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健,木子李,健康的健。”
“你是開車經過,還是住在這附近?”
“哦,我現在就在過去那邊的那所大學裡面,我在那裡開了一家麪包店。”
“哦……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在警察叔叔嚴正的目光下,李健開始了自己的表演:“額,我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提早關了店門,開車出來兜風順便吃點東西,吃完之後我就想回去咯,然後到這裡突然有些急,我就跑這兒來方便一下……”
“方便?”警察叔叔一時沒有理解李健的意思,直到他“噓噓”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來這裡解手是吧?誒你這……應該也算是住在附近的吧,那大學也沒有離得這麼遠,怎麼不忍一忍回家再解決呢?”他一手拿着筆記,另一隻手叉着腰,有些無語。
李健頓時訕然道:“嘖,這不是實在忍不住了嗎?而且我也是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就……好吧我坦白,這事情我幹過很多次了,沒想到這次會碰到這種事情……”
爲了把這事情推出去,現在面子什麼地也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
警察叔叔審視地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素質,還是覺得他“不拘小節”,“然後呢?”
“然後?哦,然後我就到這邊來方便,突然感覺自己腳底下的土地有點鬆軟,踩了幾下就有點奇怪。這旁邊就是山嘛,而且這裡一般沒什麼人過來地,而且我還特意對比了一下,你看哈這一塊跟周圍差別有點大,稍微高了點兒,所以我就好奇了,想着這下面會不會是有什麼東西,等我把這邊雜草拔掉之後發現然後泥土差別看起來更大了,所以我就繼續扒拉了一下。這土雖然軟吧但是很黏,還蠻噁心地,我扒了一會兒就不想再繼續了,沒想到看到有個什麼東西冒出頭來,我就試着拉扯了一下,結果才發現居然是一截手骨……”說到這裡,李健臉上適時地露出了驚恐和後怕的神情。
警察叔叔也不知相信不相信,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看了看那邊,此時那裡周圍早就已經拉好了警戒線,還豎起了兩盞應急燈映照着這場地,光亮下那片新土和周圍的對比更加明晰,新土那塊此時出現了一個一公分深的土坑,坑周圍是被扒起來的泥土,坑裡面則是一點破爛衣物和骨節,而此時其他的警察叔叔正在拍照,確定好現場後準備再繼續深挖。
這時,李健又試探着問道:“那個……我現在沒事了吧?”
“怎麼了?”
“沒啊,我就是想回家啊,”李健說着,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嘀咕道:“今晚太晦氣了,我得回去好好洗個澡,不然晚上睡都睡不好了。”
警察叔叔聞言笑了笑,一邊收起了記錄的小本本一邊說道:“那先這樣,你先回去,我們有進一步的消息會聯繫你的,當然也希望你手機保持暢通,我們隨時可能會再和你聯繫——希望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手機之前報警的時候就留案了,還有身份證、駕駛證等證明身份的文件都看好了,他們也不擔心萬一有什麼反轉找不到人。
“那當然、那當然,”李健笑道:“我可是熱心好市民來着,要不是這事情說不太出去,我都想跟您討一副見義勇爲地錦旗了。”
警察叔叔揮揮手沒好氣道:“行了別貧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李健又隨口叨了幾句,還婉拒了警察叔叔擔心他神思不屬開不了車想先讓警車把他送回去的建議,就果斷撤退。
回到了依然停在路邊的車上,回頭看着車裡的李千江和蔡姐,李健苦笑道:“我這還真是,第一次這樣騙人,還是騙的警察叔叔,感覺……”
李千江馬上安慰道:“要是說真話的話你麻煩他們也麻煩,地府也不願意隨便暴露在陽間地公機關面前,雖然他們未必沒有猜測,可是真正打交道還是不行的。你做得對!”
李健這才吐出了一口氣,感嘆道:“……感覺真是,賊刺激!”
李千江:“???”
……
“怎麼樣?”給李健記錄的警官名叫阮健,和李健的名一樣。
今年三十三歲地阮健雖然身高不高、骨骼卻很健碩,但又長了一張秀氣文靜的臉,戴着副眼鏡斯斯文文地,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坐辦公室的白領,但他因爲辦案表現出衆卻已經是獅城刑警大隊的一個支隊長,這一次接到報案後出警,也是由他主導地。
會談完李健這個目擊者之後,他又來到了現場場地旁邊,問着正在處理現場和提起證據的手下們。
“這件事情有點奇怪呀,奇怪在什麼地方呢?主要就是這地帶附近就是地下水,但是距離不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往這邊滲透了過來,這裡的泥土變得鬆軟甚至粘稠,就是因爲這地下水長時間的這個滲透和浸潤,變成了真正的泥了。”一個寸頭、濃眉大眼的青年首先站起來發言,只是他臉上還有着解不開的疑惑。
阮健點了點頭,結合李健所說,這點沒毛病,至於爲什麼地下水會滲透過來,這是屬於地質方面的問題,就算是這青年有疑問,也不會因此質疑到李健頭上去,難道這地下水還是他引導過來的嗎?
好吧,地下水當然不是他引導過來的,但原本的滲透只是一小部分,要達到這個程度,估計最少也還要幾年的時間,但不是有個“水鬼”麼?
之前李千江便已經在李健面前展示了一個水能發光的“小魔術”,而因勢利導將原本就在往這邊轉來的地下水進一步牽引過來,這反倒更簡單一些了。
這主要還是爲了掩蓋他們曾經挖掘過這地方的痕跡,畢竟如果只是李健一個人在這裡的話,別說要挖到那麼深,徒手的情況下估計也就只能把上面一層的雜草拔乾淨而已。
當然這些阮健他們是不知道地,更不可能想得到。
阮健又問另一個同樣寸頭但是眼睛比較小鼻樑卻特別大地瘦高個青年:“你呢,又有什麼發現?”
“這不遠處有尿液的痕跡,初步推斷是比這塊泥土的翻挖早一些,應該是來自於那個目擊者,他在小解的時候踩在這塊地方,發現土地特別鬆軟於是翻挖。阮隊你剛剛有注意一下他的手麼?”
“你是說,他的手上會有痕跡?”
“當然,如果是一般的泥土,可能隨便拍拍就不太看得出來了,可是這泥,就不是那麼容易去除的了。”
“對,”之前那個青年點頭說道:“而且我們也沒有在周圍看到清理留下的痕跡,比如說用過的紙巾之類地。”
阮健卻搖了搖頭,道:“我剛剛看到他手上有殘留的痕跡,至於擦拭的紙,我也在他車裡看到了,應該是打算帶回去再扔地。”
瘦高個青年忍不住笑道:“看來這還是個愛乾淨還保護環境的好人啊?”
阮健不置可否,但心裡突然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只是一時也不知道哪裡的問題。
想了想,他最終做出決定:“先從死者身份下手吧,骨骼和衣物都拿去化驗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同時,注意查一下最近幾年有沒有失蹤人口的報案,彙總起來,等到確定了基本的死亡時間,我們再對照一下,至少可以確定範圍。另外周邊也不要放過,可能還有能夠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