半路,卻看到柳姨娘從秋菊的屋子出來,突然看到柳姨娘,雲蘿愣了一下,轉而問道,“姨娘怎麼在這?”
自打雲蘿搬到鬆園後,她和柳姨娘不常見面,這會看到她出現在秋菊屋門口,有些吃驚。
柳姨娘看到雲蘿這反應,覺得雲蘿對自己越發生疏了,不免有些不快,要知道,以前就算她冷落了雲蘿,雲蘿也會自動往她身邊靠。
“姑娘這話好生奇怪,這裡難不成有禁制不成?倒是自打姑娘跟着太太住了,都不去木槿園瞧我和萱姐兒,不會是姑娘因爲搬家那日,我沒出來送送你,還在生我的氣吧?我那日也是氣你這麼大的事,竟也不跟我商量。”
“姨娘這是哪裡話,母親讓我搬來鬆園,也是擡舉我,我哪會這麼不識好歹,總不能因爲姨娘拂了太太的好意,想來今天姨娘來這邊也不是爲了找我,我就不打擾姨娘了,太太身子不太好,姨娘得空也該去給太太請安問候一下。”
雲蘿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只給柳姨娘留下一個背影,看雲蘿這樣子,柳姨娘柳眉一豎,眼底盡是怒意,哪裡像剛纔溫婉的模樣。
而柳姨娘心底忍不住嘀咕,雲蘿住到鬆園不到半個月,竟然就向着那女人,難不成還真是心血相通?
看着柳姨娘站着一動不動,跟在身後的迎春忍不住問道,“夫人,咱們還要繼續等秋菊嗎?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
“自然是要等的,對了,你去我屋裡,在櫃子左手邊第二層抽屜裡,有個紫檀小盒,你把那盒子給我取來,快去快回。”
“是,夫人。”
迎春走後,柳姨娘再次進了秋菊的屋,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後,迎春折而復返,等了沒多久,秋菊終於回來了,看得出,秋菊心情很不錯,哼着小曲,春光滿面地。
看到柳姨娘在自己屋裡,秋菊一驚,臉上露出幾絲慌亂,不知道剛纔自己的模樣,可有被柳姨娘瞧出什麼破綻來。
對於秋菊的反應,柳姨娘似乎早已預料到,她衝着秋菊笑了笑,然後開口道,“秋菊姑娘莫要慌,我又不是太太,你緊張什麼。”
秋菊本來就有些心虛,聽得柳姨娘這麼說,越發不安,可心底越是着急,臉上反倒顯得鎮定,她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然後開口道,“柳姨娘說的是什麼啊,奴婢怎麼聽不懂?”
“秋菊姑娘,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若姑娘堅持說聽不懂,就當做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可惜的姑娘的一件喜事,白白被姑娘錯過了。”
“喜事,什麼喜事?”
“你附耳過來。”柳姨娘朝秋菊招了招手,秋菊一心好奇到底是什麼喜事,連把耳朵湊到柳姨娘跟前,聽完柳姨娘所言,當即雙眼一亮,一臉欣喜,開口道,“柳姨娘可不是騙我的?”
“我騙你作甚,我只是替你不值,模樣一等一的好,卻在太太屋裡做個二等丫鬟,着實屈才,既然三爺對你有意,你對三爺也有情,我這麼做,只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成就一段佳話罷了。”
柳姨娘說完這話,打量着秋菊的反應,秋菊這會哪裡會留意柳姨娘的表情,心底早就被柳姨娘的那句有情人終成眷屬給忽悠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