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白髮“少年”身前一道人影閃過,手裡拿着一把劍劈向白髮“少年”的識海。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就連孟悠然也沉浸在失去徒弟的悲傷裡,沒有注意到暗中居然還有人,居然還有人在虎視眈眈地看着。
失策!
這是觀星門在這裡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真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黃雀在這裡。
“哈哈哈哈……你去死吧……”這個偷襲的人笑得很猖狂,很開心。
觀星門的一代高手就要在自己手裡隕落了,自己怎麼不高興。
想想自己混入觀星門這麼久,等的就是一個這樣的機會。現在白髮“少年”剛渡完劫,修爲剩下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而孟悠然等人剛剛把雷劫餘波平定下來,身心疲憊,剛剛放鬆下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出手,一出手就是最凌利的殺招,力求在孟悠然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殺了眼前的這個白髮“少年”。
說實話,他混入觀星門那麼多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白髮“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過,從白髮“少年”渡的雷劫上看,白髮“少年”絕對是觀星門內的老古董級的人物。
所以,自己拼着身份暴露甚至生命危險,只要能殺了這個白髮“少年”,也就值了,也就對得起師門的栽培了。
想到這裡,這個偷襲的人手中的長劍發出耀眼的光芒,誓要將白髮“少年”一劍力劈在自己劍下。
白髮“少年”在此生死關頭,還在吸收靈氣,恢復修爲……
此刻,白髮“少年”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陷入了一個特別危險的境地,還在運轉紫薇大周天星雲經恢復靈力。
看到這裡,衆人不由大急,身上所有的法寶不要錢般扔了過來,各種各樣的法寶飛出。
而孟悠然的靈力早已耗盡,只能惱怒地看着那個偷襲的那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星光燦爛,星輝圍繞,蔚爲壯觀。
只是,這隻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在這些法寶擊殺這個卑鄙無恥的偷襲者之前,白髮“少年”一定會被他先一步劈殺的。
孟悠然等人不免心中大恨,自己怎麼就忽略了這一層呢。
“死之前能拉一個觀星門的高手當墊背的,老子值了……”
說着,手中寶劍向着白髮“少年”狠狠地劈去。
場面千鈞一髮!
就在寶劍即將劈到白髮“少年”之時,白髮“少年”猛的睜開眼睛,兩道精光從那幼稚卻充滿滄桑的眼裡射出,狠狠地撞在劍上。
“哼,你以爲我沒有準備嗎?”白髮“少年”冷冷說道。
觀星!
這是白髮“少年”耗盡所有剛剛恢復的靈力打出來的一擊,不過,和之前渡劫時用出來的觀星相比,倒是弱了不少。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乒!”
在白髮“少年”兩道精光的照射下,偷襲者手中的長劍破碎,化爲無數塊碎片。
“我早就猜到觀星門混進了別的門派安插進來的奸細,只不過有的隱藏得太深了,一時半會根本就抓不出來。”
“不過,你大爺我早就防着你這手了……”
白髮“少年”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語言平緩,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面。
這時,孟悠然等人發出的法寶已經來到了,一件件法寶狠狠地刺入偷襲者的肉體,併發出一股毀滅的力量向這個偷襲者的識海衝去。
事情發展得實在是太快了,孟悠然等人根本沒有機會反應過來,想留下活口都已經是來不及。
這時,偷襲者的身影才被人看清,他的真容才被所有的人看到。
“北斗峰主,他是北斗前峰主……”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個偷襲白髮“少年”的人。
“什麼,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他?他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一個……”
衆人驚訝,顯然接收不了這個事實。
不過,就算衆人再不相信,事情還是發生了。
北斗前峰主身上插着好幾件法寶,他的識海已經被這些法寶附帶而來的靈力毀去,他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不過,他原來如此地看着白髮“少年”,眼裡沒有一絲的不甘心,眼睛裡似乎還有一些解脫……
“逸豪,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孟悠然那邊的一個人不願接收這個事實。
很明顯,這個人和北斗前峰主的關係很好,故纔有此一問。
那個被稱作逸豪的北斗前峰主吐出一口血,才緩緩開口道。
這是自己經脈震盪,五臟受傷,涌上喉嚨的血,吐出來後終於可以清晰地說話了。
“沒錯,我就是師門安插在你們觀星門的奸細……”
“你們不用試圖從我嘴裡問出什麼了,我是不會說的。”
“逸豪,這是爲什麼?觀星門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那個人不明白。
“觀星門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觀星門……”
“多少年了,每天眼前我仰望星空,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的愧疚就不由自主地更深一層……”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是個孤兒,是師門收留了我,它給了我第二個家,它讓我走上了修道這條路。我不能背叛它……”
“所以,我只能背叛觀星門……”
“嘔……”
說着,逸豪又嘔出一大口血,這是他的精血,這是他生命的精華。
可是,這一刻,生命的精華居然被他吐出了八成,他真的撐不住了。
孟悠然那邊,剛纔質問逸豪的人滿臉心痛的地看着逸豪,可是他沒有出手去救他。
逸豪已經站在自己師門的對立面,自己不敢救他,也不能救他,否則自己就是背叛師門。
可是,他怎麼忍心……
他怎麼忍心看着蕭逸豪在自己的面前就這樣死去,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想到了當年和蕭逸豪一起闖蕩,一同探險,出生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蕭逸豪的身份可以是假的,對師門的忠誠也可以是假的,可是,他們兄弟兩人的感情絕對不可能是假的,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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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豪顫顫的向他伸出右手,口中含糊不清,但依舊可以聽清他說的是什麼:“若……若是有來生……緣……緣未盡,願與你……再做一場兄弟……”
“我也願意……”他低沉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蕭逸豪的眼睛很滿足地,緩緩地閉上了。
這輩子有一個能夠出生入死的兄弟,足夠了!
蕭逸豪的身體發出柔和的光芒,這是化道的標誌,這是身死道消的標誌。
他不想留下什麼線索給觀星門,他不想給師門帶來災難,畢竟觀星門還是越地最大的門派,要滅了自己的師門雖說不是輕而易舉,但也是可以在自損八百的情況下滅了自己的師門的。
不多時,蕭逸豪的身體漸漸虛幻,化爲光雨像氣體般四處散開,最終完全消失……
白髮“少年”緩緩站起身來,什麼也沒有說,只不過看向孟悠然的眼神卻有點愧疚在裡面。
吳雲被雷球爆炸餘波吞噬,然後從白髮“少年”的神識感知內消失,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沒想到,沒想到自己這次渡的雷劫會如此霸道,居然會把孟悠然的徒弟的性命給搭了進來。
白髮“少年”慢慢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孟悠然面前,低聲說道:“對不起……”
孟悠然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或許是天意吧……”
孟悠然心中苦澀,想到自己失去了一個徒弟,內心悲痛,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孟悠然這麼說,可是白髮“少年”怎麼不知孟悠然心中的苦,心中的痛。想到這裡,白髮“少年”心中越發愧疚。
“老孟……”
白髮“少年”還要再說,可是被孟悠然制止了。
“我累了,你們都走吧……”
身邊的幾個人一聽,心中不由自主得一苦,從這短短的幾個字裡,他們聽出來一股夕陽西下,日薄西山的味道。
看來孟師叔失去弟子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衆人心中感嘆道。
“師父!”兔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孟悠然擡頭一看,看見兔子腳踏虛空而來,一臉焦急地往這邊飛來。
兔子的後面,居然還跟着一個人,仔細一看,赫然是觀星門的現任門主司馬劍南。
這一看,就什麼也明白了。
原來司馬劍南見事情有點不妙,現行一步到庸峰草屋那,將兔子帶得遠遠的,避免了兔子受到傷害。
此次雷劫過後,庸峰被毀。
“師父,你沒事吧?”兔子關心地問道,直接將周圍的所有人都無視了。
孟悠然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咦,師父,大師兄呢?”兔子終於發現少了誰了,不由東張西望道,“大師兄說要過來看看,師父你有沒有看到他……”
孟悠然欲言又止,此時,他的胸膛中有千萬萬語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兔子掃視剛纔被雷劫波及到的地方,視線所過之處,滿目瘡痍,一片焦土。
兔子看得暗暗心驚,對雷電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
突然,兔子的視線轉到剛纔吳雲被無窮雷電吞噬的地方,那裡有一個燒得焦黑的身體躺在那裡。
兔子大喜,大叫道:“師父快看,大師兄在那裡……”