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嗎?”江濤靠着路邊停下車,望着前面不遠處那輛停在巷子口的汽車,然後又探頭看了眼窗外,莫名感覺這環境有些眼熟。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誒,這不是上次來找的那個蔡啓智他住的地方?上次好像也在這裡碰到過這傢伙……”
“JUST ONE LAST DANCE……”一陣音樂鈴聲突兀響起來,江濤趕緊拿起手機接聽:“喂,阮隊?嗯,我到地方了,看到了他的車子,就停在這外面,不過這裡好像是我們上次來找那個蔡啓智的地方……對,我也記得當時也碰到他了,他的資料上有登記他在這裡居住麼?沒有啊……那就應該只是來找人還是幹嘛吧,難道還會是來找那個蔡啓智地?”
江濤最後開了個玩笑,但他自己都不信這個。
“哦,好的那我先過去看看……”
又跟支隊長阮健說了幾句,江濤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立刻下車奔着“華昌大廈”過去,只是走到那個巷子口的時候,他的眼皮突然猛地跳了起來。
搖了搖頭,江濤心裡有些奇怪。
雖說是在紅旗下長大地,但江濤一直有一個很特別之處很少對外人講,那就是他的直覺或者說預感總是很準確,這說起來有些玄,但在以往好幾次都幫上了他的忙甚至救過他的命。
很多人喜歡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但江濤這眼皮跳動起來,那準是沒好事的,所以他此時不得不猶豫了。
但也只是猶豫了十幾秒,他便繼續跨步向前。
他不是那種迷信的人,也只是根據過往的經驗偏信自己的直覺,但若是因爲這個原因就裹足不前,那他也就不是隊裡那個有名的拼命三郎了,就算是以往有直覺提醒的那幾次,他也是提起了小心來應對,而並沒有直接躲避。
他要找的自然便是李健,說起來這也是個偶然,或者也應該是偶然中的必然,李健並不知道,他在離開市立醫院的時候,剛好又被剛剛趕到醫院的阮健一行人碰上了。
這人嘛,哪裡能夠沒病沒災地,在醫院碰到不足爲奇,甚至他們幾次偶然的遇見單獨拿出來都算不上什麼,但將這幾次都聯繫起來的話,就會發現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李健似乎都會出現在“現場”,這不由得讓人不懷疑。
阮健和李健單獨聊過幾次,對他的印象其實不錯,雖然這人好像對生活有一種莫名的頹廢感……唔,這麼說也不太對,更應該說是很容易滿足的那種人,沒有什麼前進的動力的感覺,而按照江濤的評價,那就是一條標準的“鹹魚”,所以阮健其實是不太想要將李健跟這些事情牽扯起來地。
想想看,無名屍骨案,屍骨是他首先發現地,目前與這屍骨聯繫最深的蔡啓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關係;女大學生跳樓案,他就在現場附近,阮健幾次去找他的時候欲言又止,沒有問出口的話,就是從那些學生中得知,那個死者楊靄生前經常到麪包屋買麪包當伙食,兩人應該也有着不少交集,但出於某些顧慮,阮健並沒有直接問出口,結果今天來這裡打算找這個似乎和案情轉機、尤其是楊靄的“自殺意圖”可能有關的女生,又碰上了李健,雖然還不知道他是否是來找那個女生地。
生活中從來不缺乏巧合,可是巧合多了總不免讓人多想,阮健他們倒也不至於因此就定李健的罪,但一個嫌疑是脫不了地,所以他特意單獨把江濤這個得力臂助派了過來,跟蹤監視李健,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什麼。
而江濤此時還無法確定李健來這裡一定就是找蔡啓智地,所以他也沒有輕易地去京東對方,穿過了這條巷子後,來到大廈後邊,擡頭剛好就能看到五樓的走廊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儘管見過面的機會不多,但因爲幾次見面的特殊,江濤對於李健的印象還是挺深地,其實這傢伙看着還有些小帥,只是平日裡都是不修邊幅,一副只能宅在家裡見不得人的模樣,而此時他站在那五樓的走廊上,江濤就順着樓梯過去數了數,發現他所在的居然正是他們之前找到蔡啓智的住處門外。
而且這李健的行爲也有幾分奇怪,明明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江濤還特意退到更遠的地方去看,一直都能夠看到房門了,卻還是沒有看到除他之外另外的身影,總不可能一直蹲着吧——結果他在敲了門等待的時候,居然側着頭張口,像是在和誰對話一樣,還動來動去自得其樂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深井冰。
中間還有一個人經過,那人似乎也發現了李健的莫名其妙,頻頻回頭看他,還好江濤的視力一直都保持得很好,這個距離也就是表情看的不是那麼清楚而已,但看到這裡也不禁加深了懷疑。
對李健的舉動江濤有些摸不着頭腦,直到看到上面那門好像打開了,隱約是那個上次見到過得蔡啓智來開的門,而他和李健卻是明顯認識的樣子,交談了幾句之後很快蔡啓智就把李健引了進去——一直到這個時候,江濤也沒有看到另一道身影。
但到這裡也差不多了,李健發現了無名屍骨,無名屍骨和蔡啓智很大可能有關係,而這李健又與蔡啓智恰好認識,那麼……李健真是如他自己所說的,偶然無意中發現那具屍骨的麼,那麼這其中到底又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
江濤隱隱有些將要破開謎題的興奮,這時候也管不上什麼打草驚蛇或者是他那奇怪的直覺了,他現在必須要上去,接近他們,才能知道更多,也才更有把握破解謎題。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和隊長先聯繫上,不過暫時不太方便打電話,尤其是隊長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不好冒然打斷,所以他便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將自己的猜測大致寫了出來。
然後他才進入那樓道口,登上了破舊的樓梯,一路徑自上了五樓。
這棟樓已經很老舊了,房東也是一副放棄治療的樣子,他們上次來的時候樓梯裡的燈全都是壞的,更不用說四邊牆上那斑駁的歲月痕跡,還有不少長滿了苔蘚的地方,異味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江濤有時候都得捂着鼻子通過。
這環境……也不知道蔡啓智爲什麼非得要住在這裡,雖然父母早亡自己也剛剛畢業不久的他現在經濟條件應該有限,但他好歹也算是華僑中學的老師,根據江濤的瞭解學校也是會安排食宿地。
像是這大樓裡面原本的好多住戶,現在除了日常在附近的工廠打工的租戶們,條件但凡好一些的都紛紛搬離了。
正轉着這樣的念頭,江濤已經爬到了五樓,慣性地看了看四周,才走到了那“503”的門前,想聽聽裡邊的動靜,結果剛把耳朵湊上去,就被一聲淒厲的尖叫嚇了一跳:
“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