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美女如曇花

我認爲我並不漂亮,但我得到的回頭率確很高。我同學都說我養眼。大學快畢業時,我收到了很多求交往的信件,不知爲什麼,我偏偏看上了一個眼中無視我的同學。

我找機會接近他,可他彷彿在躲我。人的心理就是這麼怪,愈得不到的東西,愈好奇,想得到。人類比其他生物進化的快,這可能就是其他生物沒有的動力!

一天,我在路上堵住了他:

“怎麼了,你在躲我嗎?”

“我躲你幹嘛,我只是不想學那些壽星。”

“什麼意思?”

“他們頭上碰那麼大個疙瘩,很好看嗎?”他若無其事的說。

“哈哈。。。哈哈。。。。。。”我笑得快掉淚了,可他一臉的若無其事。

“想不到,你這麼幽默!”停了一下,我說道:“我們交往吧!”

“不!”他乾脆地說。

“爲什麼?”

“你可別把我當布娃娃。。。。。。”

“我是認真的。”

“漂亮的同學,你能不能饒了我!”

“難道我在你眼裡那麼不堪嗎?”

“不是。”他停了一會“想聽真心話嗎?”

“當然!”

“你聽說過美麗善變嗎?我條件太差,我象牛糞,你象花,那天你不玩了,我怕自己檢不回來。”

“。。。。。。”

“我怕錯誤地愛上了,逃不出來,20多年的修煉啊,我很看重的!”

他鄭重地看着我,我一下感覺他太帥了!我那少女的天真在一片遐想之中放肆地飛翔。不知他什麼時候逃跑了,我還在那裡遐想。。。。。。

我向來討厭知了的叫聲,感覺那蟲蟲特煩人,可那天感覺它們叫的那麼動聽,莫扎特似的優雅,纏綿。

我們交往了。

我的同學說我荒唐,那麼多優秀帥哥什麼不好找,真是鮮花插牛糞。我覺得她們忽視了牛糞特養花的道理。

畢業了。

我們面臨的難題可想而知,分手是同學們勸我最多的贈言。大家都要各奔東西了,有點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氣氛。

找工作太難了,更何況要兩人在同一城市找工作。

我們相約不散,信誓旦旦。彼此知道它的蒼白,確要象保險推銷員一樣大聲吆喝:堅持!堅持!!努力!!加油!!!

堅持的基礎是物質的充實,我們太蒼白了。

“秋,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決定你到那,我到那。”他說。

其實他的鄭重植入了我的心底,我明白所要付出的艱辛。一邊找工作,一邊考慮着其他的出路。我們都是不能靠父母給予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我們越來越難以堅持了。他偷偷地在外面打工,我明白那不是一個大學生覺得體面的工作。我感覺太無助了,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

終於有一天他說:“你如果感覺壓力太大,我們。。。。。。分手吧!”

這不是他的真心話,我知道。但我沉默了。

不久前,我放在網上的東西(我的編織品)有了訂單,我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我的網購站“愛的小物”收到了第一位顧客惠顧,錢不多,可它能讓我們堅持一個月有餘,我們可以支撐下去了!“愛的小物”的宣言:您用這裡的物品提升了您的氣質,不用謝我,那是您明智的選擇!!

我把更多的東西放在了網上去。

“愛的小物”得到了更多顧客的惠顧。柳暗花明了,幸運開始擁抱我們。

我開始張羅着把“愛的小物”做大做強起來。

他揹着我悄悄地學起了編織,我裝着沒看見。有一天他放了個編織品在我面前,不是親眼所見我很難相信這是他編織的。我感動了。

我們兩人的編織品趕不上網上的需求了。開始找朋友,同學幫忙,沒想到純手工作品這麼受歡迎。在這個時間緊繃繃的時代,什麼都可以成爲商機。

我回了一趟老家,動員我兒時的朋友,夥伴爲我大量編織物品,將來有可能把她們集中在一起辦個廠,這是我的夢想!

“波,我們現在是在聚沙成塔,積少成多。我們能看見將來了!”我有點興奮。

“是啊!你叫秋,我叫波,我們在向生活放送秋波呢!”他幽默地說。

他對我非常體貼,溫柔,疼愛有加。我感覺我沒找錯他。

我們的生活在悄悄地改變。“愛的小物”的惠顧量在與日俱增。

一年了!因爲忙,我們的生活是在“匆匆”之中度過的,我眼中的波比一年前的那個學生娃成熟多了,帥氣多了!

今天,我們剛搬來新家。雖然我們還是在租房住,但比起先前那個只能睡人的小屋好多了。一年來,波都睡在地上,夏天的蚊蟲,冬天的寒風,有時我真想拉他來牀上睡,但我們的約定是雷池,半步都不能越。

今天,我做了好多好吃的,還買了一瓶酒,小小的慶賀一下。

波送包裹還沒回來,我先洗洗衣服等他。

我一邊做事一邊想:照現在的速度,我們的五年計劃要提前了,我太喜歡孩子了,看着鄰居家的小孩戲耍,我臉上也會掛着孩童般的天真。真想融入他們一起做做遊戲,躲躲貓貓。波說我不去幼兒圓教孩子太可惜。可能吧,天下最美好的事,就是放下一切,擁有孩童般的天真和幻想。真能保持這種境界,人類一定不會老的。。。。。。

哦,我喝多了,暈暈的。波把一切做完了:

“秋,你休息去吧,你太累了。”

“不。我還想喝。。。。。。”

“你看你,都有點醉了。”

“切,你才醉了呢。我們再喝。。。。。。”

波走過來想扶我,我倒在他懷裡。他還從來沒抱過我。我感覺到他在顫抖,他的心跳在加快。

他推了推我,想要逃開:

“別。。。。。。別,秋,我們。我。。。。。。”

“你就。。。抱抱我!”

“但是。。。。你踩我。。。底線了。。。。。。”

我有點朦,沒反映過來“底線”是“神馬東東”。我太享受這種感覺了,彷彿春天的陽光舔在臉上,暖暖的,柔柔的。。。。。。

我看到一片海,碧波盪漾,我象一片小小的樹葉,在海上漂泊。天也是藍藍的,它們彷彿連成了一片,海天連成一色,蔚藍把我緊緊地包裹着。。。。。。風起雲涌,我在浪尖上翻滾,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我尖叫着,但我沒有聲音,除了我的思維,我的一切都被屏蔽了!!

我想哭,哭不出來。我想笑,笑不起來。

我彷彿要爆炸了!又彷彿要窒息了!!

在大草原上,一匹快馬在飛奔!有節奏的馬蹄聲在我耳邊迴響着!這聲音漸漸地遠去,留下大草原的寂靜!綠色的草叢被馬蹄劃過深深凹槽。。。。。。一切都累了!大草原累的沒有了聲息,馬兒累的在天際休息,樹葉兒被波浪捧到了沙灘。。。。。。

波用他二十年的修煉碰撞了秋那沒開墾的彎彎的月亮。。。。。。

我們跨越了雷池,偷嚐了禁果,是我衝破了波的底線一一那個神馬東東。。。。。。

幾年過去了。

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車子。有了一個只差孩子就算完整的家。

波爲我舉辦了一次同學會,屆時也向大家宣佈了我們的婚期。我們的奮鬥算是成功的,我們彼此的愛是讓人羨慕的。我們看着是平平淡淡的過去,被同學們當成了轟轟烈烈的傳奇。上天給予我們的最佳配置:秋,波!

是的,我們彼此相愛,我們難分難解。我們在同學們的眼裡就像攻下數學難題的專家。

我們的“愛的小物”有了自己的下屬生產廠:純手工編織品廠!

我們像螞蟻成天忙碌地搬運,終於有了自己的巢。有了拓展視野的路。

波說:沒有秋就沒有波。我說:少了波就失了秋!這就是緣分!

我終於成了新娘!新娘是女人最美麗的化身!是從蛹化蝶的最後時刻。每一個女人在這時刻都是美壓羣芳的。

化妝師對我說:“天啊,你不用化妝都很美了!我第一次感覺我職業在美的面前是如此蒼白!”

我明白她是在對我祝福!就像齊白石筆下的葡萄,有人對它說:哇!我真想吃了你。不當的比喻,但我喜歡!!

婚禮中的我是主角,我被不停的讚譽和祝願搞的飄飄然,我像十五掛在天上的月亮,朋友們是嘗月的嘉賓。我彷彿是在夢中,這樣的夢我真想一直做下去,做它到天長地久,做它到海枯石爛。。。。。。

有那位女人不喜歡被讚美,這是女人的天性。我也逃避不開這一點。

這一天,我從廠裡開車回來。

廠裡又添了幾名員工。我們的“愛的小物”還在穩步向前發展。我盤算着我們該有個小寶寶了!一想到這,我心裡就有一種按奈不住的喜悅和興奮,我多麼渴望這一天的到來!我和波牽着小寶寶的小手,漫步在小路上,漫步在林蔭中;在沙灘上嬉戲,在花園中追蝶。其樂融融的小家的美麗場景,讓我陶醉在虛擬的幸福之中,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德德瑪的歌: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草低遍地花。。。。。。

這時,迎面駛來一輛快車,我沒有了半點躲閃的餘地。

我在一聲巨響中失去了知覺。。。。。。

我感覺我的身體失去了重量,我隨風飄着,我站在高高的天空,下面圍滿了人。可能我站的太高吧,那些人與我平常看見的人有很大的區別,有多大的區別我又說不出來,他們嘰嘰喳喳說着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看樣子他們很着急,很激動。

這時,我面前來了兩個人,一個黑黑的,一個白白的。

他們對我說:“走吧,跟我們走!”

我不認識他們,但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在跟着他們。

“兩位大哥,請等等,我不認識你們啊!”我有點慌亂地說。

黑白二人相互看了看:

“我們是黑無常和白無常。”

我大吃一驚,這不是索魂鬼嗎?!我的天啊:“我。。。。。。我不要。。。跟你們走。。。”

黑無常說:“姑娘,你已經來這裡了,只能跟我們走。”

“不,不,我不要。。。。。。”

這時,白無常走過來,他手中拿着個亮麗的東西對我一招,我全身痠痛無比。

“那麼多廢話,走吧!”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是透明的。我明白了:我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但我不甘心,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我還有好多事情放心不下。

“白大哥,黑大哥,求求你們,我有事情放不下,請給我幾天時間,我再跟你們走。”

黑無常看着我,對白無常說:“我們給她五天時間吧,怪可憐的。”

白無常說:“老黑就你心軟。好吧,好吧,就五天。”

黑無常對我說:“你不能隨便飛到下面去,你會嚇死人的。你看到你不該看到的,你會更心痛。明白麼?”

白無常說:“不準亂跑。”

他們消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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