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大眼對小眼良久。
馬王爺和碧霞元君沒有搞懂兩人是什麼意思,暫時不知道如何接茬。
而張珏和師傅張開福,卻也絲毫沒有感覺到尷尬。
張開福上前一步:“稱呼元君憑的把您叫老了,喚作一聲仙子好了。碧霞仙子,之前是不打不相識,現在咱們就是朋友了,化干戈爲玉帛嘛。哈哈哈。”
碧霞元君臉上有了一絲不悅之色,覺得仙子這個稱呼有點輕薄之意。
正想說什麼,馬王爺連忙大喝一聲:“你後退,不準上前。”
轉頭又急促的說:“元君,不要和他說話。他喜歡在你說話的時候突然發動偷襲,防不勝防啊。”
碧霞元君這下知道了,俏臉頓時變得猶如萬年寒冰,冷聲道:“原來是你們啊。”
張開福歉意的笑道:“對對對,是我們。”
“……”
他竟然承認。承認的如此果斷,愧疚沒有,歉意沒有,擔憂沒有,有的只是堂而皇之。好像他打了人是應該的。
碧霞元君一時無語,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馬王爺和碧霞元君論起臉皮,又如何是張開福張珏師徒二人的對手?
他們從小熟讀鬼谷子,將官場思維,人心之理,陰謀詭計運用的出神入化。地府預備役,這本就是閻羅君的預備役。而閻羅君掌管一方,那本就是大官,是地府之中的官吶。
而碧霞元君和馬王爺呢?說是傳說中的神。其實卻是廟臺之上,那接受頂禮膜拜,高冷看着這片世界的隱士。是修道之人。
清心寡慾的他們,又如何是祖師道這些生來就是爲了勾心鬥角之人的對手?
論起實力,碧霞元君可以滅張開福無數次。但論起口舌之利。張開福卻根本不會給她出手的機會。
人言如虎!
張珏也連忙上前,謙卑的笑道:“元君大人,馬元帥。之前是晚輩不懂事,才惹起這種誤會。實在是千不該萬不該啊。現在師傅與二位不打不相識,也算是化解了這個樑子。兩位神仙與家師既然是朋友,那麼我也便是二位的晚輩。如果之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二位前輩盡情的責罰與我。”
碧霞元君看了張珏一眼,一時語塞。
馬王爺卻破口大罵:“誰和你是朋友了?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
張珏連忙說:“是是是,能和前輩成爲朋友,那是我們師徒高攀了。不過能與馬元帥這等直爽之人結爲朋友,那就算是高攀也不爲過。值得。這都是緣分啊,是吧元君?”
碧霞元君這會兒腦袋裡徹底懵了,她不問世事,從來不知道這些勾心鬥角。說實話,她硬是沒懂張珏師徒是個啥意思,就只是知道,朋友,朋友,誤會,誤會。不打不相識……
馬元帥憤恨的看着張珏,說:“既然你這樣說了,我給祖師道一個面子。剛纔那個小子呢?你把他交出來。我還是之前那句話。你們太歲頭上動土,他必須死。把他交出來,此事作罷。至於是不是朋友,以後再說。”
張珏滿臉苦笑:“馬元帥,是小子孟浪了。之前那個年輕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剛纔一脫身,他就朝西方遠遁而去,丟下我們師徒獨自跑了。情況緊急,我們也沒想到去攔住他。這全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長個心眼兒。就能了卻馬元帥的心頭之恨了,是我的錯。全怪我。”
幾句話的功夫,頓時把張開福給烘托了出來。把事情全都推到了跑掉的王康健身上,而揍了馬元帥偷襲了碧霞元君的張開福,一點事兒都沒有,好像之前那不是他乾的。
師徒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相當精彩。這不問世事的兩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馬元帥此時也把事情重心從張開福身上,轉移到了逃走的王康健身上,不知不覺就轉移了,他自己都沒發現,皺眉說:
“你以爲我傻麼?你不認識?你不認識你和他一起去挖九州冥門?”
張珏真誠的說:“我真不認識,我只知道那人叫做李方平,好像是天師道的。”
“天師道?你怎麼和天師道的人混在一起去了?”
馬王爺沒說話呢,張開福便憤怒的呵斥了一聲:“好你個逆徒,身爲祖師道之人,竟然和天師道的人廝混在一起?我就說那人怎麼功力高強,原來是天師道的人。”
於是,天師道餘孽,又背了一個黑鍋。事情重心,又從王康健轉移到了天師道。
碧霞元君皺眉道:“天師道和祖師道不是死對頭麼?你們怎麼會搞到一起?”
張珏和張開福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都是微微驚愕,她知道的挺多啊。
張珏嘆口氣:“我之前和那個李方平接觸,只是覺得他人不錯,他把兩派的仇恨看得很淡,我也是如此,所以就成了朋友。這次他給我說泰山有秘密,讓我跟他一起來幹,結果挖出那九州冥門,碰到馬元帥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泰山是九州冥門。那時候馬元帥要殺他,重情重義的我,還想着護着他。誰知,一旦脫身,那小子竟然扔下我們就跑了。這才如夢方醒,原來我是爲虎作倀,被他給利用了啊。”
馬王爺嗤笑一聲:“我很好騙麼?天師道與祖師道,身上都有功德分的氣味。你身上有,他卻沒有。他分明是個修煉有成的修道士,不是什麼天師道的人。”
“這一點就是馬前輩孤陋寡聞了。”
張珏說了一聲,又道:“天師道有奪舍秘法。那李方平是地獄裡的第一層掌舵人,上界爲了久留,便運用秘法進行了奪舍。而且,只有兩派下山弟子纔有功德分。下了界的弟子,沒有功德分的。”
馬王爺愣了愣,愕然無語。
碧霞元君聽出了個大概,皺着眉說:“我不想管你們這點破事,剛纔你偷襲了我,這件事情不可能這樣結束。”
張珏聞言,耷拉着眼睛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徒弟失利,師傅又繼續出馬。這倆師徒就和清朝火槍隊一樣,一輪連着一輪,連綿不絕。
張開福上前幾步,滿臉痛苦的說:“仙子,別提了。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