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宴請之人似乎不少,不時就有祥雲飄來,其中有一團詳雲之上來人都騎着高頭大馬,身穿鎧甲,武器在身,簇擁着一個粗獷神將,不知道的還以爲天兵天將來討伐了。
等祥雲落地,神將翻身下馬,他口中就爆着出口:“麻痹的,什麼狗屁天氣,老子在北方出門的時候鎧甲裡面還穿件獸絨衣,到了這裡,汗都熱出來了。”行走間不斷有鎧甲摩擦的聲音出,鎧甲縫隙間確實能看到棕色的獸皮。
張凡身旁的水姿仙看見這粗獷的神將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周素月隨嫁而來的一個周家下人叫周雲從的已經屁顛屁顛迎上。躬身說:“九郎大人,讓您受累,快快裡面請。”
這人是八部之一斗部的神將。
周宗行!
天庭從四品仙官中郎神君。
周宗行看起來四十左右,臥蠶眉頭上揚,眼睛瞪的跟銅鑼一樣。很是兇像,再加上黝黑的皮膚,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鬼神,身板兒很硬,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草莽殺伐的氣息,極爲的彪悍,一看就是手底下有很多人命的,行走起來更是虎虎生風,一看就是個人物。
這位應該是大夫人周素月娘家子弟。
大夫人笑着說:“九郎一路上辛苦了。”大夫人在孃家原本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子弟,後來跟水家聯姻,沒想到水一皇竟然大器晚成,修爲越到後期增長的居然越快,官運更加亨通起來,特別是近萬年,突破六轉成爲真仙。官職更是升至二品,大夫人自然是水漲船高了。
這些個九郎以前都是大夫人仰望的人物,如今都要賣大夫人幾分面前,往來也多了起來,叫起來好像親兄弟一樣。
大夫人向水姿仙看了一眼,水姿仙盈盈一禮:“水姿仙,見過神君。”
周宗行上下打量着水姿仙,摸了摸下巴,說:“免了,今日到貴府多有叨擾,給兩位添麻煩了。”隨即眯着眼:“本神早就聽說過,水家的千金乃是天界有名的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是風姿綽約,實在是個大大的美人……”
言語之中帶着輕薄,水姿仙低下螓,柳眉微蹙:“神君秒讚了!”
周宗行的目光卻在水姿仙的肚子上掃了一眼,輕蔑一笑。
此人言語輕佻,眼藏齷蹉,水姿仙有孕在身,份外的敏感,這讓她更加不舒服,張凡則輕聲說:“貝貝,不用理會他,如果他敢惹事,一切有我呢。”
聽到張凡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水姿仙的心不由的鎮定了下來,回頭看了張凡一眼,輕柔一笑,小凡子連羽家都搞的定。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神君。
又聽到門外有人喊了一聲:“黃天谷,少谷主到。”
水姿仙豁然止步,嬌軀微震,銀牙已經咬起來。見水姿仙如此,張凡的面色也是一凝。擡頭望去,看到一個丰神俊朗的青裳男子,胸前掛着一口鋼圈。
小玲啐了一口說:“又是這個人,上一次想對小姐圖謀不軌,被家主趕跑了,大夫人竟然還請這人過來。”
張凡低聲說:“周素月這是想幹什麼?”
請一個自己家族的子弟也就算了,竟然還把這樣的人請來,誠心要噁心水姿仙?
小玲說:“小姐,今天家主不在家,暫時忍他一忍。”
小玲雖然是個丫鬟,但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家主不在,可沒人替小姐撐腰,大夫人又有心陷害,總不能一頭栽進去吧。
水姿仙微點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說話間那人已經走近了,劍眉星目,紅脣皓齒,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長了一副風流像,可那雙眼珠子卻已經在水姿仙的身上打轉:“上次一別已經有數月了,仙兒妹妹風采依舊啊,讓人欣喜。”
他擺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要不是張凡知道了傢伙是個卑鄙無恥之人,還真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黃天谷就是周素月的師門,也正因爲這層關係,上一次少谷主對水姿仙圖謀不軌,水一皇纔沒有下手殺他,只是將他趕走。
隨即,少谷主走到了周素月跟前。深深一禮:“師姐,叨擾了。”
周素月假裝皺眉說:“師弟,你來師姐家要是這麼客氣,你讓師姐如何自處,端是讓人看了笑話。”
一口一個師姐。一口一個師弟,顯得十分親暱,完全好像沒有生上一次差點血濺當場的事情。
水月城的一些權貴也受邀而來。
紛紛的進入堂中。
正堂之上蒼勁有力的寫着一句話: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恥祿之不夥。而恥智之不博。
這是大哥水一皇所寫,見字識人,大哥能用這句話來告誡自己,可見其德行,再想到他厚積薄。官至二品,絕不是泛泛之輩。
各人落座,水家的侍女如同穿花蝴蝶,捧着熱葷美食,擺到長案之上。又爲客人們斟上仙釀。
周素月起身:“今日承蒙諸位賞臉,前來赴宴,小女子實在是倍感有幸,先敬諸位一杯。”
二品仙官的仙侶誰不給點面子,能請他們來。他們有幸纔是。
賓客當即都端杯飲酒。
酒盡,賓客多數都把目光投向水姿仙,在這之前,水月城很多賓客並不知曉水姿仙懷孕,雲英未嫁,卻懷有身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現在大夫人還讓她出來陪客,再聯想到大夫人對這個女兒多有不滿的傳言,看來是屬實在了。
其中一位賓客說:“聽說小姐有了身孕,我等本是不信的,沒想到竟然是真。”言語之間多有惋惜之意。
另外一人說:“聽說是小姐失憶之時流落凡間所致。”
“堂堂仙女竟然**於凡人,還有了身孕……這……”
衆人看向水姿仙的眼神不僅僅覺得她不守婦道,更覺她下作,當然也有人惋惜。
張凡聽了眉頭緊皺。
水姿仙更是氣的嬌軀顫抖。
而大夫人周素月卻是鳳眼冷冷掃過水姿仙。鼻腔內忍不住出一聲嗤笑,嘴上卻嘆息了一聲:“家門不幸啊,出了這樣有辱門風的醜事,讓各位見笑了。”
堂下人說:“有人不潔身自愛,跟大夫人何干。水月城誰不知道大夫人家規森嚴,教出來的侍者侍女都是規規矩矩。”
大夫人只是搖頭,臉上還露出了慚愧之色。
“我說怎麼這麼單調,原來沒有仙樂……”開口的赫然就是周宗行,“這沒有節目助興。如何能成就宴。”
少谷主說:“確實無聊了一些。”
“不過聽說水大人清廉,從不養仙舞仙姬,只怕是今天聽不到了!”
邊上一位賓客忙討好說:“少谷主,在下卻是知道水月城哪裡有,可以調來助興!”
水姿仙眉頭頓時一皺。
水一皇明文規定。在水家是勒令禁止的。
少谷主說:“水大人今日不在,又是我師姐宴請,請來仙姬多有不妥,傳出去對我師姐聲譽多有損,不過,我倒是知道仙兒妹妹不僅傾城絕代,而且還琴棋書畫歌舞樣樣精通,有孕在身,舞是不能跳了,但那副嗓子,猶若天籟,即便是叫兩聲都……咳,歌喉婉轉,讓人陶醉其中。”
水姿仙俏臉驟然變色。
周宗行卻已經拍手:“好,好的很。既然少谷主如此推崇,姿仙小姐就爲本神君獻唱一吧。”
此時不但水姿仙色變,在場的水月城的權貴也都是微微變色,神態各異。
水姿仙可是二品仙官的千金,就算歌喉再好,也是良家女子,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讓她一展歌喉供他們享受,這成什麼了?在凡間古代,歌姬是賤業,不僅賣藝還賣身,這是要是從了,水姿仙的名聲算是真的臭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